方小寶蹲下去上下查探了一番，看著船伕說道:“你們閣主跟他有仇？”
“什麼意思？”
“你看他的掌心。”方小寶示意他來看，“是不是你們的圖騰？他和我講過，殺了一個人在他手心留下這種標誌，就是代表仇得報。”
船伕點點頭，“這確實只有我們的人才能一筆畫成。”
“他就是當年最後一個兇手了。”李蓮花把方小寶拉起來，掏出隨身的帕子給他擦手，“耳後有一片紫色胎記。”
方小寶心裡甜甜的，繼續說道:“你看他的手上有個套環，覺不覺得眼熟？”
李蓮花只稍微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熟，“隋彼岸？”
楊昀春嗤的一聲笑出來了，“隨便？這是隨便取的名字吧？”
當時李蓮花就說聽起來哪裡怪怪的，方小寶還不信。
李蓮花道:“那帶他去看看認不認識吧，認識的話也好埋了，有人替他收屍，或許來世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他身上這味道……”楊昀春還是純情小夥，著實難以啟齒。
“我有辦法。”方小寶把手帕捏在手裡，又掏出一個瓶子，給屍體撒上藥粉，果然一會兒就沒了，剩屍臭味去不掉也沒關係。
他總能拿出各種有用的東西，李蓮花調侃道:“你像個百寶箱。”
“因為我是你的小寶呀，裝些寶貝很正常。”
“咳咳。”楊昀春一臉興奮表示磕到了，李蓮花也咳了兩聲告訴方小寶:“該吃點黃連糖了。”
方小寶的眼裡好像含著春色，尤其笑起來比桃花還瀲灩，在屍味兒瀰漫的船上也能讓李蓮花愉悅起來，他對他笑的時候往往帶了明確的目的性，就是使他著迷。
“吃就吃，心裡甜的吃什麼都不苦。”
靠岸找了塊木板把他放上去，方小寶回了客棧找老闆要回了落在那裡的劍，楊昀春打量著他們二人微妙的表情，只知旁觀者清。
他們買了一張草蓆裹住屍體走小路，聞著聞著也就習慣了。
楊昀春從暗中保護變成了隨行，只要沒有解契，皇上交給他的任務就會一直保留下去。
“他身上的味道不像外界所致，即使死前有過那種行為或是遭遇了侵害，也不該蓋過屍體的腐臭。”李蓮花說著停了下來，路被擋住了。
“幾天不見這石塊兒怎麼還變高了？”方小寶站在石牆上面抬腳踹了踹，“沒有下雨，官府也該派人移掉了，就算懶一點兒也不至於變高啊。”
李蓮花往身後的竹林看，竹葉隨風而動，沙沙聲聽起來總是令人心亂的。
楊昀春手放在了劍柄上，立在李蓮花身旁，注視著右邊草叢，彷彿透出肅殺之意，方小寶跳下來悠閒踱步，不緊不慢地繞著李蓮花轉圈兒。
李蓮花淺淺一笑，拿足尖踢了他一下，“知道沒什麼奈何得了你，光站著就讓人知道你很厲害。”
一隻鐵爪從旁伸出，目標明確地抓住了李蓮花腿邊的屍體架子，屍體架子飛快滑向草叢，李蓮花擲出一枚飛鏢，直接隔斷了繩索，屍體就只停在了小坡上。
要不說李蓮花能氣死人，那麼長的時間不動手，偏偏在快要到達的時候讓人落空。
方小寶總能知道李蓮花的小壞心思，笑著對那邊喊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這屍體更是奇物，各位喜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不用這麼急吧？”
方小寶好像在自言自語一樣，沒人回，一明一暗就這麼對峙著，良久終於有人回應:“我們只要他，無意傷害三位，還請高抬貴手。”
“不抬。”
“那就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