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這就是血脈壓制,嫡庶高低
謝府。
謝長恆顧不得身上的燙傷,帶著一身狼狽跑回府中。
一入府,他就橫衝直撞地闖進後院。
“母親,母親,不好了!”
錦芳夫人此刻還在屋內欣賞珠寶,這次下面的人送上來的一套黃金翠飾,總算能勉強入眼。
待到元日之時,她帶上這套首飾,參加城宴,定讓城中的那些貴夫人們另眼傾羨。
“夫人,小公子來了。”
貼身的丫鬟剛稟報了一句,謝長恆就闖了進來。
錦芳夫人合上首飾盒,抬手給了身邊的丫鬟一巴掌。
“混賬,少主子來了,不提前稟報,你這差事是怎麼當的。”
丫鬟被掌摑的臉頰滾紅,愣是不敢發出一聲。
“滾滾滾,我有要事要與母親談。”
謝長恆踢了地上那丫鬟一腳,她才如同大赦,匆促退了出去。
錦芳夫人轉了笑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謝長恆這滿身的狼狽驚住了。
“胡鬧,這是你院子裡哪個婢妾伺候的,大冬天的,怎麼任由自家公子溼著衣物出門。”
自從三年前被謝長宴搶了御賜的婚事,謝長恆的正妻之位就一直空懸著。
錦芳夫人要強,一直想選個比那蒙古公主還要高貴的女子入府當兒媳。
選來選去,也沒有合適的,便一直誤著,幸好恆兒屋內的婢妾不少,也算替他解了憂愁。
哼,賤東西就是上不了檯面,這群小賤人,胡鬧起來一點也不知分寸。
看來,是時候該為恆兒選一門合適的貴親了。
錦芳夫人眼神一斂,忙讓下人給小公子拿要換的衣袍來。
謝長恆卻屏退下人,“母親不急,我有要事要說。”
“什麼要事,也不能溼著衣物,若是害了病怎麼辦?”
“母親,他來了,謝長宴,他回來了!”
“哐嘡”一聲。
錦芳夫人手裡的銅鏡落地。
謝長宴,那個煞神,他怎麼來天陽城了!
“母親,我真沒看錯,就是他,就是他。”
謝長恆言語激動,更多的是懼怕,他抖著身子,半天才冷抽了一聲。
胳膊上溼塌的袖子下,面板火辣辣的痛。
待傳來下人上藥,謝長恆又是一番鬼叫。
“啊~母親,好疼啊,這都是他害的,他要來害我……”
屏退下人,謝長恆含著淚宣恨,“是他,都是他,他要來奪走我的一切了,母親,您快想想辦法把他趕走。”
錦芳夫人穩了穩心神,拍著謝長恆的肩膀,“恆兒不怕,縱使他是煞神,也奪不走你的東西,這謝府是我恆兒的,永遠都是。”
眼神觸及到謝長恆胳膊上火紅的一片,她眼底多了一分陰狠。
“恆兒,你照我說的做……”
母子倆在主屋密謀多時。
待到昏時,滇侯才踏著晚霞入府。
忙完公務,他第一時間想回到後院放鬆一下。
一進主屋,錦芳夫人收拾的嬌媚可人。
夫妻多年,錦芳素愛華麗,常常把自已打扮的和當家主母一般華貴。
她今日這樣的裝扮,倒是素麗,和當年兩人初遇時差不多模樣。
滇侯眼前一亮,笑著走近。
“今日是什麼好日子,做了這麼多的好菜?”
錦芳夫人一怔,見他一個人進來,還不由得往後看了看。
“侯爺一個人回來的,長宴他怎麼不回家,是不是還是對我有誤解?”
錦芳夫人黯然神傷,倒是讓滇侯一懵。
“夫人說的什麼話,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
話說到一半,滇侯忽然意識到,“他迴天陽城了?”
大廳內一片靜默。
謝長恆姍姍來遲,左胳膊纏著厚厚的白布,眼神委屈。
滇侯沉了沉眼皮,“你這是怎麼弄的?”
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他滇侯英明一世,就這麼兩個兒子,大兒子聰慧善謀,奈何太有主見,自小與他不親近。
小兒子倒是聽話,隨侍身側,但腦袋是個愚笨的,平日裡和後院的婢妾們胡鬧就罷了,怎麼還弄傷了胳膊。
他滇侯的兒子,千金貴體,豈是那些下賤胚子能比的。
謝長恆猶猶豫豫,“父親,您可要為我做主,是長兄他……”
“住嘴!長幼有序,長宴是你長兄,平常打你訓你不是應當的嗎,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敢跑到你父親面前告狀,也不怕惹人笑話。”
錦芳夫人急急打斷,卻故意顛倒是非,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反正侯爺和他那位大公子的關係,不用她挑撥,早已經如裂深淵了。
借力打力,這一招最好用。
滇侯聽了個大概,勃然大怒。
“這個混賬,一回來就惹事,首輔大人當久了,竟然連兄弟情誼都顧不得了,我看改日,他該上門欺凌我這個父親了。”
滇侯拍著桌子,怒不可遏。
原以為平洲一事,謝長宴借調了謝府的私兵,是想向他低頭。
沒想到竟然還是如此頑劣,不知悔改。
“人呢,既然回了天陽城,現在人又在何處?”
錦芳夫人眼神一冷,很快又遮下去。
侯爺還是對他有偏愛,不然怎麼如此生氣,還要關心那人。
“這……長宴他生性灑脫,或許是……”
“我在此,錦芳夫人不必再如此貼心,替我編造藉口了。”
謝長宴推門而入,倒是把在場的母子兩人嚇了一跳。
許是心虛,母子兩人一時不再言語。
一襲白衣,祥雲錦服以腰間的硃紅玉石腰束固定著,整個人丰神俊朗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謝長宴一入場,氣勢便壓了那謝長恆一頭。
這就是血脈壓制,嫡庶高低。
滇侯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
“坐下,開膳。”
一家四口,貌合神離。
謝長宴從始至終未動筷,“長話短說吧,我這次回來,並不在謝府住。”
一句話,又驚的眾人停筷。
滇侯蹙眉,“怎麼,三年了,你還在置氣不成,當年選恆兒和那蒙古公主聯姻,若不是你配合聖上從中作梗,咱們謝家會到此地步?你謝首輔又豈會被逼回天陽城?”
“我早就說過,與聖上合謀,那是在與虎謀皮,你若還不知悔,又為何在平洲拿令求我?”
畢竟是父子,滇侯對這位不聽話的大公子抱有很大期望。
若是他願意配合,那這平景國一朝改姓謝也不是沒有可能。
“令是墨竹拿的,我並沒有求你,至於三年前的事,我已有心上人,根本不在意誰與那蒙古公主聯姻。”
謝長宴的話擺在這裡,眼看著滇侯的臉色越來越沉。
錦芳夫人睨著瞥了一眼,暗笑道。
看吧,根本不用她出手,這父子兩人本就不和。
“那你回來是為何,就為了氣我嗎?”
滇侯拍桌撂筷,態度已經到了要發怒的前兆。
今日這飯又吃不成了。
謝長宴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我來,自然是想找你要這謝府的權利,你給是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