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困獸早已蓄勢待發。

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後,鈴蘭和雷鳴幾乎同時衝了上去。

最開始是肉搏。

身經百戰的兩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由於體術相差無幾,一時間竟難分高下。

他們手腳並用,揮出的拳風一道比一道更剛猛,且都下意識瞄準了對方的命門。

眼見速戰速決的希望破碎,鈴蘭不再糾纏,而是選擇迅速後撤拉開距離。

緊接著……在富豪們的翹首以盼中,她開始了雙手上下翻飛的結印。

而雷鳴同樣不甘示弱。

兩人就這樣頗為默契地進入了忍術對轟的環節。

豪火球與雷槍在半空激烈交匯,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爆炸。

他們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留手,目光中均帶著將眼前之人徹底置於死地的堅決。

藉著塵霧掩護,手持短刀的雷鳴一個瞬身術繞至鈴蘭身後,隨即毫不猶豫刺向了她的要害。

好在,千鈞一髮之際……少女用苦無及時格擋住了這發足以將自已心臟貫穿的突襲,但還是因距離過近被削去了一撮劉海。

“噹啷!!!……”

鐵器間特有的金屬碰撞聲令觀眾席再度沸騰了。

人們紛紛替自已下注的物件加油吶喊,一邊吹口哨一邊胡言亂語飈著垃圾話,一部分豪橫者甚至已經腳踩椅背朝擂臺扔出了一沓沓名為“打賞”的鈔票。

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彷彿變成了吸毒者的大型盛宴。

這種幾近病態般的狂熱洋溢在每個觀眾臉上,就猶如某種不為人知的遠古病毒,正一步步蠶食著他們無比羸弱的神經。

受此氛圍感染,本該點到為止的忍者們也徹底殺紅了眼。

在一眾起鬨聲中,兩人你來我往,閃著寒芒的刃鋒清晰倒映出了彼此的面容。

或許是女性的緣故,體力不支的鈴蘭漸漸落入了下風。

而腎上腺素分泌至極點的雷鳴卻越戰越勇,全然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喘息聲愈加粗重的鈴蘭艱難抵禦著少年的揮砍,一招不慎,就被虎口處傳來的酥麻感震至了脫力,苦無也隨之甩出了老遠。

而雷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制勝機會,果斷手起刀落……硬生生削掉了少女一條胳膊。

“撕啦………”

瞬間,血肉橫飛。

斷臂的劇痛遠非常人所能忍受。

豆大的汗珠自額角滾落。

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在踉蹌著打完幾個滾後,鈴蘭直接疼得陷入了昏厥。

勝負已分,押寶成功的一眾賭徒賺得盆滿缽滿,而那些下錯注的倒黴蛋兒則狠狠賠了一筆。

意料之中……輸錢的冤種們沒有針對自已的眼光進行反思,而是理所當然地將所有過錯一股腦歸咎給了那個身處血泊的獨臂少女。

怒火中燒的他們開始了七嘴八舌的謾罵,無所不盡其極,用最惡毒、最汙穢、最不堪入耳的語言肆無忌憚攻擊那個註定沒辦法開口的小姑娘,只為發洩隱藏在這具人型皮囊之下的原始獸慾。

在紗枝董事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中,鈴蘭連同自已的斷肢一起被丟下了擂臺。

安保們面露嫌棄揪著她的頭髮,像是在拖拽一條半死不活的野狗。

…………………………

“嘖……這群混蛋,把人當成什麼了。”

目睹完整個兒過程的佐子朝地面冷冷啐了一口。

相較於憤怒,她感覺到的更多是噁心。

和眼前這些類人生物一比,連大蛇丸那種殘害無數生命的戰犯竟然都順眼了許多。

最起碼,後者不會抱著單純娛樂的心態去折磨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沒興趣繼續觀賞如此惡劣的遊戲,御屋城炎在哪兒?”

“不知道~~~”

“嘖……大蛇丸,你在故意挑戰我的耐心嗎?”

“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再者,出發之前不是打過預防針了嗎?此行不過一場精心籌劃的釣魚行動,至於魚兒究竟咬不咬鉤,就只有天知道了。”

“可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裡乾等吧??”

“話雖如此,但這座鬥技場已經是御屋城炎最有可能出沒的場所了……而且,除非有足夠優秀的手牌,否則那個老狐狸才不會輕易現身。”

“嘁……真是麻煩。”

“嗯哼~~稍微耐心一點兒嘛,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好好期待一下吧,在木葉可絕對看不到這樣精彩的表演~~~”

“哼……一群人渣的天性釋放罷了,根本毫無意義,看了只會汙染我的眼睛。”

“那你去阻止他們啊。”

“!!!”

被驚醒的佐子滿臉茫然無措。

後知後覺地……她看向了那位從進門起就被自已忽略的短髮女孩。

千乃正死死咬著唇瓣,眼眸中漫山遍野的風信子已經枯萎了大半,且一再對映出和外貌完全不相符合的空洞。

她就直愣愣嵌在那兒,用不帶一絲憐憫的目光逐一掃視過眾人,彷彿與周圍的黑暗格格不入。

那束視線銳利得直插心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質問。

無所適從的不安感如山洪般席捲而至……沐浴在如此炙熱的目光中,佐子很快便敗下陣來。

少女很想逃。

可身體卻被某種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牢牢釘死在了原地,任憑她怎麼努力都無法邁出一步。

“既然覺得過分,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無動於衷??”

“我……”

“知道嗎??在受害者眼裡,冷眼旁觀之人和施暴方犯有相同的罪行。”

“……”

“旁觀者雖沒有親手實施壓迫,卻選擇用沉默一再縱容,以至於心甘情願淪為加害者忠實的幫兇……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都是罪惡鏈條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

“比起一文不值的同情心,那些忍者更需要一個從天而降的英雄摧毀這座監獄……對他們而言,凡是救不了自已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同夥。”

“……”

“吶,很自私吧?…‘如果一味期待他人拯救,又怎麼配獲得真正的自由呢??’……小佐子,你是不是想用這句話來反駁我???”

“千乃,你誤會了,我並非……”

“的確……這樣太自私了。但是,除了日復一日地祈禱以外,他們還能做什麼呢?同自殺無異的反抗嗎??”

望著無言以對的佐子,千乃似乎也喪失了繼續囉嗦下去的興致。

因為……就在剛才,女孩忽然想起,自已同樣是一名只會誇誇其談的旁觀者。

一個看客永遠沒有資格對另一個看客進行說教,哪怕他的嘴皮子再利索。

其實,這類群體相當奇妙…他們很少發表意見,總是被動地參與到各式各樣的罪行裡……偶爾因為某處微不足道的細節而感同身受,更多時候則對旁人的喜怒哀樂漠不關心。

他們似乎永遠處於一種超然物外的狀態,但卻又能輕易地被捲入各種事件之中。

看客最容易受從眾心理影響,正如人們普遍都喜歡隨波逐流地附和……彷彿只有把自已竭力隱藏在大多數之間才能獲取安全感。

千乃總是更傾向於站在受害方的角度看待問題。

她相信,有一部分忍者並非不敢反抗,而是壓根不懂反抗為何物。

對於自出生起就被圈養在牢籠裡的囚鳥而言,眼睛所能見到的,就是它認知中的整個兒世界。

因此……偏袒也好,道德綁架也罷,無論對錯,千乃都會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催促包括自已在內的一切袖手旁觀者。

畢竟……在這個毫無公正可言的世界上,有些人僅僅是活著就需要竭盡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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