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斑竹,美人芭蕉,身側招展。古碑默默,石跡蒼勁,言猶在耳。長巷迴廊,諱莫如深,盤曲古虯,枝枝節節。玉泉低窄,水浪潺潺,官家有池,靈光閃閃。檀板清歌,有閣名曰,五龍繞月,氣勢磅礴。水家風情,溫柔鄉里,草色茵茵,醉人心脾。夏風襲襲,暖人心意,飛鳥掠水,驚波漣漪。跳馬飛象,棋牌老朽,三絃陶笛,聲聲入耳,老亭有酒,女兒紅壇。處處有潭,上下是泉,水中有閣,亭下掩潭。遠近有景,前後是畫,怪石圍潭,潭泉不斷,無中生有,溪流石上。木橋搖搖,詩情畫意,洞幽徑深,疊翠萬千,迷藏廊間,無人尋矣。感懷良久,一日過客,石曾崩裂,水曾枯竭,五龍潭今,仍是畫矣。

一行五人,遊罷擇石,憩坐其上,憶昔所讀,唐有河東,《小石潭記》,其文朗朗,其景在目,“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聞水聲,如鳴珮環,心樂之。伐竹取道,下見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巖。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滅可見。其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離譚後又行半日至雲臺山,一到此又有慨嘆紛紛。不知道該用怎樣豔麗的語言層層包裹養在秀閨的她,只見旖旎綺麗的她崢嶸的頭冠,白練的綬帶,只覺曼妙莫測的她雲霧繚繞,仙氣重重。山奇水絕林幽,峽谷如同利梭,從洪荒中走來,佔盡天時地利,流淌著黃河的血液,偎依在綿綿太行山,彩雲般亮麗,絲竹般歡樂,只道是雲臺高,雲臺美,雲臺遠,雲臺豔。

雲臺山水久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泱泱大河於此頓然失色,雄峰天險到此霸氣全無。水流遇山百轉千回,育萬千嶙峋怪石,養巒翠終年不敗;遇崖則騰空而起,縱身一躍,落個百八十米水簾洞天。柔水落地,四大皆空,但取一瓢,百色復顯,善流涅槃,道行難測。探遊其間,潭瀑泉總是出其不意地把盞上場,引得愛美的心神頻頻駐足流連。

漫山遍野間,既無突兀一峰獨領風騷,亦不見有山無水,巒澗不接,皆可獨成意境。狹窄與闊遠往往一念之間,水石堅柔並濟地融化在這裡,與谷中的一草一木渾然天成。山連線著山,水截了若干截,各成姿態,靜躁不同,情趣有異,精氣豪氣靈氣秀氣皆匯於此,呼吸間毛孔無不暢快,清涼的山風把人吹得嫵媚,把臉龐吹得柔美,把神經吹得鬆弛,把世人與塵世的煩擾吹離開來。

于山間漫步的時候,等等不知為何頭腦裡蹦出了米蘭·昆德拉作品的書名\"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這本書最早引進的時候是從英文版本翻譯過來的,當時把書名翻成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等等覺得這樣的翻譯並不甚貼合,因為米蘭·昆德拉的 “lightness of being” 是“生命的輕”,而非“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他講的是“生命本身沒有重量的時候,我們是不能承受的”,所以還是後來時任南大法語系主任的許先生從法文直譯過來的合理許多,他譯作“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其實米蘭•昆德拉透過自已這本情節不甚引人入勝,但哲學意味濃郁十分的小說想要傳遞出一種概念,就是生命要有重量,如果當它輕飄無所依之時,我們內心就會變得無序而彷徨。的確,現下感受著山的重量,自已的心也變得沉靜而平和,山是沉默無畏的,是因為有足夠的底氣面對風雲變幻、世事無常,它代表著億萬年的洪荒之態,耐得住永恆而寂寞的蹲坐,傲天地而獨立,排風月而迥出,它賦予了我們民族內裡深厚的秉性:沉著、冷靜、堅忍、從容……

等等順手撿起一張不知何人遺落在地的書籤,把它攤在手上細細讀著,“是的,春日需要你。往往,有一顆星星正等待著你的察覺,有一陣波浪從遙遠的往昔向你湧來,抑或是,你從一扇敞開的窗戶下走過,有一段小提琴,任憑你聆聽。以上種種,皆為使命”,正是詩人萊納 ·馬利亞·里爾克的《杜伊諾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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