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泰安城北的一處小茶攤。

積雪早已化開,但是泰安城的冬依舊冷的嚇人。

李慕一行五人此刻正圍坐在唯一的火爐前取暖,而攤主此刻正瑟瑟發抖的站在一旁恭候。

沒辦法,儘管李慕不想太過張揚,但是架不住嘴上無毛。

憑藉著劉虎的關係他順利接手了這一旗,這些人白練丘的心腹沒使絆子,沒給他添麻煩,也不好頭次就駁了他們的面兒。

他也不認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換來這幫老油子納頭就拜,改投他這半大小子的門下。

兩壺熱茶下肚,因為臨時多出一個“領導”導致的侷促氣氛才稍微緩和。

只是他們東倒西歪的樣子完全不像即將出任務的人,這讓李慕非常的不滿。沒有人希望自己後背都是這些不靠譜的人。

“太奇怪了,咱們清一色的第一境武夫,哪怕是碰上第二境的也能一戰,但是僅僅只是抓捕一群毛賊,派咱毫無道理啊。”

“奇怪啥,要我說大人你就是脫褲子放屁,我們一道殺將進去將那夥山賊一網打盡,這年月到手的功績可不好找啊,萬一走漏風聲跑了...”

一黑臉漢子嗑著瓜子,一臉打趣的看著“緊張”的李慕說道。

那臉上那表情毫無敬意,只差明說他們在這靖安司廝混這麼多年,怎滴還能被這生瓜蛋子拿捏了去。

深深看了一眼那漢子,畢竟是白練丘的心腹他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想起今早劉虎特意囑咐此次任務要慎重再慎重,還支支吾吾看了半天的樣子,李慕也只能暗自打起十三分的精神。

“趙飛,你胡說些什麼!”

一個瘦高個明顯是剛剛那黑臉司衛的朋友,看到情況不對連忙打著圓場,“大人您多擔待,這廝昨晚肯定是喝大酒喝壞了腦子。”

“今天要出任務,頭天晚上還去喝大酒,你倒是好興致!”

不鹹不淡的刺了一句,隨即就不再管這些人,開始閉目養神讓旁人看不出喜怒。

很快,遠處出現一個黑點逐漸變大,是早先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

“我已經發現了山賊聚集的窩點,修為最高只是第一境的小賊,不知大人有何指示?”

來人氣喘吁吁,面色被冷風凍得青紅,看著茶攤上懶洋洋的眾人語氣頗為不善。

“活人比死人難抓,一個不留~”李慕看著下首資歷最老的隋朗淡淡的說道。

他自然知道這人心裡有氣,畢竟這大冬天的他貓在雪地裡幾個時辰,回來卻看到大夥都在烤火喝茶換誰心裡都有怨氣。

當然關於派他去打探,他肯定不是故意刁難,而是這夥人只有這傢伙實力最強,遇到事情活著的機會也最大。

“呵~”

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冷哼,顯然是覺得李慕的話只是想立威,想找些面兒罷了。

只是這些最多第一境的山賊,殺或不殺全在他們的一念之間,李慕想“抖威風”怕是用錯了地。連帶著原本居中的兩個司衛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出現了輕蔑。

...

泰安城郊莽山上,黑風寨。

要說這頭領李四和張三本是邊軍中的百夫長,後因為戰事過於慘烈便做了逃兵,然後在這泰安城外做了響馬。兩人都是第二境的百戰武夫,所以一時便聚集了不少人手,做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兩人是逃兵出身,倒也謹慎,所以在張三的建議下一直對外宣稱只是第一境的江湖草莽,一時間倒是混的風生水起。

“三兒,前些日那人好像是靖安司的編制,我們就這樣將他殺了,不怕靖安司的報復嗎?”

上首的獨眼漢子一手烈酒,一手摸著鹿皮桌上的大刀看著自己的兄弟問道,但是表情卻帶著幾絲笑意。

“哥哥不必擔心,眼下城中兩位千戶不合,以咱倆的實力就算碰上城裡的百戶衛所何懼之有。大不了換地方瀟灑就是。”

張三笑著回答,說完還將自己剛吃完酒肉的雙手往懷中擄來的良家豐滿處抹,驚起陣陣痛苦的呻吟,引來堂下嘍囉的陣陣歡呼。

“那就好,還是這山上快活,恨不得早點來這逍遙快活,與賢弟你結識真乃一大幸事,來~喝。”

兩位當家的開懷暢飲了,大堂內自然很快就充滿了酒杯的碰撞聲和女人的求饒聲。

只是就在氣氛即將達到頂點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慌亂的喊叫聲:“報~兩位當家的,那泰安城的靖安司打過來了,已經殺了我們好些個弟兄了!”

“來了多少人!”

“賊子安敢如此!”

李四和張三同時發聲,但看著前來報信的手下渾身是血的悽慘模樣李四徹底坐不住了,剛剛吹完牛現在就啪啪的打臉。

“大哥,我們先看他一看,若是...”

“若是什麼,都打上門了,千戶不出能奈我何,今日就做完這一票就換地方!”

張三還想再勸,但是李四卻許是喝酒上頭了,“砰”的一拍桌案提起環首大刀就衝了出去,那模樣宛如惡虎出籠,激的手底下的嘍囉也紛紛抄起了兵刃。

“哥哥,哥哥~”

看著這一幕,張三也只能無奈的長嘆一聲,跟著他一起跑向了寨子門口...

李慕這邊早已經殺紅了眼,“這黑風寨果真是無惡不作,連靖安司衛都敢殺,大膽的將人頭掛在了寨子門口”。

“取死之道!”

他們一行人本是打算先將這匪首先吸引過來解決了,擒賊先擒王。

但是誰知道才剛到寨門口,就看到了那高高掛起的頭顱,雖然早已被走獸飛鳥啃食的不成樣子,但是老油子們一眼便認出那是半月前探親失蹤的孫家二郎。

“殺靖安司衛”,這還了得,那些原本懶散的老油子此刻都彷彿打了雞血一樣,招招搏命,鮮紅瞬間染紅了這山寨的大門。

六個第一境的靖安司精銳面對這些流寇山賊就像砍瓜切菜一樣,很快就殺到了寨子的中央,一個偌大的土坡平臺上才放緩了腳步。

“嘔”

不知道誰先發出乾嘔的聲音,就連李慕見慣了戰爭過後的村落也胃裡直翻滾。

不怪他們,實在是這場面太過...

土坡上十幾個十字木頭架,皆綁著人。老弱婦孺,有的人腳下血已經成了黑色,乾涸。也有還在喘氣的,手腳處都有鮮血汩汩流出,明顯是在放血!

一婦人被活生生的做成了人彘,活活剖開露出了其中還未完全成型的小兒...手段已經不能用殘忍來形容了。

“畜生!”

李慕咬牙切齒的看向了不遠處狂奔而來的匪首,眼中充滿了血絲。

但一旁的司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驚人的氣勢讓他們以李慕為中心紛紛拔出了鋼刀,擺出陣勢如臨大敵。

原先探查的隋郎更是擋在了最前面,直到看到那領頭的獨眼龍,身上那完全不似第一境武夫的氣勢。

到現在了,他哪能不知道他隱藏了實力。

“快走,這是我的過錯,由我來墊後!”

“走,往哪兒走?今日就用你們的人頭祭奠我黑風寨的弟兄!”

還不等他們反應,李四提刀一馬當先從還有數丈的斜坡上一躍而下,臉上也咧嘴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看著越來越近的刀芒李慕不由的瞳孔一縮,這種速度遠遠不是普通第二境可以比擬的,比那天晚上的兩個死士還要強,隋朗絕對擋不住。

近了~瞬息之間,。

“鏘~”兵器相撞。

沒有預料之中的大力,隋朗愣愣的看著身前的那一少年。

那被他們這些老油子看不起的關係戶,此刻正雙手橫刀替他擋下了致命一擊。

那種程度的武夫,加上高空之上的巨大力道,換自己肯定接不住。

“李慕你先走”

看著處於下風的少年喊道,隋朗面色複雜的抽刀加入了戰團想要替換他。

但是第二境就是第二境,雖以一敵二,但是仍舊遊刃有餘,他的加入毫無用處。

時不時的二人身上被開出一個口子,濺起一道道血花。

“今日你們都要死,從他們兩個先開始,我給你們半盞茶的時間逃跑!”

李四在戲弄兩人的同時還不忘出聲嘲諷一旁的司衛,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當戰場上的同僚一個個死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四開始喜歡上了折磨敵人,喜歡看他們因為生的慾望所散發出人性之中最醜陋的惡。

只是~他卻是小看了這些看似“不著調”的老油子。

“當官的都留下殿後了,我等豈能臨陣逃脫,死戰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看著眼前苦苦支撐的二人,趙飛等人也熄滅了逃跑的意思,不知誰喊了一聲便想衝過去合圍。

但是從側方突兀出現的一柄長槍卻鎖住了他們的去路。

“急什麼,很快就會輪到你們,今日一個都不能活!”

張三到了,單手持槍陰翳的笑道。

他哪能不知道自家大哥李四的心思,於是只做防禦牽制,四人一時半會兒倒是也能勉強支撐

隋朗是資歷最老的,這群人裡面進入第一境最早的,如果沒有李慕空降,小旗官便是他的。所以勉強能跟上李慕的節奏,幫忙助攻牽制。

只是兩人雖然是第一境中的好手,但面對這第二境巔峰的武夫卻依舊捉襟見肘。

“刺啦~”

李慕的手臂上又多出了一個血口子,趁著這個機會,拼命和李四硬碰了一招才借力拉開陣勢。

“你給我爭取七息的時間!”看著氣喘吁吁一併退開的隋朗,李慕大聲喊道。

鋼刀橫在胸前,他並沒有回答,只是眼中堅韌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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