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又一次躺在病床上,又一次盯著天花板看,不同的是,江星這次呆的地方是柳元年家的私人醫院,雖然裝置和病房環境比普通醫院豪華了很多,但是並沒有本質區別。醫院還是醫院。

回想起昨晚一切模糊之際又似乎歷歷在目,像是記憶被蒙了一層薄紗,隱約能看到紗下遮蓋物的輪廓,江星沒辦法入睡,一閉眼就是奶奶遺像的畫面。

差不多也是一個月前,江星迴家時發現奶奶心梗犯了,鄰居見狀聞聲趕來,還沒送到醫院,人就不行了。江星抱著奶奶泣不成聲。

這些場景在江星的腦海閃過,一股鑽心得疼痛幾乎要把江星的理智吞噬殆盡,股股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下,浸溼了枕頭。

周圍的一個阿姨見狀問江星覺得怎麼樣,江星表示自己很好,不需要被照顧,讓阿姨去休息。阿姨不願意,說柳總吩咐過了,可江星像是脫韁的馬完全不受控制,抱起枕頭把阿姨轟了出去,阿姨耐不住江星的執拗,只好從房間出去。

江星揮了揮手,開啟了系統的任務面板胡亂檢視起來。

【您需要什麼服務,我的宿主。】

沉默。

【也許您可以去商店看看,也許有您需要的東西。】

江星沒有說話,自顧自翻著商店裡的各色商品,滑動的手最終停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固定物件部分記憶遺忘藥水,15生命值。”

【您對這個感興趣?】

【溫馨提醒,您的生命值餘額還有21點,距離您健康身體到期僅剩5天14小時11秒。】

江星不耐煩地問:我就想知道這個藥水是不是永久的。

【在不接觸讓您產生劇烈精神波動的人、事、物情況下,可以這麼說。】

好,我要了。

江星想要點選兌換,只是選中還沒動手,發現該商品下寫這一行小字顯示——物品已兌換一次。

“這怎麼可能?!”江星覺得奇怪,說:“我不是第一次兌換這個?”

系統發出奇怪的笑聲:【是的,宿主。】

“那我這個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嘿嘿!正好證明,商店的遺忘藥水貨真價實啊!】

“……我當時兌了什麼?”江星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可你的出現也就最近一個多月的事。我壓根就沒有生命值點數啊。”

【有的。】

“還有什麼可以充當生命值嗎?”

【沒有代品,宿主,就是生命值。】

江星對系統這個回答感到不滿意:“我知道生命值就是生命值,我的意思是……”

……

江星突然明白了什麼,臉色驟變,他覺得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你確定是生命值嗎?”

系統的語氣始終帶著笑意又溫柔:【是的,您知道的,生命值就是生命值,您用15生命值和商店兌換過一次。如果用你們熟悉的話來講,就是您曾花掉未來15年陽壽。】

江星感到世界觀受到巨大沖擊,震驚感消退後,一陣眩暈感充斥著他的大腦。

自己竟然曾用過15年陽壽換過一次這玩意,這怎麼可能啊。

可自己能換什麼呢?

“可之前走馬燈啥也沒有顯示,如果真的又換過我應該能看見,除了……”江星說到這裡突然說不下去,聲音哽咽,“除了奶奶……”

【您是個聰明人,我的宿主。】

“不!我是笨蛋!笨蛋才會花陽壽去兌這些東西!”

江星沒有想起來全部的一切,但他以對自己的瞭解,基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究竟兌過什麼了。

“我今天兌過的,與之前兌換的目的相同,對嗎?”江星紅著眼睛,最近勞碌奔波,似乎又瘦了一些,“由於我當時悲痛萬分,我之前找你換過消除奶奶死去這件事的記憶對嗎。”

【是的,宿主。】

江星突然發笑,他果斷擦拭乾淨眼角的淚水,回憶起當時在那片黑暗空間裡,當自己在懸浮螢幕中看到奶奶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應該努力活下去,哪怕兌了個健康身體七日體驗卡。他太清楚自己對於奶奶的依賴了,生活的苦難不能將江星打倒,但是奶奶的離世可以。

自己當然可以一了百了,但是江星知道,這絕不會是奶奶希望的,而且,藍潮還活的好好的,還沒有收到應有的懲罰。

“確定是只遺忘奶奶離世這件事是嗎?”江星最後再確定一遍。

【是的,宿主。】

這次也毫不例外,江星直接點選兌換了藥水,沒有絲毫猶豫。

【恭喜宿主兌換一瓶固定物件部分記憶遺忘藥水,再次確認記憶中的形象,您的奶奶。確認無誤後,請把手放在操作介面的這裡。】

【當前您的生命值剩餘6點,生命值商店歡迎您下次光臨。】

江星把手放上去,似乎系統螢幕那裡並不是實體,像是個四次元口袋,手伸進去後江星從螢幕裡掏出一瓶無色無味的藥水,拔了蓋子就是一飲而盡。

然而,被扔掉的瓶子觸地後,像是以前碟片畫面卡了帶子般帶著五顏六色消失了,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在之後就是江星啥也記不得了,昏睡了過去。

再次起床就是,醫生說要進行精神測試,江星非常堅定地表示自己奶奶還活著,在老家活得好好的,自己都去看過了,再扯奶奶去世就翻臉,這波操作把一眾醫生搞得雲裡霧裡,也給江星在病例上寫下“選擇性失憶症”和“精神分裂症”的字樣。

江星覺得柳元年不靠譜,自己身體是不好,竟然把自己帶到這裡檢查身體。

外面天氣很好,正午十二點的太陽非常舒服。

江星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精神恢復地很不錯,他偷偷溜出病房,幾個護士見江星沒了身影,嚇得找遍整棟。

柳元年他們三個還在花園裡,江星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光看見了身影元氣滿滿地和他們打招呼,結果江星收穫的是他們三個都是同樣震驚的表情,看到他就跟看到鬼一樣。特別是冷辛雲,他的眼睛似乎都要蹦出來了。

江星不明所以,攤開雙手錶示:“不至於吧,家人們。”

柳元年把江星單獨叫到一邊說話:“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和我說實話,你真的沒事嗎?”

江星為了證明自己沒事,還當著柳元年的面做個了俯臥撐:“你看,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這看起來似乎是沒問題了,柳元年雖不可思議,但是也沒有繼續問:“那你之後怎麼辦,你的新經紀人打電話給你了。”

“新經紀人?”

“對,好像叫什麼楊梅,讓你今天下午兩點鐘務必要到半島拍攝地。你確定還要去嗎?起碼我們可以和平解約……”

柳元年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星一口否決。

“不,我要去!臥底任務還沒有進展,我要去會會藍潮!”但是江星剛準備要走又折回來,問,“……我怎麼去?”

“這確實是個問題。”

“這樣吧,我記得冷辛雲首秀也入選了,他應該也收到了去拍攝的訊息。這樣,我和他乘同一輛車,大搖大擺的進去。”

柳元年對眼前的江星表示由衷地佩服,這樣的膽識和決心不是誰都有的,包括江星直播懟藍潮,還有能這麼快從奶奶離世的痛苦中走出來,哪怕患有精神類疾病也在所不惜,這注定江星不會是一般人。

自古以來,這樣的人屬於豪傑,往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柳元年又說:“江星,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直播中,那個你的父母是怎麼回事。之前你來我們這裡籤的合同,好像沒有提到這個。”

“說起這個,我到還想問馬靈丘呢!”江星氣不打一處來,“當時馬靈丘說好訊息,我以為是啥好訊息呢,他告訴我是我的父母找過來了,我當時找工作人員借直播手機支架的時候問過,好像確實有一對夫婦來找過我。

我太久沒有見過我的生父生母,壓根不知道他們長成什麼樣。但我知道,當時他們把我拋棄在村溝溝裡,要不是奶奶,我早就死了。現在,他們又找過來,我是不能夠理解的。

我本來想的是,如果他們能接受在螢幕前發瘋的我,我也願意接受他們。誰知,馬靈丘那個驚慌的反應就是壓根沒有這回事。現在如果想再瞭解真相,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事情沒這麼簡單,說不定他們已經對你起了疑,更有甚者是安排假父母。這樣你還要去嗎?就此解約的話,我們會給你賠償……”

“要去。無論問幾遍,都是要去。”

柳元年頓了頓:“江星,你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最傻最笨的人。一般人不會選擇這個選項。”

江星笑道:“看人真準,不傻也就不會接你的臥底任務了,柳老闆。”

“……說真的,江星。”柳元年向江星伸出一隻手,說:“哪怕不是因為任務,我也想交你這個朋友了。這段時間結束後,我們一起喝酒吧。我請客。”

江星用力握住柳元年的手,就像最開始剛進公司一樣精神:“擇日不如撞日。”

江星和柳元年在臨走時喝了點酒,冷辛雲說,還有送別酒,自己也幹了一杯。

“這叫什麼?”

江星舉杯:“士為知己者死。”

冷辛雲呸呸呸了幾聲,搖頭晃腦說道,“壯士一去兮……”

“合著橫豎都是死是吧。”江星吐槽。

柳元年舉起酒杯,鄭重其事:“會回來的,我有預感。”

江星並不會喝酒,因為要快點喝差點嗆死,咳嗽連連。嚇得大家差點又要給他叫醫生。

冷辛語很不捨,說讓哥哥和江星一路小心。

柳元年也幹了一杯酒。

送行完,專車就開走了。

冷辛雲一路都在想對策,雖然啥也沒想出來,然而江星則安定地閉目養神。冷辛雲見江星絲毫不慌,不禁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江星刷著手機,發現才短短這點時間,各個平臺的直播事件熱搜就被降下去了大半。

冷辛雲吐槽:“沒想到這個藍潮這麼狠毒,殺人的事都能做得出來。江星,你這去了不是羊入虎口?”

“我倒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真又在半島出事,這恰好證明了藍潮有殺人的嫌疑,所以,我賭我這一去是安全的。不過,我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把他拉下來,只能隨機應變。”江星想著,順便再多做吃瓜任務,“藍潮!沒想到吧,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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