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繁星閃爍。
星光照耀下,眾人列坐四周,靜待一場即將展開的對決。
城主為對局的兩人提供了各式武器。
杜若與牧行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劍。
杜若選了一柄纖巧的長劍,看起來堅韌而鋒利。
牧行舟則是將每一柄劍都拿起細細觀察,但最後卻挑中了一柄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鐵劍。
選好趁手的武器之後,兩人來到宴席中心的空地上各自站定。
“請賜教。”西側的杜若,一襲青衫,長劍在手,蓄勢待發,猶如一隻翱翔的孤鷹。
“承讓。”東側的牧行舟,身著淺藍色圓領長袍,持劍而立,眼神清亮,宛如一顆明亮的晨星。
“我還沒怎麼見過舟舟出手呢?”紀知樂低聲說道。
“確實,他之前都在划水。”和牧行舟待久了簡元灀也學會了一些奇怪的形容詞。
當初他們說好,喬、牧兩人吸引門口守衛,簡、紀趁機闖入,但當時真正出力的只有喬頌今一人,而牧行舟,好像就只在一旁亂竄來著。
“說起來,喬前輩應該見過吧?你們上次來城主府一起行動的。”紀知樂又扭頭問喬頌今。
喬頌今酌酒沉吟:“讓我想想,好像確實見過。”
他還記得,他們被杜若引到城主府小門時,突然竄出杜若的兩個同夥,一人與杜若一起對上喬頌今,一人去搶牧行舟手裡的密盒。
那時牧行舟與來搶密盒的人稍微過了兩招。
但不足片刻,杜若便與同夥迅速想到辦法,變換走位,一人繼續阻攔喬頌今,一人幫著搶下密盒。
時間太短,他只記得……
“行舟小友躲閃防禦很有一套~”
“……”
紀知樂還以為牧行舟方才主動請纓,是有把握能贏呢,結果他只是有把握不會被人打死。
這時,簡元灀接著問:“對面那女子呢?你不是也與她交過手?”
喬頌今醉醺醺地點頭:“沒錯,是過了幾招~她嘛……出招就跟她的人一樣一板一眼的,沒什麼意思。”
紀知樂打量杜若,確實行止有度,過於正經,是會讓他感到壓力的型別。
不像他們舟舟,隨和可親,不管你說什麼,他都能照顧到你的情緒,然後暢聊一番。
“那喬前輩,你覺得舟舟與她誰會贏?”紀知樂這樣的少年,正是會在意輸贏的年紀。
喬頌今臉上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狡黠笑容:“我也拭目以待呢~”
“錚!”杜若首先出招,長劍發出清嘯,劍化白光直刺牧行舟。
整個晚宴的氣氛達到了頂點。圍觀眾人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幕。
牧行舟則冷靜應對,他時而揮劍如虹,劍氣縱橫;時而輕撫劍身,劍光流轉。
每一次防守都恰到好處,將杜若的攻擊一一化解。
青芒與白光在空中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他們的身影在燈光下交錯,劍光閃爍,一時竟打得有來有回,分不出高下。
但很快,杜若便發現,牧行舟此人只防不攻,像一條靈活的游魚,讓她的攻擊屢屢落空。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雖也習武,但大多時候還是坐於書房運籌帷幄,長年累月,她在體力上便稍有不足。
若是戰局拉長,於她不利,她必須儘快拿下這滑不丟手的慫小子!
杜若的攻擊越來越快,她手中的劍猶如疾風驟雨,極力壓縮著牧行舟躲閃的空間。
“刺啦!”牧行舟躲避不及,手臂被杜若劃開一道深痕。
不一會兒,血色滲出衣衫。
場上第一個傷者終於出現了。
“!”紀知樂立馬緊張起來,此時他已經忘了輸贏,只希望小夥伴能別再受傷。
牧行舟迅速後退,與杜若拉開身位。
他側頭看了一眼自已受傷的手臂。
還挺疼啊……
但也不算沒有收穫。
牧行舟看著杜若邪邪一笑,接著手腕一翻,手中的鐵劍終於不再只是格擋。
他欺身上前,彷彿能夠預測對方下一步動作,恰到好處地躲過杜若的攻擊,而後手中鐵劍斜斜刺出。
沒有什麼技巧,平平無奇的一劍,卻竟然直接穿過杜若的防禦,直抵她的心口。
杜若心中一驚,連忙回身防守。
剛剛那一劍怎麼回事?是巧合嗎?
杜若暗暗警惕,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擱,趁著自已體力尚可,立即舉劍回擊。
這一次她用了十成功力,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氣勢比之前更勝。
可誰知,方才只會左躲右閃的牧行舟,面對她如此激烈的進攻,竟是一步也未挪動。
僅僅站在原地,就接下了她的所有攻擊。
杜若心中起疑,手中劍勢愈來愈疾,但牧行舟卻還是不動分毫。
終於,杜若抓住了牧行舟的一個破綻!
心到手到,霎那間,劍鋒已至。
杜若屏住呼吸,想要一擊制勝。
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及他的瞬間,牧行舟卻巧妙避開了她的攻擊。
只見他身體微微一側,便躲過了她的攻擊,並且迅速舉劍反擊。
一道劍光閃過,牧行舟一劍封住杜若所有動作,劍尖直指她的咽喉。
杜若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牧行舟竟然如此輕易地躲過她的攻擊,並如此恰到好處地作出反擊。
一切就如計算好的一般,他用最簡單的動作躲避,最樸實的動作反擊,卻得到了最終的勝利。
杜若不敢置信,但身前冰冷的劍提醒著她事實如此——這場比試是她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