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九娘想了想,也不同他們客氣,道:“一千兩。”

眾人本以為她只是個小姑娘,幹不出獅子大開口的事兒,沒想到她會要出這麼高的價格,頓時傻眼了,紛紛譴責她。

“你這是趁火打劫啊!”

“一塊破石頭賣這麼貴,你瘋了吧!純金子做的都遠沒有這麼貴。搶劫啊!”

荊九娘裝作無辜,眨了眨眼。

“不是啊,這塊血玉是我們家祖傳的,本就貴重無比,肯定不能便宜賣了。”

“就不能再便宜一點了?”

荊九娘搖了搖頭。

“沒辦法再便宜了,這玉是我們的傳家寶,先前我和哥哥寧願把宅子當了、尋人貸款,都沒捨得把它賣掉。老祖宗說,這玉便是在關鍵時刻救人性命的,此番若非怕你們丟命,我們才不捨得把它賣了呢!這已經是最低價啦!”

有人卻說:“我們一時間哪湊的出這麼多錢!”

“就是啊,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人嘛!”

荊九娘裝作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樣,柔聲說:“你們若是給不出,可以先欠著……嗯,先給五百兩就好了,剩下的五百兩,兩年之內還清就行。”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籤。

這價格實在貴了些,若放在平常,一塊破石頭要賣他們如此天價,他們必然嗤之以鼻。

然而如今情況緊急,他們這幾天耽誤的生意,怕是都不止於一千兩了。

現下,這怕是唯一能救他們的法子了。

荊九娘彎眼笑著。

“大家相識一場,也不用給我利息啦,正好你們這兒就有現成的合同嘛,咱們直接籤就好。”

荊九娘面上裝得溫柔和善,心裡頭卻冷冷嘲笑。

他們平日裡,也是這樣誆騙旁人的,如今也該讓他們知道,何為自食其果了。

頓了頓,她補充道:“對了,要是還不上,就得用身子抵債哦!”

一聽這話,就有人又犯起了老毛病。

有人嘿嘿笑著,形容猥瑣。

“不必這麼麻煩,你若喜歡,哥哥我現在就能把身子給你。”

說完,周遭鬨堂大笑。

也有人稍稍警惕一些。

“我還是不相信,一塊普通的石頭能有這麼大的作用。口說無憑,萬一你隨便撿塊石頭來誆我們怎麼辦。”

荊九娘和霍衝沒有傷害過老太,沒有遭到老太的報復,也並不算太奇怪。

萬一那塊石頭當真沒用,只是單純的因為老太沒有傷害他們,那他們出天價買了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他這麼說,立馬就有人起鬨。

“就是啊,你得給我們試試看,它到底有沒有這麼神奇吧,畢竟是一千兩銀子呢,哪能隨便就給出去了。”

荊九娘聞言,一點不推脫。

“好啊!你們想怎麼試?”

突然有個人大叫起來,舉著手。

“我我我!”

眾人趕緊都循著聲音望過去,就聽他說。

“這兩日有個人偶娃娃陰魂不散的,一直跟著我,讓我來試!”

荊九娘輕輕頷首。

“那就照這個哥哥說的做。”

她拿出血玉來,眾人的目光霎時被她手上的東西吸引了。

這是一塊通體泛著黑紅色的透玉,成色上佳。

荊九娘小心地捧著血玉,生怕給它捏化了似的。

那個人偶娃娃一直跟在那人身後,想尋了機會就給他使絆子。

荊九娘帶著血玉,去尋人偶娃娃。

人偶娃娃原本像個不大機靈的小鬼,活靈活現的。

荊九娘裝作害怕地伸出手,用血玉去觸碰那個人偶娃娃。

沒想到,那娃娃竟忽然像被燙著了一般,驟然往後退縮!

它觸碰到血玉的地方開始冒煙。

下一瞬,娃娃便一動不動了。

變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偶娃娃。

眾人不由得都十分驚詫。

“真、真的不動了!”

“那個小鬼是不是死了!”一人問。

另一人回到:“……鬼本來就是死的。”

當然,暗地裡,這些都是孟王氏在操作。

她聽從荊九孃的吩咐,控制那個娃娃, 讓它出現這樣的反應。

荊九娘微揚起下巴來,一副很驕傲的模樣,手上還好端端捧著那隻祖傳的血玉。

“看見了吧,這可是我們祖傳的寶貝,很靈的!”

見此情景,再沒人敢質疑這塊血玉的真實性了。

他們實在捨不得這鉅額錢財,奈何到底是命更重要,他們太想擺脫如今被鬼魂纏身的困境了。

“那好吧,我們買!拿個契約過來,我們籤。”

有人暗中拽了拽他的袖子,“咱們真的要籤嗎?那可是一千兩啊!再說了,萬一他們動手腳怎麼辦……”

那人卻壓低了嗓音,“怕什麼,這是我們的契約,如何動手腳他們怎會知道,再說了,如今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也只能如此了。

他們找出了這個院落的房契,拿它抵了三百兩,又把荊九娘給的二百兩還給了她,此外,又額外問荊九娘借貸了五百兩。

“這樣總行了吧。”

荊九娘也不再多為難他們。

“好了,血玉給你們吧。”

那幾人連忙如獲至寶,抱著血玉,灰溜溜地離開了。

見到他們離開時賊眉鼠眼的樣子,荊九娘料定道:“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怕過幾日還會回來。”

他們沒騙成荊九娘和霍衝的錢,也沒騙著色,還丟了一千兩銀子,待事情解決後,他們定然是會回來問荊九娘討回這筆錢的。

然而,幾日後。

荊九娘和霍衝沒等來他們,倒等來了別的人。

這人他們見過,那日有個人進來找孃的下落,這人便是與他同行來此的,將他拉出去的那人。

來人進來後,沒見著那幾個放貸人,卻見到了荊九娘和霍衝。

於是他上前幾步去問荊九娘。

“我是周柯,請問你們可知道這裡的主人在何處?”

他看起來彬彬有禮。

荊九娘說:“他們已經將房子賣給我了,如今我就是這裡的主人。”

聽到這話,周柯不由得一愣。

他抬起眼來,對上荊九孃的視線,言辭懇切。

“可否請你把房子賣給我?”

他為何偏偏要買這兒?

還不待荊九娘問,周柯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此處是我朋友母親的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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