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城西街陳家的一處別府。歡樂馬戲團的人被重新迎回,在這裡安置下來。

此時的錦繡正坐在餐桌前,一雙玉手拄著下巴,眼神空洞,顯然是百般無賴。

直到趙田旺踏進屋子,她立刻像只歡快的小鳥般飛奔過去,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爹,那些鎮武司的人,請我們回來,究竟出了何事啊?”

趙田旺低著頭,臉色陰沉,似乎壓著千斤重擔,緩緩說道:“昨日那前來鬧事的紈絝子弟,夜間竟橫屍於青街。只因此前與我們有過爭執……所以……”

“鎮武司的人疑心此事是我們所為!”未等父親說完,錦繡便失聲喊道,旋即又連連搖頭,喃喃自語:“這不可能,昨晚我們並未踏出半步啊!除非……”

話到嘴邊,她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神飛快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師兄,隨即便緊緊閉上雙唇,再不肯多言半句。

趙田旺眉頭緊鎖,滿臉憂愁之色,只顧低頭沉思,全然未曾留意到女兒這瞬間的神情變化。他稍稍抬了抬頭,疑惑地問:“錦繡,你方才想說什麼?”

錦繡慌忙擺手,強作鎮定道:“沒事,我只是覺得這人真是該死,好好的偏要來招惹我們。”

然而,她的心中卻早已波瀾壯闊,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一旁的郭孝天緩緩地放下手中緊握著的刻刀,吹了一口氣在精心雕琢的傀儡部件,擺弄了一番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後,他轉頭輕聲安慰自已的師父道:“師父,您不用這麼憂慮。我們一直以來都是行的,正坐的直的光明磊落之人。

昨天那人雖然可惡,但也犯不著動手殺人,咱們沒做過,何必憂心呢?

況且,如果他們真的懷疑我們殺人,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們關進大牢嚴刑拷打,而是反而安排在這個別院裡詢問情況呢?”

“對啊對啊,師兄說得太有道理了!”錦繡急忙附和道,並不斷地點頭表示贊同,“也許他們只是想要向我們瞭解一些相關的情況而已。等他們弄清楚後,想必就會放我們走了。”

錦繡一拍手忽然道:“哎呀,現在已經到中午啦!後院裡的那些小動物們恐怕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呢。爹,要不您先過去看看它們,給它們新增些草料,再送點食物吧。”

趙田旺聽了兩人的話,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但他臉上的憂愁之色卻絲毫未減,依舊如往常一般沉重,“你們兩個孩子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了。”

“他們不把咱們抓進大牢,一是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二是忌憚慕容哲老前輩,雖然他人已不在世,但這幾天內的名聲還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無緣無故把咱們抓起來,這無異於往天下學宮頭上扣小心眼的屎盆子。”

“這些當官的狡猾得很,自然不敢輕易招惹我們。然而,又因為紈絝弟子家中有天人老祖坐鎮,此事也無法輕易了結,所以才將我們召回並囚禁於此。”

“哎,我倒並不懼怕官家的人,畢竟我們確實未曾犯錯。真正令人擔憂的是那位顧家的老祖。倘若他蠻不講理地攻打過來,我們該如何抵禦呢?”

聽聞此言,在場的另外兩人陷入了沉默。

郭孝天眉頭緊鎖,憂慮地思索著應對之策;而錦繡則顯得十分焦躁不安,她一心只想著儘快支開父親,當面詢問清楚是否是師兄所為。

“哎,罷了,我還是去看看那些動物吧。但願那位顧家的老祖通情達理,否則......”

後面的話他並未說完,但只需稍作想象便能知曉,一個能教匯出如此弟子的人,恐怕也不會好對付到哪裡去,指望他們講理,恐怕比登天還難。

趙田旺又一次重重地嘆著氣,負著手前往了後院,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一般。

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裡,一隻小巧的老鼠把幾個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它靈動的眼睛閃爍,臉上多了幾分焦急和憂心,然後迅速轉身朝著後院飛奔而去。

趙田旺前腳剛走,錦繡便迫不及待地轉過身來,壓低嗓音急切地問道:“師兄,昨晚你可是告訴過我,會給那個人一點顏色瞧瞧的。難道說……這事真是你乾的?”她的眼神充滿疑慮和擔憂。

郭孝天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語氣帶著些許不滿:“師妹,你竟然懷疑起我來了?”

接著,他又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師妹啊,昨晚我一直跟著師傅在房裡歇息,一步也未曾離開。我可沒有能耐隔上好幾條街出手殺人!”

而後,話鋒一轉,他突然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開玩笑地調侃道:“師妹,依我看啊,倒像是你事先對他施了某種奇妙的幻術,一旦遇到特殊的事物或場景,就會觸發讓人產生幻覺,說不定嗯,那人就這樣活生生給嚇死了呢!”

錦繡一聽,頓時羞紅了臉,嬌嗔地捶打了一下郭孝天,嗔怪道:“師兄,你真討厭!我才沒有你想得那樣壞心眼呢!”

郭孝天無奈地攤開雙手,“誰知道呢?或許你原本只是想略微教訓一下他,卻未曾想過那人如此脆弱,竟然被嚇得一命嗚呼了。”

錦繡冷哼一聲,面露不悅之色,“好啊,我好心與你交談,你竟敢這般戲弄於我。”

郭孝天連忙擺手解釋道:“豈敢豈敢,明明是師妹你率先挑起話頭的呀。”說完,他又搖了搖頭,重新拿起刻刀,專注地擺弄起手中的零部件來。

錦繡仍心存疑慮,忍不住再度追問:“那你倒是說說,昨晚究竟用了何種手段懲處他?”她目光緊緊盯著郭孝天,似乎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郭孝天見狀,只得放下手中的雕刻活兒,抬頭正視著師妹,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可以對天發誓!真的只是一些普通的蛇蟲粉而已。這種粉末一旦觸及肌膚,就會迅速溶解並滲入人體內部。然後藥性會潛藏起來,只要在三天之內保持情緒穩定,就不會產生任何不良反應。

但若是他膽敢行不軌之事,立刻就會與體內的某種激素產生奇妙的反應,激發出一種獨特的氣息,從而吸引來一些蛇蟲,也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懲戒罷了。”

“果真如此嗎?”

錦繡半信半疑地追問,雙眼卻緊緊直視著自已師兄,見到毫無變化,這才放下心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一些蛇蟲也要不了一個通脈修士的命啊!”

“所以說根本不是我。”

“說的也是。”錦繡放心的點了點頭,“不過師兄,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配藥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嘛……別打聽那麼多,玩傀儡的有幾個不會配毒的。再說這也不是什麼高明的毒藥只不過是一些小玩意。”

他總不能說在綠袍通靈之後,會時不時的在紙上寫下一些知識吧。

至於那些知識......嗯,該如何形容呢?總之顯得有些離經叛道、驚世駭俗......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讓師父和師妹們知曉為妙。

“快吃吧,一次吃的飽飽的,等吃完這一餐,明日我便會送你們離去。以後你們恐怕就吃不飽了。”

趙田旺一面放置著食物與草料,一面對著幾隻動物輕聲說道。

畢竟數十年的感情了,他實在不忍心牽連這些動物一同受苦受難。他們師徒三個雖然難以脫身,但這些靈獸或許還未引起他人的關注。

言罷,他再次倚靠著柱子緩緩坐下,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支旱菸袋。這可是郭大開之物,多年來他始終隨身攜帶。

數十載過去了,他一直好奇這煙究竟是何滋味兒,是否真能消解憂愁?

他輕輕劃燃一根火柴,搓起火苗,將存放了數十年已略顯發黴的菸絲點燃。然後猛地嘬吸了一口,那股味道險些令他嗆得涕淚橫流。

他微微皺眉,喃喃自語道:“這味道如此嗆鼻且發黴不堪。真搞不懂大開為何會那麼喜歡,沒事就來一口。”

(沒有,可能煙料過期有些發黴了)熊二在一旁無聲地吐槽了一句。

幾個動物吃得很快,沒一會兒就將食物一掃而空。趙廷旺見此拍了拍屁股起身,準備拿下他們身上的衣物讓他們離開。

誰知道這些動物卻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問他怎麼推都不好使。哪怕闡明瞭利益關係也沒用。

趙田旺不由地被這幾隻動物感動了,眼睛裡不由地笑幾朵淚花,“行,既然你想跟我們同甘共苦,那就留下吧。”

抹了抹眼睛,搓了搓臉,趙田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堅毅,這麼多年下來,他雖然修為低,並秉承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但也不是沒有一些底牌。

那天人真要不講理,就算他死也要扒下對方一層皮。

放下狠心後,趙田旺轉身離開了後院,返回了房間,他決定今天晚上好好準備一番。

“看這樣子人應該不是小趙殺的。”趙田旺走後,熊二轉過身對著幾獸來了一句,“不過小趙的心態著實一般,不就是一個天人嗎?至於嗎?”

“這話讓你說的,像你能單獨打過一個天人一樣。”鼠小強一下子跳起來,直接站到了熊二的那圓圓的肚子上,伸出爪子指著他的腦袋道,“說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你這個行貨幹?”

熊二有點懵,看著幾獸那懷疑的眼神有點怒道:“你們幾個竟然懷疑我?沒錯我的確是討厭那人,討厭歸討厭,那種人這麼多年遇到了沒有1000有800個了。要殺我早就不知道殺多少了。”

“真不是你,那昨天晚上你幹啥去了!”侯小小再一次發出一聲質問,“昨天我可沒睡,半夜就看到你偷偷摸摸從靈獸園裡面出去了,好長時間後才回來。”

“對我也發現了,本來好好的,突然半夜凍醒了,原來是你走了。”鼠小強再次發聲,給予侯小小堅定的肯定。

“我,我又不是傻子,頭一天起爭執,第2天就去殺人,給戲團添麻煩嗎?”喜歡怒氣衝衝的坐起身,將鼠小強從自已肚子上趕下去。

“至於我昨天晚上…我掏蜂蜜去了,肚子餓了不能吃點蜂蜜嗎?”

“好啊,你竟然吃獨食,怪不得你拉黑屎!”

幾獸看向站在一旁的烏採語:所以你一直在偷窺熊二拉什麼屎嗎?那是不是也偷窺過我們。

“這麼看著我幹嘛?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烏採語爭辯著,因為它渾身黑毛,所以看不出它到底臉沒臉紅。

“所以人真不是熊二殺的?那要不是他殺的到底是誰呀?”

“該不會是郭孝天那小子吧?”

這時一直窩在地上的牛大壯抬起頭搖了搖:“那孩子充其量就是小懲大誡不會殺人的。”

熊二大爪一揮,大氣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都死了想那麼多幹嘛。有咱們五個,就算是那天人來了也翻不了天。”

有那時間還不如好好休息休息,他們動物本來就不聰明,誰會考慮去追兇啊!

這時小浣熊也跳到幾獸終點,一挺胸膛指的指自已。

幾獸立馬笑道,“呵呵呵,對對對,還有你。”

——

南城顧家,當得知自家嫡長孫莫名其妙地慘死之後,閉關多時的顧家老祖眼中怒火熊熊,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燒成灰燼一般。

只見他怒目圓睜,氣得渾身發抖,抬起手來狠狠一揮,竟直接將身邊的一堵牆震得粉碎!

“我的嫡長孫兒,就這樣不清不楚地沒了!這淮陽城的天下學宮究竟是如何看守學生的!”顧家老祖憤怒地質問道,聲音如同驚雷般響徹整個顧家。

站在一旁的顧家家主顧嘉,小心翼翼地開口解釋道:“老祖息怒,此事怪不得天下學宮。實在是因為莫凡宗師不在,和兒又自已偷偷溜出天下學宮,徹夜未歸,所以才會......”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驚天動地的掌擊石碑之聲打斷。

顧家老祖氣得一掌拍向旁邊的一塊石碑,瞬間將其打得四分五裂。

怒斥道:“你還敢替他們辯解!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自已的兒子死了,難道還有父親幫著外人說話的道理嗎?像你這般軟弱無能之人,根本不配擔任顧家家主之位!”

顧嘉頓時愣住了,滿臉驚愕與委屈。他心裡暗自叫苦不迭,自已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怎會遭到如此斥責?再說了,失去兒子的痛苦他何嘗感受不到呢?他比誰都傷心難過啊!

“我...我明天就辭去家主之職。”沉默片刻後,顧嘉無奈地說道。

其實,以他如今真人圓滿的修為境界,早已對顧家的權力地位沒有太多留戀。

而且近些日子,一種即將突破瓶頸的預感,若隱若現,縈繞心頭,也許真的到了該閉關修煉的時候了。

“好了!那你就安心去閉關吧,家族裡的事情全部交由老二來負責處理。另外,別老是一口一個'老祖'地喊我,我是你老子,可不是你的老祖宗!”

聽到父親這般說辭,顧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但並未作出任何回應。

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卻暗自冷笑著:你的確是我父親,但為何我會如此稱呼你,其中緣由恐怕你心知肚明吧!

顧家內部的權力交接異常迅速,短短一個下午便已完成所有事宜。

顧老二心中欣喜萬分,這麼多年過去,他終於得到了父親的認可,可以大展自已的拳腳。

唯一稍感遺憾的是,下一任家主之位仍然空缺著。顧家老祖堅決不同意讓他的兒子接任這個重要職位。

理由是顧和慘遭不幸,至今屍骨未寒,而那些殺害他的仇人尚未受到懲罰,此時爭奪他的家主之位實在太過難堪。

顧老二對此頗感困惑,心裡暗暗嘀咕:人既然已經逝去,難道不應該儘早確定接班人嗎?他實在無法理解父親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

“爹,您就讓我跟著去吧!堂兄他英年早逝、屍骨未寒,我作為弟弟怎能袖手旁觀呢?我定要盡我所能,為他討回公道啊!”大堂內,一名身著素袍的青年正雙膝跪地,苦苦哀求著眼前的周老二。

只見他一邊聲淚俱下地訴說著,一邊還不時抬起衣袖,輕輕擦拭掉眼角那幾顆無比金貴的淚珠。

然而,對於兒子的這番表演,顧老二卻早已心知肚明,但依然要表演好父慈子孝的戲碼:“盼兒,那淮陽城可不是咱們南城,那裡到處都是實力強橫的真人高手,而且他們個個背景深厚。以你這不諳世事的性子,此去恐怕只會惹來禍事,到那時就算是老祖出面,恐也難以保你周全吶!”

其實,顧老二對自已這個兒子可謂是瞭如指掌。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

此番他執意要前往淮陽城,無非就是想趁此機會在父親面前好好表現一下,爭取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進而為爭奪家族繼承人之位增添籌碼罷了。

只可惜,顧老二心裡很清楚,以自家兒子那榆木疙瘩般的頭腦以及暴躁易怒的臭脾氣,實在不是外出闖蕩的料兒。他著實擔心兒子在外頭招惹是非,給家族帶來麻煩。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老祖突然開口說道:“你們這一代人,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一個個都如此目光狹隘、毫無格局可言。

這孩子一心想要出去闖蕩一番,好開開眼界、長長見識,這是好事,你們理應支援才對。更何況還有老夫在此坐鎮,難道還保護不了咱家一個孫兒不成?”

“是是是。”顧老二連忙點頭哈腰,滿臉諂媚地說道:“父親,您說得太對了!”

“還跪在那兒幹嘛?趕快起來吧,你爺爺都已經發了話,還不趕緊道謝。”

“謝謝爺爺。”顧盼喜出望外,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和喜悅之情。

然而顧老二,臉上雖喜,內心卻突然憂心忡忡了起來。

心中暗自思忖著:父親向來就是個肆無忌憚、目無王法之人,幾十年過去了,看來也沒有收斂脾氣。此番前往淮陽城,恐怕又會惹出不少麻煩來啊!

“父親,您瞧瞧,如今我大哥正處於閉關修煉之中,顧家上下還有這麼多瑣碎繁雜之事亟待我去處理呢。

若是我也隨您一同前去了淮陽城,家裡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啦?

再說了,盼兒不也已經跟隨您一塊兒走了嘛,有他陪著您應該足夠了吧。

所以,您看要不就讓我留在家裡吧,這樣也能保證顧家的正常運轉不是?”

“沒出息的傢伙,跟你那不成器的大哥簡直如出一轍!罷了罷了,那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吧。”

顧家老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抬起手向自已的孫兒示意,兩人一同躍上獵雲鷹,向著北方疾馳而去,目標直指淮陽城。

——

南城與淮陽城相距不遠不近,憑藉獵雲鷹以及天人真元之力日夜不停歇趕路,大概只需不到三天就抵達城外。

他們甚至都沒給負責守城的真人領隊反應過來的機會,就駕馭著獵雲鷹徑直降落在了淮陽城少卿府門前。

尚未踏入府門一步,顧家老祖便扯著嗓子高喊起來:“陳萬芳,你給本座滾出來!快說那殺人兇手究竟藏在何處?”

此時此刻,陳萬芳正在府內專心致志地練習書法,突然聽到這樣一聲怒吼,不由得手抖了一下,原本行雲流水般的筆鋒也隨之變得歪七扭八,好好的一幅字就這麼被毀了。

他氣惱地將毛筆扔進筆筒,抓起那張廢掉的紙張揉捏成一團,重重地嘆息一聲:“唉!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麻煩找上門了!這皇宮那邊怎地還杳無音信呢?”

可他哪裡曉得,太上皇如今病入膏肓、生命垂危,皇宮上下正忙著籌辦燕九九的喪葬事宜,壓根兒抽不出閒暇去理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只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顧家老祖竟然如此沉不住氣,行事這般魯莽草率。倒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讓皇宮裡的人暫時沒反應過來。

“哎喲,顧老爺子沒想到這事竟然把你給請出來了,快裡面請。”陳萬芳趕忙從府裡走出來,一臉笑意的伸手去迎。

顧家老祖則是一抬手,直接開啟了他的手。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那孫兒的屍首在哪兒?那些殺人兇手又在哪兒?”

“令孫的屍首已經被我們好好儲存好,就在鎮武司停屍房裡放著。至於兇手……”陳萬芳停了停,擦擦臉上的汗,隨後低下頭,避開了對方的目光。“真正的兇手暫時沒找到,只是有幾個嫌疑人罷了,目前我們還在提審。”

“怎麼嫌疑人不嫌疑人呢我都聽說了這些人就是走江湖賣藝的,他們這群人膽大包天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爺爺,我看就是他們殺的堂兄沒跑了!自古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陳少卿,你們朝廷若是不想動手,那我們可就動手了。”顧盼突然走上前,耀武揚威道。

顧家老祖也覺得自已孫兒說的有理,就算不是殺的人,那也跟他們逃不了關係。

反正就是一群跑江湖賣藝的,最後那點背景也在前兩天死了。就這種身份,竟然還敢出言侮辱他孫子,他們本就該死!

“我不管你找沒找到兇手,這群人我就先處理了,告訴我人在哪兒?”

顧家老祖又問了一遍,目光犀利,渾身真元湧動,彷彿下了最後的通牒。

陳萬芳也被這天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修煉之道循序漸進,若是前兩個境界,還有越級挑戰的希望。可是越往後差距越大,尤其是真人到天人,那可真是天差地別。

“顧天人,快快收起您強大的氣場吧,小官實在難以承受如此巨大的威壓啊!

那些來自歡樂戲團的人,被小官安置在城西陳家別府之中。只需稍微打聽一下,便能輕易找到他們的下落。”

“哼!算你識相。”

顧家老祖猛地一揮衣袖,毫不留戀地領著自已的孫兒轉身離去。

從他那急匆匆的步伐和滿臉怒容來看,顯然是要去找歡樂戲團之人的麻煩。

“呸,什麼東西。”陳萬芳重新站直腰板,朝著那個方向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再怎麼說他也是少卿府的首座,朝廷的四品官。一個外地的天人竟然這麼囂張,就是不知道到底他能猖狂多久?

陳萬芳動了動,被壓的快要鬆垮的骨頭,“不過話說回來,這皇宮那邊怎麼還沒有反應啊,就算莫凡宗師不在區區,也不能讓一個天人打臉面呢。”

在顧家老祖放出氣息後,幾乎在同一時間,皇宮內的畫仙女帝及其母親翁美卿都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怎麼回事?為何會有天人這般肆無忌憚地在淮陽城中釋放自身威壓?”

翁美卿搖搖頭,疑心地猜測道:“不清楚啊,不過從方才威壓傳來的方向判斷,似乎是指向少卿府那邊。莫非是有人在此處成功突破境界了不成?”

正當二人疑惑之際,一道黑影如閃電般迅速掠過,眨眼間便來到了她們面前。此人乃是一名身著黑色宦官服飾的太監,其修為雖僅為真人境初期,但行動之速卻絲毫不遜色於其他高手。

只見那名太監雙膝跪地,恭敬地向畫仙女帝稟報道:“啟稟陛下,適才城南顧家的老祖強行闖入淮陽城,並以威逼之勢逼迫陳少卿,讓他們交出兇手,現在已經去往西城了。”

“顧家?”恍然間,畫仙才想起來,前幾天發生的那一場命案,“這顧家的人倒是挺有膽量的,還是說他們只知道這淮陽城有一位莫凡宗師,他不在了就以為自已天下無敵了。”

畫仙淡然的說道,身上的氣息卻一重比一重重,不知不覺已經疊加了兩重。

天下人都以為莫凡做事天下無敵,卻不知道,他連畫仙的一隻手都打不過。

畫仙自打誕生那一刻起,便是天生的真人,天生的初月,以及天生的搬運境武者。

如今她其中兩道,早已突破到天人和初陽,就連血氣之道也到達了搬運圓滿,要不是不想和兇獸融合,把自已變成羅剎族,這一道她也早就可以突破了。

現在她無非就是想開創出武夫正確的突破方式,最起碼也要保留人的形態。

“女兒啊消消氣,外公時日不多了,就先讓他猖狂一段時間吧。”

翁美卿在一旁拍拍自已的女兒,他也是兩道同修,實力不差,區區一個天人而已,只要不鬧得太大,就先放一放。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太上皇那邊,燕久久要是去世了,張青子恐怕又要開始出來作妖,推他的弟子上位。

連他們母子二人勢單力薄,在宮中可是舉步維艱的。

畫仙看向母親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但身上的威嚴一分不減。

“母親你放心吧,父親那群兒子統統都要成為羅剎族的。至於朕那個小侄子…他真要想要朕的位置,還得看他自身的本事。張國師再厲害,那也是張國師自已的事。”

當年張卿子和燕九九的確有幾分感情,他在世的時候也會聽幾分話。

可張卿子和翁美卿母女二人關係只能說一般。

最重要的一點畫仙,不僅僅是個女人,更重要的是她連正常的人都不是。

再加上三道同修,壽命要比正常的真人天人還要多出三成,如今她已經把持朝政將近30年了。

讓她退位她也不肯,皇朝的其他男人那都急的不行,要不是有張卿子在上面壓著,估計都要舉兵造反了。

張卿子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推一個天資聰慧的三代成為太子上位,讓那些有異心的人安分一些。

可誰想到畫仙一點也不給他們面子,放言道:“讓我下位可以,先扛我10招再說。”

粗鄙,實在是太粗鄙了。

40多年前,畫仙還是一個溫柔的小姑娘呢,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她那個母親翁美卿言傳身教的。

果然,數千年的歷史不會有錯,就不能讓外戚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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