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林走了以後,大殿裡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可大家心裡卻都沒有閒著。
趙頊:就知道我大宋和午林辯才在一個水平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這傢伙花招太多,什麼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借屍還魂,移花接木……沒有他想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
偷換論題也是其拿手好戲?還會耍無賴,胡攪蠻纏。說好聽點兒是道德綁架,其實就是耍無賴。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傢伙臉皮厚。嗯,脾氣還有點大,還得再磨磨。
呂誨,唐向:我是誰?我在哪兒?為什麼會這樣?朋黨這一招不是百用百靈嗎?在政治鬥爭中,一旦祭起這根棍子,不是都所向披靡嗎?“朋黨”是個筐,什麼都往裡裝。寇準,范仲淹,歐陽修不都是因朋黨而自請辭職,從此再也不見,這傢伙怎麼臉皮這麼厚,居然還過來參加朝會。為啥還辯上了?好像還辯贏了。
呈景臣:我就知道大郎必贏,雖然心裡有一丟丟擔憂。
一眾人:今兒好像是質詢朝會?到底是誰質詢誰?結束了嗎?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失,不知誰喉嚨癢,咳了一聲,大家才回過神來。
“陛下,午林越級言事,不能姑息……”有人開口了,底下一群人附和。再沒有人提朋黨一詞。搞不好大家都是朋黨,此時,此事不宜再提,需徐徐圖之。
最後,午林又官復原職,還是正六品。
不再擔任泉州市舶司提舉。任職市舶司丞,即副手。
市舶司提舉由趙頊內侍,也就是宦官黃懷信擔任。
明天啟程,今天午林安排家裡事宜。
大姐夫丁金跟午林一起去泉州。大姐暫時搬到午府陪午母,二姐本來計劃參加完午姝的婚禮就要去二姐夫那裡。
現在午林要遠行,二姐就決定先陪午母一段時間,以後再離開。
午姝現在和曾離正在蜜裡調油的階段,時不時會過來看望母。
衛樸,那個撿來的算命瞎子。經歷很奇特,他和沈括是舊識。
沈括多年前在地方當官時,見過衛樸。當時就驚異於此人的算籌能力,沒想到在京城又見面了。
得知衛樸還精通立法,沈括有一好友在司天監修訂曆法,就推薦衛樸去司天監幫助修訂曆法。
衛樸是布衣,且又是瞎子。靠賣卜為生,無科舉功名。
去司天監工作肯定會受到一些歧視,不平等待遇。
不過衛樸喜歡曆法,願意去司天監工作,這樣還可以拿到月薪,不用吃白飯了。
衛樸搬出去了,午林還把男僕呈拾送給了衛樸。
教午林和呈臻學福建話的是兄弟倆,這次來京城也是過來送貨。
於是,午林也就讓這兄弟倆和自已一起回福建。在路上還可以再接著學。
臨走前一天也就是今天,兄弟倆過來問午林能不能再多捎一個老鄉。午林同意了,這是官船,能乘坐數百人。
夜晚,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面,窗外還有幾隻沒有睡覺的蛐蛐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屋內,呈臻抱著一個精緻的盒子。
“午林,我把能換的都換成銀票了,一共6000貫。”
“姐姐是富婆。”午林用手摸了摸盒子,滿眼羨慕。
呈臻被午林的一句富婆給逗笑了,隨即又有些害羞的說:“還有一些是孃親給的,孃親掛記著我。”
“哪個孃親?”午林故意這樣問。
“兩個,兩個孃親都給了。”呈臻有一些驕傲。
“明早我要過去呈府和孃親道別。”呈臻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兒。
“好啊,我和你一起去。”午林說。
過了一會兒,呈臻認真的看著午林說:“午林,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要遠走高飛?不然為什麼要讓我把所有能換錢的都換成銀票拿上?”
午林也認真的回答:“我是要遠走高飛,但不是現在,我會把孃親的後半生都安排好。不會這樣不辭而別的。”
“可是想好了要去哪兒?”呈臻試探著問。
“還沒有想好,這次過去就是想探探路。”午林回答。
兩人久久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