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顯白,晨光未出,鳥兒歡叫著到處找食。

衙門晚班看管門口的官差蒙著眼紛紛欲睡。突見一人頭戴蓑帽,半邊臉用黑巾蓋著,低著頭縮著背,一副害怕被人看到樣子,一個勁地往牢房裡走去,行跡詭異。

“嘿,停下,站好,抬起來,這是幹什麼來著?”看管牢房門口的官差的睡意馬上被嚇得一絲不留,大聲喝道。

“哈哈哈,官爺。別緊張,我見你……,免得吵醒你才直接走過去。這是我搞清潔工作的令牌,今天是報到的第一天。”

“怎聽聲音這麼熟悉?程賴皮?師爺不是說您的媳婦過來嗎?怎被打成這副模樣?”官差圍著他轉了一圈,好一會兒才猜得他是誰!

在這路上,程景浩其實也想了很久,到底是扮成女人去牢房搞衛生還是用自己的身份頂上去做這份工作。經過昨晚的房事,他知道自己的婆娘會功夫,讓她來做這事可比登天還難,且還得再挨一次打。若是扮成女子來搞衛生,雖然很自信可以在聲音上面用女聲來說話,但是一旦識破,被當成劫獄犯,程家這獨苗從始就斷 了,新娶的娘子成寡婦,這都不是他可以接受的現實。他程賴皮沒臉沒皮在鎮上面活了十幾年,倒夜香搞衛生就搞衛生,被人取笑幾聲又何妨。

且他也想過,這份工雖然髒了一點,耐不住會有錢有地位的人進來這裡,那油水絕對少不了。這是他在酒館徘徊與粘飲粘食聽出來的。

"這,這不小心輸了錢才被打成這樣。往後都是由我來做,兄弟,這是孝敬您的,往後做錯什麼通融一下。"程景浩討好地說道,把懷中一油紙包著的兩斤香肉遞給官差。

“家中娘子煮的小玩意,大哥們別厭棄。”

官差拿著那香肉,香味撲鼻及拿到手熱乎乎的剛出鍋沒多久,與另一官差相視一笑。

“好,咱們就收下了,往後好好幹,可別做兩三天就走了。"裡面自上一任沒做後,都有兩個幾月沒搞衛生,又髒又臭,連送個飯進去卻被臭得兩眼昏花。

"會好好做的,多謝大哥!"程景浩低頭啥腰說道。

可他拿著清潔工具到牢房裡時,臭味撲面而來,早有準備用布包住口鼻的程景浩還是吸入一部分,臭得他瞪大雙眼,捏住鼻子就往自己帶進去的桶嘔個不停,吐得他恨不得兩眼一翻暈過去了事。

怪不得剛那兩個官差對他笑得那麼親切,怪不得招工招了一個月都沒有招到人,怪不得師爺一聽到他說有人去做馬上就應了,怪不得待在裡面看管的官兵都待在門口的桌子上且全副武裝塞鼻捂嘴的,這臭得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那些人坐牢的犯人天天呆在裡面不暈死也沒氣活逃走。

不行,得想個辦法才行,下午回去弄個什麼的可以避免這些臭氣。程景浩忍著噁心,認命地拿起掃把先把牢房前廳即是放刑具、鎖匙、官差休息的地方進行清掃。

另一邊在醫館養病的娘子郭芙蘭,訓了個舒服覺,伸了個懶腰,恰好看見床邊盆上上放著一盆清水,上面還搭著乾淨的面巾。

一絲絲的香氣從桌面上傳來,那放著一大盆用碟子蓋住的食物,旁邊還細心地房著乾淨的空碗與筷子。同時,那房間地面掃得一乾二淨,門與視窗雖舊但也擦得一塵不染,與昨天房門完全是兩下模樣。

郭芙蘭把自己收拾乾淨,聽著外面醫館開始忙碌的聲音,不緊不慢地把整盆的香肉吃個清光。

“一早進補,得去活動活動一下。”

醫館的後門就連著集市,郭芙蘭,把那空盆與骨頭拿回廚房後就一人出去了。

郭芙蘭穿過人氣興旺的集市、無人地巷子,腳步走得越來越快,很有目標地直往遠處的大山走去。

走了大半個時辰,到達一處山林邊,她挑了一棵大樹動作敏捷地爬了上去。

這山脈挺長,連著七八座山峰,一面那邊傳來水聲,另一面就是一連串的鄉村小屋。而面前的這座山的半腰有一座青石屋子,下面有一條路連著裡面的山村。

若是程景浩在這裡,會大聲地叫喊著,這不是我們的村莊。

對於這裡,郭芙蘭還是有點印象,她就是在這裡被人打破頭活埋,後爬出來恰好遇上去觀察青石屋情況的程景浩,被他救了回家,那山丘裡還埋著三個人的屍體。她找回那地方,在那裡用石頭堆成三個石墓碑,跪著對著他們磕了三個頭,雙手合併,閉上雙眼說道:“您們安心地去吧,有朝一天,我會讓您們沉冤得雪。”

郭芙蘭爬到半山,去到那青石皮屋,雖長久沒有人住,但並不想被人遺棄殘舊髒。她從牆頭爬了進去,那屋子只有三房一廳,廚房與茅廁分開在屋子的一前一後,有著前院與後院,用圍牆圍出挺大的一塊出來。前院與房子平時有人打掃,整體情況比較乾淨有序,而後院那一大塊地上長著大半人高的茅草,有一些被割了下來鋪開曬著。顯然村中的茅草屋的茅草是從這裡種出來的。

前院左右兩邊種著幾棵果樹,有一棵上面結滿了青色的橢圓小果子,另一棵正開滿了花。郭芙蘭就手在上面摘了一顆青果子,往衣服上面擦了擦 ,咬了一口,雖比一般的棗子個頭小,但挺清甜可口,核小肉多。

果樹下面的小樹杈掛著一個竹籃子,她摘了滿滿一籃子放在門口,又在廚房裡翻出一些打獵用的工具。那些工具雖然被擦得乾淨,但從上面生鏽痕跡來看,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用過。

郭芙蘭挑出弓箭試了試,重量比較輕,暫時還能用,把那生鏽的刀子用磨刀石磨出原 來的樣子,她趁著時間還早,翻出青石層,單獨一人往山上走去。

中午時分,程景浩專門在衙門練兵場洗了個澡,懷裡裝著三個熱乎乎的肉包子跑回了醫館。

一進門口。正好看見掌櫃、坐館的趙大夫、張小二三人圍在桌子上。上面放著外面買來的飯菜。三人拿著筷子在吃飯、並沒有他娘子的身影 ,雖然男女不能同桌,但是他們桌面上有菜有肉,娘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分到。

想到這裡,程景浩黑著臉,招呼也沒有跟他們打一聲,直接往後院子裡走。

“這人真沒禮貌。”張小二不爽地說道。

“說什麼呢,那程娘子的飯菜,您拿進去了沒有?”掌櫃敲了敲瓷碗子。

“沒有,他那房裡放著一大盆的香肉,哪裡用得著食我們這些,我們三個大男人就這菜也不夠食。”

“您 !”

“那娘子呆子房子裡半天也沒有出來。”

“該不會昨晚打狠了,那個了吧。”

‘我,我今天上午忙,沒敢進去,不過叫了兩聲沒人應,我以為她休息沒理了。’張小二心虛地說道 。今天上午,他可一直沒有去過那房間,連叫也沒叫,怕與程賴皮的事粘上邊。

程景浩黑著臉開啟了房門,那房間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床、盆架、桌面上都收拾乾淨,並沒有人影。

該不會才一天就走了,我媳婦就這樣沒了,我去,這裡的人也不給我看著,賠我人。瞬間氣紅著臉衝回前院,也不管那三人還食著飯,直接把桌子給掀了,菜汁飯菜弄了三人一身。

“吃吃吃,讓您 們吃。我媳婦不見了,您們都別想逃、”程景浩氣紅著臉指著他們三人破口大罵。

張小二愣住,沒想成那女子居然跑了,不過也對,昨晚被人打成那樣子,天天這樣被打,沒命活還不跑嗎?程賴皮這個人活該:!

“您 發什麼瘋,您娘子不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裡是醫館,整天有人過來看病,她一大個人有手有腳 的,走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別點火,您先冷靜一下。上午大家都忙疏忽了她,她可能出去走走,說不定等一下回來。"掌櫃不忍心低聲勸說著。

"走了,走了,肯定走了。我不管,你們賠我。”程景浩也說不出什麼心情,沒來得心難過如刀割,整個人直接坐在殘更爛碟的地上如小孩子般大哭扭鬧,氣極把地上飯菜一把把抓起向他們扔去。

“我去,您這個程賴皮真有病,瘋子!”張小二與生堂的趙醫生拉著掌櫃往一邊避,飯才食了兩口就被這人傻來瘋。

“我不管,你們賠我人。嗚嗚嗚!”程景浩越想越氣不過,才走開一個上午,食好的,住好的,人也好端端怎麼就跑了呢,昨晚還對他笑。

“人給您自己打跑的,您怪誰?那慘叫聲都叫了半個晚上,您自己心裡面沒數嗎?您話該!”張小二張大嘴大聲說道,心裡面爽歪歪的,讓您 高興讓您賴皮,看您 現在有多倒黴,我就有多高興。

“放您的狗屁!我媳婦好端端的,都是您們逼走的,不給她食,不給她喝,肯定是餓瘋了。嗚嗚嗚,怎麼辦,外面這麼多柺子!”昨晚痛叫了一夜的人可是自己,不然哪裡會腫成這樣子,回來的時候還是您 開的門,眼瞎子。程景浩捂著胸口,感覺那裡在泣血。

“我呸,看你個鬼樣,誰見鬼噁心!誰嫁給您,誰都跑!"張小二繞起衣袖與坐在地面上的程景浩對罵起來。

兩人本身性格就合不來,吵著吵著直接就打上手了,如小孩子打架一般,你扯我頭髮,我掏你鼻孔扯耳朵,讓趙大夫與掌櫃兩人無從下手把他們拉開。

勸得喉嚨都乾的趙大夫與掌櫃把身上濺倒的飯菜清理乾淨,趕緊走去前門,打算把醫館前門關上,處理好事情再開門,免得被前來看病的客人看見不來了。

往門那邊走過去時卻見一個頭包花巾灰衣的女人手挎著一籃青色的果子挨著門邊,一面迷惑地望著醫館大堂扭打著的兩人。

昨天情況太亂了,掌櫃連樣還沒有時間看清,以為是哪位前來看病的人,正打算把人叫到一邊免得被裡面情況打撓時,耳邊傳來趙大夫高興的聲音。

“程娘子您終於回來了,您相公以為您被我們逼走了,在裡面跟張小二鬧著呢,您趕緊進去勸和一下。”趙大夫如得到解放般趕緊對著打得面紅耳赤的兩人喊道,“別打了,別打了,程娘子回來了,回來了,她沒走,沒走。”完全沒有看見掌櫃被那女子腳邊的東西嚇得臉色發青,手不停地發抖,好不容易才拉著趙大夫,指著那堆東西給他看,連帶趙大夫看清物件後也話也說不出半句。

正用雙手拼拿捏著張小二的臉向兩邊扯的程景浩一聽,也顧不上被扯著發痛的頭皮,把人往一邊一推,利落地從地面上站起來,把臉上的淚水鼻水用袖子擦好幾遍,擺出自認為很親切地笑容去迎接自己媳婦。

趙大夫與掌櫃看著那頂著雞窩頭的紫紅腫臉,扯出來的笑容如鬼臉般,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您去哪裡了,嚇死我了,還以為您 被拐子拐跑了。您對這裡人生地不熟,上午去哪裡了?還有餓了沒有?我買了幾個肉包子,還熱乎著呢。”程景浩擦乾淨雙手,從懷裡面掏出一包用油紙包著的東西,開啟一看裡面的包子都壓扁了,心裡臭罵了張小二一頓。

“這,這不小心壓扁了一點,還熱乎的。這家的 包子可是鎮上面最好食的,皮薄肉多,晚上我再給您煮好食的。”說著小心翼翼地遞 過去,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嫌厭棄。

“嗯,好。”女子一手接過那油紙包,把手上裝滿青果子的籃子遞給他。

“食了沒有?”出去走了一趟回來,肚子確實餓了,郭芙蘭沒有矯情就站 著直接拿著還熱科 的包子食了起來。

“在衙門用餐了,那裡包兩餐。”程景浩笑嘻嘻著接過藍子,正打算拉她進去時,想起自己的手剛擦地又擦臉的,趕緊打消這個念想。

“怎麼這籃子跟果子這麼熟眼?”有點像自家半山腰的青石屋裡的果子與放在哪的籃子。這是落實我是不是有房有屋,家有些銀 兩,那回來了就確定了不走了。反應過來的郭景浩如夾熟狗頭般對著郭芙蘭四周轉。

“您這是去山上了嗎?您一個人上山危險了,山上面有狼,前兩年那後山還傳過虎叫。”

郭芙蘭認真地食著包子,沒有說話,就好像沒聽見他說什麼似的,指著腳下的一堆毛毛的東西。

“我的媽呀!”郭景浩這才看見那地上躺著兩隻灰色死不寅目的大狼,嚇得他直跳上郭芙蘭身上,緊抱著她。

一隻狼就有兩米長,半個人身高,最起碼都有八九十斤重,碼碼實實的大肥狼,四肢矯健而結實,毛髮淺灰帶白油亮,正值壯年一般都可以成為領頭狼。這一下子被人十分利落地一箭插喉,直接沒命,脖子也沒流出多少血沾髒皮毛,而另一隻是同樣的手法。

“您 您 您 您 殺的?”程景浩嚇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有點不捨放開郭芙蘭,望著地只狼的屍體不敢置信地問道。

“嗯!能賣錢嗎?"郭芙蘭邊食著肉包邊淡淡地問道。

"當然能賣,且狼虎豹能先上報衙門,衙門入冊有獎金,後可拆皮賣皮毛賣肉。這皮毛完好定能賣個好價錢。"程景浩越說越興奮,先父小時教過他怎樣完美把皮毛拆出來,弄成好價錢的皮毛。

"嗯,您幫我賣,賣了後可以幫我買雙鞋子?”郭芙蘭兩下把油紙包裡的肉包食完,淡淡地吩咐道。

程景浩這才發現她的鞋子也破爛得不成樣子了,露出白裡透紅的腳趾頭,臉不禁一紅。心感奇怪才一個上午時間她是怎麼獵殺倒兩隻狼,及狼的速度出左名快捷,又是群體動物,不然官府也不會貼欄獎賞獵狼之人。兩隻狼加起來都有一百八十斤左右重,她是怎麼拉回來的?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得先把狼賣了把錢放到荷包裡最安全。

程景浩現場並沒有糾結這些問題讓郭芙蘭老看著,匆匆忙忙去豬肉鋪看村裡面馬小強走了沒有,畢竟是個不用錢的免費勞工。

“真是狼!”張小二沒有繼續跟程景浩爭執下去,頂著紅腫帶血的鼻子不敢置信地望著推在門口的狼屍體,小心翼翼地去摸,一摸感覺倒那體檢還溫熱的嚇得趕緊縮回手,沒動靜再摸再縮,看著那狼樣子確實己死透,才放心地把兩隻狼摸一遍,扯開它嘴巴看,拉起後腳看公母,還拉起狼尾巴感嘆道:“真是剛死的狼,身體還熱乎著。這尾巴真的跟狗不一樣,沒文化形容不出來。"

"您這小胳膊小腿的,比張小二還要瘦,別說殺狼,淨連招狼回來也成問題,更別說跑得比狼快。”趙大夫昨天幫郭芙蘭看過病包紮過傷口,傷得嚴重,稍微的小動作也會引發頭暈頭痛,正常人都得躺在床上休息一兩個月才能康復。這小娘子才一天時間就能如正常人般下地行走已經超乎常人,更別說是去到幾里外大山打錯,那根本超乎常理。

郭芙蘭歪著頭望了他一下,眼光清明地笑了一下,並沒有為自己解釋什麼。

另一頭程景浩在豬肉鋪找到了正被人指頭額頭大罵的馬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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