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靖安安司的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波瀾,除了那兩顆掛在門口通緝榜處早已風乾的首級...

“卑職參見白大人”

院子依舊是那個院子,游魚和花草四季如春。但是李慕卻沒了初次對於各種新鮮事物的好奇,有的只是對於上首那人權勢的渴望。

一襲青色黑邊的靖安司小旗官制式官服,腳踩黑色雲紋靴恭敬的低著頭半跪在地上,任誰見了不都得說一聲“好標緻的少年郎”。

“不錯,很合適”

白練丘此時正在悠閒的澆著花,看到來人也不禁感嘆了一聲,就是不知道是感慨衣服合身還是人合適。

“前些時日你立下大功,幫助司裡剿滅了兩個二境的北梁餘孽。這小小的旗官怕是不夠,說吧,你要什麼賞賜。”

他停下腳步,饒有興致的看著下方地上那人,似乎正打算獎賞一番,等待著他開口。

“屬下是大人旗下的馬前卒,豈敢奢求賞賜,今後大人劍鋒所指,卑職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練丘將話說明白,要賞他,這讓李慕很意外。

以他的權勢,此番作為自己又豈敢說個“不”字。不管真心還是實意,心中最後的那一絲不快也消散了。

少年人嘛,被當做誘餌差點身死,總會有些怨氣。

雖然兩人都默契的沒提那晚具體的原由,他也賞給了自己一個小旗官的職位。但是此番他親自問出來的效果確實不一樣了。

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會感激涕零,納頭就拜了,這就是上位者給予“甜棗”的意義。但若是真當真了,自己的前途恐怕就到這裡了。

人要懂得知足,自己先前在靖安司門口看到的那兩個人頭恐怕就是當晚襲擊自己的那個飛鐮軍暗探。

李慕不知道是誰殺的,但是人既然已死,人頭都高高掛起不知道多少天了,如今才通知自己這功勞怕是做到小旗官是最好的了。

“當真不要?”

“卑職只是僥倖偷生而已。”

白練丘彷彿很驚訝,詫異的看著他又再詢問了一遍,只是地上的李慕依舊低頭不受。

李慕只是實話實說,但落在白練丘眼裡卻不一般了,少年人有幾人能拒絕得了這誘惑的呢。

其實正如李慕所想,那兩個飛鐮軍亂黨的功勞早已瓜分完畢,他此時提出來無非就是考校的意思,當然如果李慕挾恩求報也未嘗不可,區區兩個第二境的探子...

“天才我見過很多,但是知道過猶不及的人卻不多,你很好。”

“那兩個探子是吳泗水所殺,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安在劉虎的身上,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白練丘這話,李慕知道自己猜對了。面對這種提點再裝傻顯然就太過了,於是笑著說道:“那是自然,劉虎大哥對於我有知遇之恩,想必這兩個探子也是他率先發現的,吳百戶也想必不會說些什麼。”

不僅沒有表現出不滿,還適當的給了白練丘一個臺階,是劉虎先發現的探子,那這功勞便名正言順的歸劉虎了。

“哈哈哈,你很好!”

白練丘連說兩個“你很好”,緩步走到了低伏的李慕身前,慢慢的將他扶起,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了起來,連帶著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隨即朝著門外喊道:“劉虎,進來!”

在門外已經聽牆角多時的劉虎此刻聽到自家姐夫的呼喚,興沖沖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原本他還覺得自己搶了李慕的功勞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又想到一直不讓自己升官的姐夫終於了拉自己一把的意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整張胖臉都是喜笑顏開。

“白大人急召卑職來有何吩咐。”

劉虎裝模作樣的低頭行了一禮,胖胖的圓臉偷偷掃過李慕神色如常才鬆了口氣。

自家這小舅子看的白練丘嘴角不由抽了抽,心想你小子偷聽又不是一兩回了,氣息都不遮掩,還說是我召你來的,拿老子當擋箭牌。

“咳咳,劉虎你去第五衛所領總旗,李慕是第五衛所的小旗,你兩定要守望相助,為我靖安司盡心辦事。”

一個是總旗,一個是小旗官特意拎出來提,儘管白練丘沒有明說,但是其中的意思李慕哪能不明白,連忙點頭稱是。

“放心放心,本總旗一定會帶領你升官發財的。賢弟勿急,等我做到千戶之位,肯定給你個百戶噹噹...”一旁的劉虎也志得意滿的答應道。

“混賬!”

做了兩年都是普通的司衛,如今一朝升至總旗,劉虎心中頓時生起萬丈豪氣,忘乎所以的吹噓著。

直至上首的白練丘臉色越來越黑,渾身散發出冰寒的氣息。

“好冷啊~哈啾”

“別介啊,白大人,我只是太想進步了!”

“別動手啊~你,你~·”

“啊啊啊!!!”

院子裡傳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一旁的李慕看的都直哆嗦,完全沒有一絲武道氣勁,全是個人恩怨。

......

李慕攙扶著鼻青臉腫的劉虎、劉總旗走出了白練丘的院子。

“誒呦,誒呦,這該死的白練丘,我晚上回家一定要告他一狀,誒呦~我的屁股。”

面對這大逆不道的話,李慕可不敢接,還在靖安司裡呢。就連一旁路過的靖安司同僚見了都繞著他倆走。

算是出名了,報到第一天就辱罵上司。劉虎自然沒人敢找茬,自己這次恐怕會進入到某些有心之人的眼裡。

“也罷,這不就是自己所求的麼?”

看著他這樣子一瘸一拐的,李慕也打消了獨自去上值的念頭,第一天報到就早退,希望白練丘不會怪罪自己吧,畢竟人是他打的。

劉虎住的宅子很大,而且還處在繁華地段,是靖安司普通司衛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地方。

不,就算是現在升官了,靖安司總旗一輩子幹到死也買不起這宅子。

“白府”

看到這兩個字,李慕不由得瞳孔一縮。

這廝能在靖安司橫行無忌,果然後面站著的是白練丘,那他接近自己...這一瞬間腦海裡瞬間浮現起了和這胖子相識相知的一幕幕。

劉虎可不管此刻李慕在想些什麼,一把鬆開李慕的手衝到了白府門口哭喊著。

“姐,姐~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被那個薄情郎打死了,你可就我一個弟弟啊,嗚嗚嗚”

值班的門房看到有人在白府門前哭喊本想亂棍打出,但是又感覺眼前這“豬頭”有點似曾相識,於是才上前東摸摸西摸摸,仔細查檢查起來。

“誒呦,這不是虎爺嗎,你咋搞成這副模樣了!”小門房雖然是調侃的語氣,但是眼神中的關切是藏不住的,這讓他對劉虎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別爺了,爺讓人打了,別看笑話,快送我進去找我姐!”

劉虎這時候也急了,因為白府地處泰安城的繁華地段,自己這一哭喊整個大街都聽到了,剛剛就這一會兒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路人。

甚至還有幾個不怕事的已經開始捂著肚子笑了,劉虎那受過這委屈,他這人平生最好面子,越想越氣...

但是門房那細胳膊細腿那抬得動小胖子,最終還是李慕抗下了所有。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中,低著頭背起了劉虎走進白府。

“你之前背過我,我這也算還你人情了”,李慕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白府裡面和外面的氣派相比,反而是顯得樸素了,僕人好像也並不多。

在門房的引導下李慕將他背到了一個院子裡,房間裡這胖子的佈置倒是沒有他性格的浮誇,都是些簡潔明瞭的東西。

“虎爺,夫人此刻並不在府上,已經差人去通知了,想必等她禮佛回來就會見你。”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人在他倆剛進屋子就走了進來,微笑的看著床鋪上趴著的那人,顯然劉虎這副樣子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知道了,送兩壺好酒來,我跟賢弟今日一醉方休。”

......

效率也是當真快,不愧是白千戶的府邸。

不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和這幾日這廝送到竹樓裡的酒菜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種類多了些罷了。

“這府上的酒菜怎和你說的重金在醉仙居買的熟食一模一樣?”

“賢弟,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此刻的劉虎和大門外哭喊著要見姐姐的“小胖子”判若兩人,好似沒看到李慕不善的目光,一臉紅潤。

胖乎乎的身子站在了凳子上,自顧自的舉起了酒杯,高聲說道:

“賢弟啊,我姐夫是千戶,但我在靖安司卻只能當司衛一直如履薄冰,這次託你的洪福我終於不用再做最低階的司衛了,以後...”

後面的話李慕沒怎麼聽清,但是此刻的劉虎好像要把三年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統統發洩出來似的。

這一晚就連三年沒有沾半點酒氣的李慕都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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