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也大叫道:“喂!有功無賞的,已經太過分了,難道還要我背黑鍋啊!那南王府可比宇文世家還難纏,我一到地頭,就被一名‘恰查某’的老太婆給‘恰’住了,要不是我眼明手快,將郡主丟向她身上,想溜都不能!”

朱不虛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我這條小命卻早晚會被賣了!”

缺一用手肘碰了碰愣在一旁的朱不虛,促狹地低聲道:“小子!你是不是把她看光光了!”

朱不虛苦笑道:“不看也不行,她就躲在床上……”

缺一又笑道:“你有沒有給人家摸?”

朱不虛一驚,忙道:“沒有!”

缺一大笑道:“騙鬼,你沒碰她,她怎會心癢癢地在你脖子上吸了口青紫一塊,我可是住在巷內的,很內行的!”

朱不虛忙拿出一塊小銅鏡往脖上照了過去,但什麼也沒看見,心中已明白了過來,這下中了缺一的計,變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只好大嘆一聲。

缺一笑道:“那你只有兩條路可走!”

朱不虛問道:“那兩條路?”

缺一道:“你要不是做官封侯的,就是⋯⋯”缺一故意沒往下說,望著朱不虛的表情。

朱不虛此時已是六神無主,一臉急相,道:“就是什麼?快說!到這節骨眼你還打啞謎?”

缺一忙道:“你那麼聰明,為什麼不想想,當然是讓你手不能寫,口不能說,眼不能看,腳不能走羅!”

“那我不就成了植物人了!”朱不虛脫口道。

缺一點頭道:“差不多!”

朱不虛雙手掐著缺一的脖子,道:“我會被你害死!”

缺一一臉笑意,還故意雙眼往上吊,伸了舌頭,口吐血沫,啊,啊地笑著。

缺一等他放手,才道:“所以說,你現在要溜,也需要我這樣的保鏢的,才會沒事,喂!牛八,咱們去賭一把好不好?”

朱不虛忙道:“李世民第十九個兒子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缺一一怔,道:“他哪來那麼多兒子?我怎麼知道他叫什麼鳥蛋?”

朱不虛笑道:“當然有!他姓李,名叫‘休想’,也就是‘你休想’。”

兩人一路抬槓笑罵的,倒把郡主一事全給拋向一邊,朱不虛駕著馬車,已停在一間破廟之外。

朱不虛下了馬車,便開口大叫著:“吼爸,三叔,四叔,屈兒來報到了!”

廟中卻沒有迴音,只有一陣陣風吹得地上一尺厚的枯葉滿天亂舞,“沙,沙!”作響。

朱不虛一邊喊著,便走臺階,雙手推開了兩扇半掩著大門,探頭進去。

只見破廟不算小,廟的院牆還好好的,沒缺一角,廣場也只是雜草叢生,只要有人打掃一番,定能恢復原本面目,只是不知這廟中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怎被廢在深林之處。

朱不虛走了進去,望了四周,便發現大殿上窗門盡碎,且都是新的痕跡,殿內有三名長者,成“品”字形打坐著。

朱不虛一見親人,一臉笑意,要走入大殿中。

突然缺一一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警戒著巡視四周,低聲道:“阿虛小心點,氣氛有點不對!”

朱不虛這時才警覺到,殿內三名老者不遠之處,死了一隻山貓,口鼻流著黑血,還有四隻老鼠亦是如此,其中一隻老鼠口中哀嗚的抽搐著。

“有人下毒!”朱不虛脫口道出,他臉色立轉成悲憤之色,雙目盡赤,張著一張大嘴,卻喊不出來,雙拳緊握得發出關節骨頭“咯咯”作響。

雖然吼爸不能像他精通解毒,但也頗有心得,如今見吼爸,三叔,四叔,全身被冷汗溼透,臉色發青,一副痛苦模樣,可見此毒非同小可。

此時三名老者,居中之人吐了一口濁氣,道:“屈兒,快過來,老子有話交待!”

缺一一閃身,身形拔起,飛躍廟頂之上戒備著,而朱不虛已衝了進去。

“不準碰我們軀體!”朱吼大聲喝道。

朱不虛連忙煞住了身形,單腳一跪,雙手停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睜著大眼望著三人發青的臉,道:“讓孩兒看看!”

朱吼嘆了口氣道:“太晚了,這是七種絕毒異蟲配製而成的無形劇毒,我們發覺得太晚,劇毒也滲入五臟六腑,縱有解藥也太遲了。”

朱不虛含著淚水道:“是誰?”

“誰!”突然缺一大喝一聲,身形奔出廟外,投入夕陽通紅的密林。

朱吼從懷中掏出了三本簿冊,丟到兒子面前,道:“上頭那本是日月幫兩本武功秘笈,另外兩本都是我和你三叔,四叔獨門武功,你可從書中練習我們的武功,但另一本一定要等到得了‘日月寶典’才可修習,切記!切記!”

朱不虛不看一眼,便塞入懷中,他已看出七種毒物配成的毒素,忙掏出“老病人”給他解毒的玉瓶,倒出三粒豆大的黃色藥丸,道:“老爸你們快服下它,可稍為控制毒性發作!”

三人服下丹丸後,空中傳來“嗷!嗷!”陰冷的笑聲。

突來的陰笑,有如從地府出來的鬼哭一般,朱不虛回首望去,只見一人無聲無息立在廣場上。

只見那人一張臉比鬼還可怕,整個臉孔已分不出五官,只剩那只有如鬼火般的眼睛,雙睛射出充滿惡毒的光芒,全身穿著一件鮮紅蛇皮縫製成的衣物,他那瘦小身形,卻盤繞著一條粗有海碗般,七彩鮮豔的毒蛇,正貪涎地吐著紅信,注視著他們,而那人全身毛髮全是紅色。

朱不虛當然已看出那條足有五尺長的鮮豔的毒蛇,它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七姑娘”,但如被它咬一口,常人只要一數到七,可就沒救了。

那人嗷嗷怪笑,走入殿堂內,伸出一隻皮包骨的瘦爪,聲音卻冷得像冰一樣,道:“拿來!”

朱不虛哼聲道:“喂!老傢伙,你是幾天沒洗澡,澎澎了?全身臭死了,要肥皂那還不簡單,拿去吧!祝你洗個爽歪歪的!”

朱不虛還真地丟了一塊香皂給他,只是那塊香皂被怪人身上那條蛇給吞了。

朱不虛笑道:“這倒是個好方法,可以來個裡外通通洗!”

那人一愣,忙道:“快把玉馬交出來!”

朱不虛道:“喂!你在江湖上混假的,誰都知道那白玉馬已在南王爺手中,你還矇在鼓裡,一點市價行情觀念也沒,還出來鬼混!”

那怪人一怔,隨即忙道:“那你就把身上三本武功秘笈交出來!”

朱不虛道:“你可真是‘無魚蝦也好’,好吧!咱們互相交換,你拿出解藥吧!”

那怪人狂笑一陣後道:“小毛頭,本座不交出解藥照樣能得到它,念你年紀輕輕,就留你個全屍吧!”

朱不虛忙道:“老傢伙,你是不是屁股上有痔瘡啊?怎麼笑起來比哭還痛苦!要不要我買一送一,替你治治!”

朱吼迅不及耳地抓住了朱不虛,坐在他前頭,同時單掌抵住了他背後“命門”穴上。

此時朱吼後側的王四叔及申三叔,也找一字形,雙掌貼住前方背後,將全身功力傳送出去。

那怪人又是狂笑連連,道:“本座就成全你們!”

此時朱不虛突覺背後傳來一股熱流佈滿全身,但那股洪流輕過一處經穴必痛苦難當,整個身子有如氣球般漸漸漲大,朱不虛可痛苦得要命。

狂笑中,那條七彩鮮豔的毒蛇“七姑娘”已電射向朱不虛面門,只見它血淋淋蛇口,露出了兩隻尖銳的毒牙及噴出一股腥氣淡青色毒氣。

此時朱不虛耳中貫滿了吼爸的大吼聲:“雙掌平推!”

朱不虛沒有選擇的餘地,雙掌一遞出,眼前已狂風大作,將足足有五尺長的“七姑娘”震得倒飛而出,一頭撞到二丈外的廟牆上,將四寸厚磚牆撞一個大洞,它卻一點事也沒。

朱不虛推出一掌,稍減輕自身痛苦,不料背後那股熱流卻如洪水決堤一般,又一湧而入。

朱不虛耳中聽那怪人狂笑聲;眼中只見那怪人猶如一團火,及一聲臨死慘絕哀嚎聲,便昏了過去。

朱不虛倒下之後,缺一已站在朱吼前方,面色嚴謹。

“多謝大俠相助!”朱吼道完後,三人口中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

缺一忙蹲身道:“前輩!在下是阿虛的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此時前方鮮紅怪人和那條巨蛇已燒成焦炭,空中散發著燒焦的臭味。

朱吼見他臉色也發青,已知他也中了“無形之毒”忙道:“少俠!阿虛他的血能解毒,你快割出他的血來,為大夥解毒!”

四人解去毒性後,缺一忙道:“三位前輩的武功⋯⋯”

朱吼苦笑道:“當時我們以為離死不遠,只有將一身修為全輸入屈兒身上,如今命雖撿回來了,功力卻全失,有如常人一般。”

缺一道:“前輩往後不知有何打算。”

朱吼道:“我們最後一項任務也已達成,已無牽掛,唯今只耽心這隻‘菜鳥’!自已一人能有一番作為嗎?”

缺一笑道:“阿虛他很聰明,別人不上他的當,可就三生有幸了!”

朱吼笑了笑道:“少俠!我就把阿虛託你照顧,督促他練功,而我們三人要回到繁華村養老,等會屈兒醒來,你就告訴他,只要他武功不練好,我們便不見他!”

朱不虛忙道:“‘載啦’(知道),等我練成了就去找你們!”

朱不虛體質經過老病人長年將他丟入藥桶中,已是異於常人,他只昏了一會兒,使轉醒了。

朱吼吼道:“‘栽栽你的領,哼,一副吊兒郎當樣,看了就有氣!”

朱不虛與吼爸三人分手後,忙對缺一道:“阿九!咱們要到哪兒去?”

缺一笑道:“我帶你去見一位朋友,那地方很靜,但卻很多人,你在那兒練功,絕對是合適的!”

朱不虛笑道:“那好!我在練功,有旁人給我安慰和鼓勵,練起來才有勁!”

走了兩天的路,缺一終於說到了目的地了。

朱不虛哇哇叫道:“怎麼你們特別喜歡跟死人住在一起?”

原來缺一又帶領朱不虛走入一個更大的“夜總會”(墳場),倒是他說得一點也不錯,這兒很靜,人也很多,只是朱不虛可不希望他們鑽出來安慰和鼓勵他了。

缺一帶著朱不虛走入墳場中央,一間有院牆的別墅中,這別墅只有兩間房,朱不虛左右觀望了一下,道:“阿九!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朋友,怎沒看到?”

缺一這懶鬼一見了床,便躺了下去,床旁一碗鮮魚湯,一瓶酒全吃進了肚子,右手指往上一指道:“在上面!”

朱不虛往他手指上方抬頭看去,“碰”一聲,朱不虛直挺挺地往後倒下,兩眼傻傻盯著屋樑上睡覺之人。

朱不虛腦海中轉過許多睡像,而此人能使朱不虛睜大著雙眼,一臉驚奇樣,可要別出心裁,空前的。

但見此人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短褲,雙腳硬拉搭在自已頸後,頭上髮束牽著一條細線釘在大梁上,這還不算什麼,只見他雙肩三角肌,大腿,後腰,各被一隻金鉤刺過,也吊在樑上,被鉤入的肌肉有如橡皮筋一般,被拉得長長的,看他的表情似睡得很舒適很安詳。

缺一躺在那張象牙床上,正拿著魚骨剔牙,指著空中睡人,道:“他叫死不了。”

缺一又道:“他叫朱不虛,又名火雞,是江湖上一隻菜鳥,又是雛雞!”

吊在空中之人此刻也張開雙目,望著朱不虛笑道:“哈嘍!你今天好嗎?我長命佬在此問候你!”

長命佬可說是世上最會扮鬼臉的,一張臉由於髮束懸空,拉得長長的,五官都變形了,朱不虛那種驚愕眼神,可是他自出生至今最震憾的表情了。

朱不虛忙道:“朋友!你幹嘛好好一張床不睡?是不是有人虐待你?”

長命佬一個翻身爬上橫樑上,解下金鉤才又躍了下來,對朱不虛笑道:“我遠遠聽到缺一的腳步聲,我就已覺悟,那張床沒我的份了!你看我連一頓午餐都沒了。”

朱不虛仔細看過他那被金鉤穿過的肌肉,沒流出血來,也沒痕跡,就有如廟會的戰童般,把自已打得頭破血流,嘴上穿過鐵條,但只要“神水”一噴,又活蹦亂跳,沒事了。

朱不虛忙問道:“你吊著痛不痛?”

長命佬道:“習慣了,你要不要試試?上面空氣很清新,又涼快!”

朱不虛忙笑道:“你叫缺一先試試!”

缺一笑道:“火雞!你不僅武功很‘菜’,又孤陋寡聞,唉!怎麼在江湖上混,等你把武功練好,就知道長命佬在幹嘛了!”

朱不虛道:“你是說他在練功?”

缺一笑道:“你不笨嗎?”

朱不虛哼道:“我‘京城大捕頭’,智商可是二一○的天才。”

長命佬大嘆了一聲道:“只可惜,天才都是活不久的,你沒帶棺材木來,可別翹在這兒!”

缺一笑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火雞要翹了,除非閻王已老得耳朵重聽,眼睛老花,不然他哪敢見他。”

長命佬道:“真的?”

缺一笑道:“這三月他除了吃飯,睡覺外,總共說了一百萬個字,‘是’。”

長命佬“哇!”一聲,叫道:“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火雞’,別人說一句,他就咕嚕,咕嚕的說個沒完!”

“喂!”你們可別破壞我少年的形象。”朱不虛叫道。

長命佬深深望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嗯!是很清純!”

朱不虛笑道:“大家都這麼說的。”

長命佬冷不防道:“清純!‘純’的有如‘春’字加上兩隻蟲。”

朱不虛一時不能會意過來,道:“有這個字嗎?”

長命佬笑道:“你寫寫看,不就知道了!”

朱不虛在此待上七天,可受不了,跑出去逛逛,結果迷失在茫茫墳場中,這個不甘寂寞之人,在死人堆中睡了六個晚上,再也不敢出去了。

朱不虛可是一個“軟硬不吃”,就怕吃“激”,他看缺一,長命佬武功了不得,只好下苦功了。

他這一專心練武,累得像一頭牛似的,一回到屋子倒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睡啦,才使缺一、長命佬耳朵清靜了下來。

三個月後。

朱不虛莫名其妙地將吼爸三人的武功練成了,才知道吼爸的輕功身法可是一絕,怪不得人人稱他“風雲龍”,原來他輕功一展,有如風雲中飛龍般。

朱不虛一喊要去練武,缺一早已衝了出去,趕快去賭它兩把,他實在受不了這隻火雞,老王賣瓜,自誇自瓜,那連珠炮似的言語。

而長命佬就像“苦命的媳婦”,一早就出去張羅吃的,可是這三個月以來,不是清湯鮮魚,紅燒魚,糖醋魚……

三人沒吃過一塊肉,而這些鮮魚也是缺一的賭本了。

朱不虛吃了一個月的魚,早就耐不住了,好幾回偷偷跟在長命佬後面,但死不了不知練了什麼鬼功夫,朱不虛總是跟丟了。

還好他學乖了,還沿途留下記號,不然又要迷失在這片墳海中。

石屋裡的東西,差不多都到了孃舅家了,就沒見過缺一為他們加菜一次,倒是帶回很多人來搬東西。

一張象牙床變成了棺材板,長命佬卻從不哼一聲。

天氣一夜中全變了,寒風一起,大地積雪已有七八寸厚。

但這夜,天下第一懶鬼長命佬,賭鬼缺一卻被一聲怪響給引出去了,朱不虛卻睡得如死豬一般,他練功實在太累了,連缺一,長命佬累得像條狗似地爬了回來,他老兄還痴痴笑著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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