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無一馬！
項羽的身材很高大，所以俯視別人的視角對他來說都是新穎的。
未來世界的他也就一米七，還真沒有體會過這種高人一頭的感覺！
他走到房外，那矮小草舍的房門需要他放低姿態才能鑽出去。他感覺自己可能有一米八幾。
雖然史書記載項羽的身高是八尺二寸，但彷彿也不像後人說的有近乎兩米那麼誇張。
不過他倒覺得這樣的身高剛剛好。既偉岸又不顯怪異。
他脫去身上的殘甲，注視起自己的胸膛和臂膀。他的肌肉很緊實但多少有點粗糙，那是常年征戰沙場的結果。身體上有些地方也會有大大小小的創傷。畢竟對方是項羽，這些都是在所難免的。
他想看看自己的臉，但這個時代打磨細緻的銅鏡價格不菲，是一種奢侈品。
也只能學著平民百姓的土方法，將一隻黑陶盆灌滿水，看著水面映照中的自己。
水中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碩男子。沒有他想象中的絡腮鬍須和滿臉橫肉。談不上有多俊美，但有些英氣襲人。只不過還夠不到後世高顏值的水平上。
他的面板有些泛黑，鬢角鋼針似的頭髮很凌亂。臉色卻並不兇狠，反倒帶些和藹和溫柔。不過他的眼眸中彷彿有英雄獨有的疲憊和憂愁。
這是一張不怒自威，不怒自憂的臉。
雖然無法和後世的奶油小生相比，但他感覺自己簡直酷斃了！
項羽獨特的眼眸，更是他關注的亮點。因為史書記載他是雙瞳子。
而他也果然在自己的眼睛中看到了兩個瞳孔。它們像兩個套在一起的圓環，猶如躺倒的8字，也像無窮（∞）這個符號。
古人稱之為帝王之相，只不過在現在看來，這只是一種瞳膜粘連的怪病罷了。
他很快又發現了亮點。因為瞳孔的形狀會跟隨人的心情或光線的明暗而改變。他發現自己一旦變得激動，瞳孔會放大，而這時相連的兩個瞳孔就會合二為一。
他激動壞了，如果在未來他有這項技能的話，簡直有夠炫耀的。這跟有超能力沒什麼兩樣？
不過說到底，就像貓的瞳孔一樣，它白天是豎向的縫隙，晚上就會變成圓圈。正常現象罷了，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不過他還是激動了好一會兒。
這時烏江亭長從舍內走出來，告知他可以用飯了。
他在黑陶盆裡洗了一把臉，又鑽進了那廬舍裡。
平民的飯菜依然是那麼簡陋。只是煮好的白飯和魚乾，也都是那麼粗糙。但他也不再嫌棄了，他得儘快適應這裡的新身份。
草草用罷了早餐，按照計劃是要去到丹陽縣城的。
烏江亭長給了那老人十個錢報答他的留宿之恩。
項羽好奇這十個半兩錢在當時的購買力怎麼樣，於是在詢問之下亭長告訴他。
“若是之前還可以買三鬥粟，只不過現在戰亂四起，可能連一斗都買不到……”
他說完嘆息一番，而他也有樣學樣的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姿態和他一同嘆息。
去到丹陽縣還有段距離，鄉下不要說是牛馬，就連農人都很少見到。看來是要走一段距離了。
“老丈……”
“大王直呼姓名「左行」便可，實在擔待不起您這樣稱呼。”
項羽點點頭，也不想怎麼為難他。
“左行，現在江東還有多少土地？”
亭長忍不住感慨連連。
“眼下還有鄣郡、會稽郡、廬江郡、豫章郡……只剩四郡了……”
“四郡……”項羽思索起來。
但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概念，是相當於四個省份嗎？如果是這樣，那自己還算家大業大！
“可有地圖？”
“小臣怎會有那種東西……”
項羽沉默了一會兒。他現在連古代地名都搞不懂，也分不清南北東西。真讓人不知所措。
他不願暴露自己的無知，實在不便多問。
只不過左行像被開啟了話匣子，自言自語的表達著他對喪城失地的痛恨和惋惜。
“如今，楚地九郡現在只剩了江南四郡了……大王垓下一戰失利，江北雖然還有九江郡和東海郡，但那已是漢軍的囊中之物了，可嘆可恨……”
項羽稍微瞭解些了。看來自己的地盤一開始有九個郡，現在還剩四個郡……
不過照此看來也只不過丟掉了一半的土地，彷彿沒到自己想象中千鈞一髮垂死掙扎的地步。
他稍稍放寬了心，又燃起了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了。
“會稽郡、鄣郡、廬江郡、豫章郡……”
他默唸著這四郡的名字。
看來自己現在就身處在鄣郡……
……
等他們到達丹陽縣中，眼前只有一派冷冷清清。
儘管廬舍房屋還都儲存完好，然而卻是一派肉眼可見的蕭條。
縣中的長官都跑路了，惶恐的氣氛時刻籠罩在上空。
街道無行人，家家關門閉戶……
他們滿以為在這兒可以找到馬匹，卻不料這裡卻跟遭到了洗劫似的，人畜一空。
烏江亭長有些著急了。
“現在拖一日就多一日危險，大王若不能速回鄣城，倘若漢軍強渡長江又該如何是好……”
項羽感覺這個左行官職雖小，卻也真是為他操碎了心。他的話，也讓他意識了到時局的危險性。
看來，當務之急必須要速回鄣城！
項羽有一個想法想問左行。
“如果放出訊息，就說我已回江東身在丹陽。就在這裡召集舊部和官員有何不可？”
他試探性的問他，畢竟他對這個時代並不瞭解，也格格不入。只能事事尋求他的意見。
想不到他卻連連搖頭。
“小臣看此地兇險無比，一旦暴露行跡，不知來的是勤王者，還是刺王者……只有回到鄣城才是萬全之策……”
“鄣城距此多遠？”
“此去鄣城四百餘里……若有駿馬，半日即可到達。可是現在……”
左行有些空自嗟嘆。看起來這位亭長的心態不是很好。
項羽突然想耍個帥，於是就勉勵他：
“放心！有我在，楚國不會亡的！”
儘管他的話和表情都是那麼令人奮進。但其實，他連自己心裡都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