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是新年。
開封府解除禁令,讓民眾縱情關撲三天。
京城上下,從大街小巷到歌舞之地或者酒樓都會有關撲遊戲。
百姓,官員,貴族都愛參加遊玩。娛樂性很強。
關撲類似於現代的開盲盒,遊戲規則很簡單,透過擲銅板來決定勝負。
關撲用來擲的銅板的數量從一個到幾個不等,而判斷勝負的方式則是以擲出的銅板出現的背面的數量來決定的。如果贏了就拿走商品,如果輸了,把錢留下。商品一般是日用品,吃食,裝飾品,種類不一。且商品的價值遠高於賭資。
大姐一家四口今年也在京城過年,所以今年午林家裡比往年熱鬧了許多。
幾個女人玩兒關撲,不亦樂乎,午林興致缺缺,不是不愛玩兒,是從來沒贏過。
這種事兒靠運氣。像午林這種運氣不佳的人,玩一回就會打擊一次自信心。
小時候,午林就是透過玩關撲必輸,才確認了自已不是位面之子。
於是才下定決心認真讀書,絕不投機取巧。
做不了運氣派,只好努力做實力派。
和去年一樣,到初十這天。午林老家的族長,帶著家族一些人來了京城。
說是來給午母拜年,其實就是讓午林出錢資助宗族。誰讓午林現在是族裡最有出息的那個人呢?
去年午母直接給了錢,現在家裡越來越好,午母也樂的做善事。
今年午林有了新的想法,就是想仿照范仲淹的做法。把家裡80畝良田捐給宗族。
良田所有收入用於族學。培養族裡學子。
午林的宗族裡到目前也沒有族學,不重視讀書。宗族裡識文斷字的人也少。
然而午母和大姐卻不同意。午母:“寶兒,這80畝良田可是咱家的資產,不能捐出去。”
大姐:“就是,不能捐出去,這都是孃親辛辛苦苦積攢經營的,怎麼能捐呢?”
午林:“咱家不是還有幾間商鋪嗎?大姐,把蒲城的鋪子留一間,其餘都賣掉,然後在京城開一家。還是你的人來經營。”
大姐:“大郎,你別轉移話題,商鋪這樣處理可以。田地還是不能捐。”
“聽你大姐的,寶兒,你不懂這些。”午母接著說,停了一下,午母又說:“寶兒,現在你有官身俸祿,你不擔心,萬一俸祿沒了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賭的事兒。”
午林想起和司馬光的五年之賭約,又看了看呈臻。
呈臻心裡委屈,看我幹嘛,不是我說的。我平時都挑孃親喜歡聽的說。這事兒絕對和我沒關係。
午林只好繼續解釋:“孃親,五年之後不一定輸,但是支援族學是好事兒,說不定因為做了這件善事,本來要輸的,賭約還贏了呢。”
午母瞪了午林一眼:“又開始信口胡謅。這兒在說正事兒呢。”
見午母不鬆口,午林又看向大姐:“大姐,你說呢?”
大姐想了想說:“嗯,資助族學確實是善事,但是代價太大,可以給一半兒良田,還得給自已留條後路,是不是?大郎。”
“大姐,我這就是給自已留後路,你想想,咱每年都給宗族資助錢財,知道的人不多。但如果這樣大張旗鼓辦族學。全宗族人都知道,惠及每家每戶。萬一將來我沒了官身。怎麼著也能在族學當一教書先生吧?說不定還可以當族長呢。”
小餅畫的太香了,午母和大姐都不言語了,午林繼續畫餅:“首先,假設最壞的結果,賭約輸了。這五年有俸祿,可以保證衣食無憂。有這五年的積累,接下來十年也可以衣食無憂。15年後族學如能出進士,第一個感恩的就是我,我就是其再生父母。所以不管賭約輸贏,都不必擔心生計。”
呈臻:午林太能吹了,這裡面邏輯,漏洞太多,也就忽悠忽悠孃親和大姐。
然後午母和大姐就同意了,午林送大姐到門口時,大姐好像想到什麼?說:“大郎,我總覺得還是不妥,你說……”
不等大姐把話說完,午林就說:“大姐,你就說我讓姐夫在那條街蓋房子,值不值?”
大姐:“值,特划算。”
“那不結了,相信我就行了。嗯,對了,私塾我已經找好了,二月初三,大朗就可以去上學了。姐,你和姐夫以後別叫我大郎了,丁彬才是你們的大郎,求你了,姐,就直呼我的名。姐,姐…”午林搖著大姐的胳膊撒嬌。丁彬是大姐的大兒子。
“行,行,以後不叫了,就喊你寶兒,行了吧。打小就不願我喊你大郎,這下如願啦。”
“嗯。”午林滿意的點點頭。終於又少了一個人喊自已大郎。
族長帶著人高高興興的回去了,午林一家人又迎來了今年的第二個黃金週,又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一週。
和第二個黃金週一起來的還有一道詔書。派午林任回謝使出使西夏。
回謝使?午林心裡腹誹,這不是大材小用嗎?沒有任何技術含量。是個人都能做。
蘇軾還送過來更炸裂的一個訊息,這詔令是後宮太后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