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麼,有很多種方法,但有目擊證人的時候,你還動手,那就是蠢!”

目擊證人魏樂慶此時恨不得縮排地底!

誰要當這個目擊證人?

他恨不得自插雙眼,以示清白!

“你能保證魏樂慶寧死都不招供你?”

魏樂慶剛想瘋狂點頭,卻聽上首那人又淡淡說道:

“只有死人才能絕對可靠!”

魏樂慶老臉煞白!

你們陳家教小孩都是這麼教的?

六皇子才十二歲,教歪了可怎麼辦?

“他辱及師父,就該死!”陳凡犟嘴:

“誰都不可以侮辱師父!”

陳州嘆氣:“但你師父回來,若是不見了你,她會傷心的!”

陳凡這才低了頭,良久,才小聲說道:

“我錯了!”

魏樂慶大鬆一口氣,

祖宗啊,終於認錯了,風暴過去了!

“我該找個月黑風高的日子,沒人處結果了他!”

魏樂慶猛然抬頭,差點哭出來!

好好一個孩子,還是被教壞了啊!

“嗯,這事你師父回來後,不要和她說,她是個小心眼的,總是拿些孩童伎倆欺負人。”

陳凡捏著衣角:“二哥,師父什麼時候回來?”

陳州默然,起身扶起陳凡:“快了,她喜歡吃鍋子,馬上天要冷了,上好的灘羊已經肥了,她不會錯過的。”

“那我趕緊把這些差事辦了,師父回來看不見文書,定會十分高興!”

陳凡連忙轉到書案後,提起筆又忙碌起來。

“王爺!”魏樂慶捧著硯臺,可憐巴巴的瞅著陳州,

“算了,再去內庫領一個。”

得了陳州的這句話,魏樂慶才高興的爬起來:

“王爺今兒個在這裡用飯嗎?廚房裡做了糯米蒸排骨,葉大人最喜歡吃的。”

一條腿跨出門檻的陳州聞言,收回腿:

“好!”

欽天監如今是個炙手可熱的地方,

葉真在的時候,小皇帝和攝政王經常來,

葉真不在的時候,雖然兩位不常來,

但對於欽天監的關照,卻更勝從前,

而且六皇子已然幹出了點名堂,掐算時節,選日擇吉,比老監正更為熟稔準確。

兄弟齊心,大禹社稷蒸蒸日上!

朝臣們很欣慰,只是在聽到傳言,

說六皇子仗勢欺人,毆打三皇子時,

他們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三皇子沒殘廢前,倒頗有武風,

可惜好好的一位皇子,卻摔斷了腿,

可惜可嘆!

“陛下,臣以為,三皇子年長,不宜再住宮中,應該出宮自立門戶!”

隔天早朝,就有朝臣上奏。

陳州一看,是太常寺的人,

被陳州視線一掃,上奏的人立馬磕磕巴巴起來:“臣以為……三皇子應該娶親了……”

“娶誰?你家女兒嗎?”陳州不怒自威,

麗太嬪的父親是太常寺姚寺丞的嫡女,姚淑雲的姐姐,

有太常寺的同僚出來替三皇子說話,陳州一點不意外,

但是,不意外不代表他心中不介意!

按重了說,這是結黨!

奏請之人“噗通”跪倒:“攝政王明鑑,微臣家中並沒有女兒!”

“哦?”陳州雙眼微眯:“那是誰家的女兒這麼急著想做王妃?”

這話讓人怎麼答?

重則搭上一位同僚的前程,輕則毀了一位名門千金的閨譽!

最重要的是,奏請之人若是提了誰的名字,

那散朝後,必定在回家途中,被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頓!

可不答,攝政王正虎視眈眈的望著,

大臣汗水直滴:“微臣……失言……”

陳州這才一笑:“大人年邁,失言之舉本王自然不計較!”

大臣心中大石落下,方敢抬手擦汗,

“太常寺關係到朝廷顏面,大人既已年邁至失言,本王懇請陛下體諒,恩賜他告老還鄉!”

“微臣……”

“準了!”

沒等大臣說話,小皇帝脆生生說道:“還是攝政王想的周到,是朕御下苛刻了!”

“朕看滿朝文武皆有白髮,實在是於心不忍!”

“所以,朕決定開恩科,選拔年青俊才,讓年輕人替你們挑起重擔!”

小皇帝說得樂呵呵:“此事就由攝政王全權處理!”

陳州彎腰:“臣領旨!”

滿朝驚愕!

誰還記得麗太嬪許了什麼好處?!

回家染髮要緊啊!

據說早朝後,都城的染髮膏一支難求!

手藝好些的制膏師,居然有幾家哄搶!

有些年老的朝臣,不說白髮,就是頭髮都已經不剩幾根!

平時戴著官帽倒是不顯,脫了官帽還能顯擺一下老資格,

可小皇帝不喜歡白髮,他喜歡滿頭烏髮!

於是,假髮套的生意又好了起來!

都城裡都為頭髮忙得不可開交,

麗太嬪和三皇子卻在後宮坐立不安。

“母親,三天了,外祖父還沒訊息遞進來嗎?”三皇子跛著腳,來回走動,

麗太嬪看得心裡更加煩躁,手指撐著額頭:“倒是遞過一封信來,但問的是養髮之道。”

“問這些女人的事做什麼?是哪個姨娘又出么蛾子了?”

三皇子神色兇狠:“就該全部打殺了!”

“唉,如今沒有外祖家傳遞訊息,我們娘倆就像是瞎子,聾子!”

三皇子一拳砸在桌上:“這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麗太嬪看了兩眼兒子,神色間有些失望:

“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你父皇像你這般大時,還在蟄伏!”

“父皇那時候都要娶那妖后了!”三皇子低吼:“我有什麼?我連這個宮都出不去!”

麗太嬪見兒子猶如困獸,心裡一軟:“再等等,難道那兄弟兩人還能留你一輩子在宮裡?”

三皇子臉色猙獰:“有本事別放我出去!等我出去了,我定要他們好看!”

“這花好看,哥哥拿回家養著,王妃回來見了,定會歡喜!”

小皇帝讓暖房送來一排的鮮花,如今天氣冷了,鮮花不易得,

只有皇室貴族才有財力,育養這些嬌客。

陳州沒拒絕,這是他的盼頭,若是沒人提起葉真,他才會崩潰,

經常有人念著她,就總覺得她還在身旁。

“三弟那邊,臣會逼一逼。”

“好!”

兄弟兩人站在廊下,齊齊望著天空,

不是他們狠心,若是三皇子沒有異心,皇室不缺他一口飯吃,

若是有異心,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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