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算話……
要不還是算了。
賀蘭冀毫無負擔的往回走，被恰好路過的周正焰抓得正著。
“冀姐姐來了！”
屋裡緊接著一陣喧鬧聲，紛紛跑出的蘿蔔頭把她圍得死死。
“啊，大家早上好。”她勉強的笑著，怎麼是這個大嗓門。
“不早了，不早了。”戴楠楠拉上她的紅袖仰頭道，“冀姐姐都掉一節課了，快進去。”
賀蘭冀來晚不僅是因為不情願，更是為了洗澡換上自已原本的衣服。
“一會是大魔頭的課，冀姐姐可要小心。”李傾秋在一旁道。
“小心點說話，被聽到冀姐姐又要受罰。”沈清樂一巴掌上去，疼的他直捂頭。
“我知道了。”李傾秋委屈巴巴。
賀蘭冀在孩子們的簇擁下，走到自已的位置。
一直沒出現的連軒然坐在位上腰挺的筆直，嘴角壓不住笑一副功成身退的小模樣。“要不是小然讓我幫他換水就錯過了。”周正焰撲到他的身上，“暫時原諒你這個臭小子使喚我的事。”
“你放開。”連軒然掙扎著，不願與他嬉戲。
今天特意穿的新衣搞皺了還怎麼看！好不容易凹的造型全毀了，他滿臉幽怨。
“嗯？你怎麼還拿著昨天上的經書，不是最討厭……”
“我又喜歡上，想溫習一下可以吧！”連軒然堵上他的嘴，生怕他再蹦出幾句形象全塌了。
他整理下紅色外衫，這可是自已特意穿的，為什麼不看看我……
賀蘭冀與其他孩子說笑，感受到一道視線抬頭去看。
連軒然的眸中閃過絲慌張，扭頭裝作若無其事。
賀蘭冀一笑，起身去找自已彆扭的小弟弟，結果夫子正好來了。眾人紛紛歸位，她也只能作罷。
早在進來時，肖德修就注意到後排的一抹紅。看到第一排的連軒然也穿上紅色，眉頭蹙得更緊。
“我們來抽查前日教得拱手禮。”
“什麼！？”周正焰小聲低呼汗流浹背，“他昨天也沒說啊。”
前桌的李傾秋也不敢接話，生怕點到自已。
“你。”他徑直走到連軒然的桌旁。
眾人鬆口氣的同時，也為他擔心。
連軒然對自已被點很是驚訝，但他一向不出錯倒不怕。
他起身對著講臺行得標準，並步站立上身挺直，兩臂成合抱舉起，雙手相握。
“錯！”肖德修一尺抽在他虛握的手上，“男子因右手握拳在內，左手在外，女子才像你這樣！”
他趕緊矯正，額頭起層薄汗。
“上身前傾。”
連軒然不想傾，猶豫的一瞬尺子又抽了上來。
“呃……”
身為好學習的好學生的他幾乎沒受過罰，這重重的兩下真是受不住。
賀蘭冀差點坐不住，真想上前把他的尺給折了。但在這裡夫子打學生是天經地義的事，正因為他敢懲戒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女，所以他們才把孩子送到這裡來學規矩。
自已倒無所謂，但讓連軒然也背上欺師的罵名她不願。
他再次舉尺，賀蘭冀起身高聲行禮道：“夫子！”
尺停在半空，連軒然因害怕而緊閉的眼悄悄看去。
“書上說拱手禮上身可挺直，也可傾斜，他這樣應不算錯吧。”
“你連書本都沒有，胡說什麼！”他冷哼一聲，“關於禮當我研習了八年，豈容得你來質疑。”
“學生自然不敢質疑夫子，您那麼多年的經驗肯定是對。回去我一定要寫信提醒外祖父，他的規矩都教錯了。最好是讓那些將士一起改改，免得背上個無德無禮的罵名。“你！”他自然聽得出賀蘭冀話裡的威脅。
就算他撐著面子對上大將軍，也不能去指責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
肖德修哪容得自已的權威被挑釁，注意到地右拳在內，左手在外狠厲道：“就算上身為正，你這手做的也不對！”
“我的禮是大將軍所教，他向來不拘小節，不區男女。”
“大將軍夫人總會吧？就不可以耳濡目染！”他急著搬回一城。
“可是我外祖母在那最大，她需要向誰行禮？”
“難道她不用迎接大將軍嗎？別為自已找藉口。”
“為什麼要行禮？夫妻相見行禮而非相擁，未免太迂腐疏離些。”
“傷風敗俗，冥頑不靈！”
“我這是在和你講道理。”賀蘭冀笑道，“夫子可不能因為說不過而氣急敗壞。”
“胡說八道！”
她都覺得有些無聊，學禮的罵來罵去也就這幾句。
“果然當初就不應該讓你來！別人穿的白素高雅，就你在這一抹俗紅，我最好的學生都開始學你。”
“穿紅色怎麼了！”連軒然生氣道，“是我自已要穿，不關她的事，穿紅色怎麼你了，我就喜歡豔麗的顏色！”
連軒然一直知道自已的這位老師瞧不起姐姐，但本著尊師重道的想法能忍則忍，但他實在太過分了。
“紅色，你討厭紅色。”她笑了笑，“但我們的皇帝陛下為軍隊親自設計的戰旗就是紅色，要是這番言論傳出去夫子就不怕晚節不保？”
“你！你給我出去！”他氣急敗壞，尺子拍得桌一響。
賀蘭冀也不想再待，徑直走出大家的課還是要上。
連軒然毫不猶豫的跟著跑了出去。
周正焰正欲溜出，被沈清樂一個眼神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