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道出了金總管的殺招後,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全身一瞬間溼透,手上的匕首“當”一聲掉在石上,身子不住地抖著,整個臉蒼白得無一絲血色,好似碰上鬼一般。

金總管望著漆黑的夜空,冷聲道:“回去告訴你主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可以走了!”

張清有如得到赦令,連匕首也不要了,三兩個起落,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朱不虛還沒看清韋堅是怎麼死的,但見張清逃得比什麼都快,不禁撥出一口氣。

金總管在張清走後,方起步離開,突傳來細微呼聲,便止住了腳步,身形對著大樹,道:“朋友!樹上涼快嗎?”

“啊!”一聲,朱不虛被人推了一把,從樹上摔了下來,“碰”一聲,屁股先著地,痛得他咬牙,雙手摸了摸疼處,才發現手腳又能動彈了。

金總管轉過身,見是朱不虛愣了一下,才道:“朱捕頭,方才之事,你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朱不虛今日見到金總管,心中可有些發毛的,便爬起笑道:“只有一點點!”

朱不虛又喃喃道:“本想引他們來此,讓兩隻狗教訓他們一下,結果卻使它們丟了命!金總管,這兩條狗因我而死,請讓我把它們給葬了。”

金總管嘆了口氣,道:“不必了,等一下我讓你和它們葬在一起!”

朱不虛睜大眼怒道:“你敢殺公門之人!”

金總管冷笑道:“只怪你太聰明瞭,知道我只有四個指頭!”

朱不虛笑道:“姜不愧是老的辣,只是至今我還不明瞭,你們故佈疑陣,為了保有玉馬,這玉馬又有什麼秘密?”

至今朱不虛見到金總管殺了韋堅時,露出右手四指,朱不虛便已知,是丁總管故意撞上阿真,留下一些金銀珠寶,而阿真是個窮光蛋又好賭,只要他一進賭場,訊息很快就暗中傳開。

朱不虛不明地問道:“你又怎麼知道,我要找缺小指的人?”

金總管笑道:“只怪那間破廟太通風了,而老夫也不該留下痕跡!”

朱不虛自已瞎闖誤撞,本要韋堅他們進入莊院讓大犬追個灰頭土臉,被當成賊抓到衙門去,結果韋堅喪命於此。

金總管臉色一寒,道:“至於玉馬的秘密,你去問問閻王他會告訴你!”

朱不虛聽聞退了幾步,怒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金總管冷笑不已,好似看到一隻將死的螞蟻!

此時樹上卻傳來朱不虛熟悉的嘆息聲道:“王老弟,三十年來你的脾氣一點也沒有改!”

朱不虛驚叫:“老爸!”

金總管笑道:“要打小的,就不怕老的還能躲著不出面,朱兄!小弟追查你的下落已二十多年了!”

朱吼從樹上躍下,走向前抓著金總管雙肩,笑道:“這一切都是你的詭計!”

金總管輕笑道:“這半年來,小弟還只是懷疑,這可要感謝宇文公子,使你展露了武功!”

朱吼感嘆道:“咱們風、雨、雷、電!都失散二十多年,而總教也毀了,不如歸隱山林!”

“朱兄!但你的如意算盤卻要破滅了,我們想洗手,但許多人要我們死了才甘心。”

不知何時,王員外已到朱吼身後發話。

朱吼轉身大笑道:“好個王員外,申老弟你裝作易容功夫又精進了!”

被喚做申老弟的王員外,苦笑道:“想不到多年來,江湖人物還是欲得玉馬才甘心,逼得我們躲不住,竟在如此情況下見面。”

金總管插口道:“夜深露重,你我入房一敘吧!”

王員外拉著朱吼而行,兩人聊了起來。

金總管見朱不虛還蹲著馬步,擺開架勢,一臉迷茫,笑道:“進來吧!傻小子!”說完丁總管轉身大步而去。

朱不虛才“哦!”了一聲跟了過去,滿頭的霧水。

當朱不虛進入書房時,朱吼坐在首位,指著兩位故友道:“阿虛!快見過,王四叔及申三叔!”

朱不虛一一見禮,口中叫著三叔,四叔。

金總管望著朱不虛良久,回首道:“大哥!這麼好的資質,可被你埋沒了!”

朱吼無奈笑道:“老來得子,江湖險惡,還不如讓他平平凡凡過一生的好。”

金總管笑道:“這搗蛋鬼,要是有你的武功絕技,你哪能躲了十幾年!”

申三叔嘆道:“唉!說得是!要不是玉馬曝光,江湖黑白兩道將找上門來,我和吳四弟,何必引你出來!”

此時朱不虛沒插口說話的餘地,但他生性好奇,忙道:“老爸!你們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朱吼等三人,對視會心一笑。

金總管開口笑道:“賢侄!你坐,三叔說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朱不虛忙找了張椅子坐下,準備傾聽!

申三叔他似乎又跌進往事深淵,徐徐道出

五十年前,中原有個“日月幫”,承繼了百年基業,興盛於武林之中,並不亞於丐幫。

幫中除了王景德幫主外,還有“瘋”、“怪”兩名長老,風。雨、雷、電四大護法,及五行堂香主,幫中子弟遍及中原。

江湖上稱:王幫主為“朝日神君”。

副幫主歐陽山為“月帝神君”。“

風雲龍”李常志。

“雨手金針”杜丹娘。

“霹雷掌”申亮。

“閃電指”王蹤。

日月幫稟著“除惡行義”幫助皇上西征吐蕃、使“月帝神君歐陽山”被立為“武林世家”“南王爺”。

但樹大招風搖,日月幫卻被奸人所害,為了一隻戴有寶藏的玉馬,使日月幫淪入萬劫不復之地。

幫主在黑白兩道逼迫之下,解散了日月幫,幫中也在一夕之間瓦解。

然而奸人並不放過幫中之人,為了玉馬,引發了一場火拼,這場驚鬼神之戰,連續三天三夜,各派死傷無數。

我們身受重傷,“雨手金針”杜丹娘被打落了萬丈深淵。

王幫主夫婦將玉馬交給我,奮起餘力,掩護我們三人逃離後,自刎於幫中總壇。

我們三人立遵幫主遺言,隱姓埋名,不過問江湖事,因而失散。

王蹤嘆道:“我們要把玉馬交給副幫主之事,洩露了,又要逃命天涯了。”

朱不虛道:“那你們豈不是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什麼?老鼠?”朱吼又吼了。朱不虛不敢看老爸,趕忙轉開話題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老爸一聽到玉馬重現,便有所行動!”

朱吼哼聲道:“你怎麼知道?”

朱不虛笑道:“那晚我發現一條人影進入王府,我才翻牆而入,結果被大犬弄得灰頭土臉的,那條黑影的背影太像老爸您了,我只是懷疑而已,如今不是得到了證實了!”

朱吼哼聲道:“鬼靈精!”

朱不虛突然嘆了口氣,望著金總管道:“四叔!對不住你老,小侄身在公門之內,當一天和尚,得撞一天鐘,今晚小侄親眼見你殺了韋堅,就該捉你回公門由沈大人審問!”

此言一出,確實使三人愣住了!

王四叔笑道:“賢侄!你自信抓得了我嗎?”

朱不虛苦笑搖頭道:“不能因為我不行,而掩蓋了事實,對不起自已良心!”

王四叔點頭讚許道:“賢侄!說得有理!但江湖上的仇殺,你們六扇門又知道多少?你也先別急著抓我,明早要是張清告進公堂,你再來抓我不遲,四叔保證不走,雙手就縛!”

朱吼見天色將亮,忙道:“咱們可要想個周詳計劃離開此地!”

申三叔忙道:“憑我們武功,要離開此地並不難,今倒有點擔心將玉馬交給郡主能安然送到王爺手中?”

王四叔點頭道:“尤其是宇文世家為護衛,卻是心懷不軌!”

朱不虛眼珠子一轉,笑道:“小侄有一計,保管宇文武威會夾著尾巴回去!”

於是四人密談一陣後,方各自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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