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可以做名正言順的夫妻,過幾年被外放,她可以帶著楊雪嬌到京城之外的地方看看。

如果她想,她們可以收養幾個孩子。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沒有人會給她們套上所謂正確的枷鎖。

興奮冷靜之後,就是無盡的空洞。她知道這不過是自已的臆想罷了,楊雪嬌不喜歡她,更不可能嫁給她。

雖然如此,失落之後郭婉瑩又信心滿滿地期待著入朝為官的場景。說一點也不害怕是假的,在那群老狐狸面前偽裝,稍有不慎就是人頭落地。

緊張害怕之餘,更多的是興奮。郭婉瑩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地穿上了官服。

烏紗帽一戴,郭婉瑩這個名字就被藏進了這幅官袍之下。

幾個月來,郭婉瑩遠比郭楊兩家想象的要可靠的多。郭大人辦事不僅得同僚讚譽,還讓百姓擁戴。聖上也驚訝一個剛入朝為官的小子就能把事情辦得妥帖,龍顏大悅之下更是破例讓郭婉瑩坐上了禮部郎中的位置。

禮部郎中,正五品。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要知道郭狀元入朝為官不過短短三個月,就從六品官升到了五品。

一些世家好像發現了郭皖昭的潛能,上門交好的人不在少數。郭婉瑩也是越發自得,越來越覺得自已的決定是對的。

可是楊雪嬌卻從一開始的開心變得憂慮,她的確為郭婉瑩開心,卻也害怕有朝一日她會身份敗露。

而且,自從郭婉瑩為官之後,就住進了聖上分給他的官家府邸。從身份上來說,她們男女有別,楊雪嬌不便登門拜訪。

這段時間一直是郭婉瑩找機會與她見面,她想去找郭婉瑩卻是艱難。每次都要做一番偽裝,悄悄從後門進去。

次數多了,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再一次聽到那些閒言碎語,楊雪嬌又是羞稔,又是好笑。她們倆相識相伴十二年,現在見個面卻好像什麼似的。

郭婉瑩也是好笑,拉著她離開了飯館,回府之後才談起正事。楊雪嬌也已經十二,到了冬天也十三了,最近楊家在給她相看夫家。

看她眉眼間帶著愁緒,郭婉瑩竟詭異地有一種風水輪流轉的好笑。聽她這樣說,楊雪嬌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等再過兩年,我看有媒婆登門給你說媳婦兒,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此話一出,郭婉瑩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是啊,新科狀元,青年才俊,既沒有娶妻,也沒有定親,可不就是一塊香餑餑嗎?

“要不你嫁給我好了,也省了兩樁煩心事。”

郭婉瑩開玩笑似的笑著說出,面上是一副不甚在意的玩笑姿態。可只有她自已知道心中的緊張忐忑,緊緊盯著楊雪嬌的臉,唯恐錯過一絲表情。

楊雪嬌也是一呆,說不清心中的那絲歡喜是何緣故,女兒家的羞怯和被捉弄的生氣先湧了上來。

“你再胡說,我不理你了。”

“別別別,好嬌娘,是我渾說的,別生氣嘛。”

掩去心中的低落,郭婉瑩拉著她的手連連道歉。楊雪嬌看她這副模樣,也不知心裡一閃而過的是失落還是什麼。

也許真的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郭婉瑩的身份毫無預兆地被周錦年發現了。楊雪嬌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周錦年的表情,像是發現獵物的野獸,終於褪去了一直偽裝的一面。

“郭皖昭,郭婉瑩,原來你是女子。”

周錦年眼中的興奮完全遮掩不住,也是,他隱藏了近兩年的喜歡。原以為會無疾而終,卻原來上蒼待他不薄。

“周錦年,無論我是男是女,我喜歡的那個人,都不是你。”

郭婉瑩正色道,許是被她當著楊雪嬌的面否定的徹底,周錦年既怒又不甘。

楊雪嬌害怕得罪了他,他會將郭婉瑩的身份揭發,連忙伸手拉住她的手。郭婉瑩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就算是死,她也不會罔顧自已的內心。

周錦年似是發覺了什麼,睜大了一雙眼,不甘心自已竟會輸給一個女人。

“郭婉瑩,你就不怕嗎?”

“嘴長在別人身上,要不要說,是你的事。心長在我自已身上,喜不喜歡,是我的事。”

倘若為了討好他而去迎合,郭婉瑩寧願死。周錦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看懂了郭婉瑩眼中的意思,這才越發難堪。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周小郎君有自已的驕傲,強迫一個人委屈求全,他做不來。哪怕不甘心,哪怕悲痛,他依然仰著頭轉身離去。

郭婉瑩不喜歡他,他自然不會下作地拿她的身份去要挾。他欣賞的是才華橫溢,驚豔絕倫的郭同窗。無疑,現在的郭婉瑩哪怕讓他難過,他心裡也是欣賞的。

倘若,她是一個為了官職,為了活命就和他在一起的人,那不會是他喜歡的。

如今被她拒絕的徹底,就算再難過,他還是會放手。不僅是尊重郭婉瑩,也是尊重他自已。

楊雪嬌聽到郭婉瑩的話無疑是驚訝的,心中的歡喜翻湧,臉上不由得帶上笑意。

只是萬萬沒想到,真正的禍事會將郭婉瑩,將楊家都牽扯進去。

……

嘉平三十一年春

郭婉瑩踉蹌著從死牢中出來,被周錦年扶住,眼神恍惚。隨後一動,緊緊盯著欲言又止的周錦年。

“楊大人和楊夫人的屍首已經安葬在桃源村,京城中耳目眾多,我別無他法。等明日,我設法帶你去祭拜他們。”

沉默良久,周錦年低聲說道。郭婉瑩眼珠微顫,啞聲開口。

“嬌娘呢?”

“她……”

周錦年張了張嘴,看著那雙眼睛他微微側過頭。抿了抿唇,小聲說道。

“在永清縣的萬花樓。”

郭婉瑩身體一晃,只覺得天旋地轉。周錦年連忙拉住她的手臂,他的心中也不好過。再怎麼說,那個小姑娘也與他相識一場。

不管他們之間立場如何,一個女子落得這麼個下場,他亦是不忍。

“那天我找人拍下了她,也拜託老鴇多照顧她。只是,阿昭你要知道,她是官妓,我護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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