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秋娘懷有身孕,柳承也心神不定的,府上人心惶惶。
再次見到荊九娘,柳承已經和先前春風得意的模樣判若兩人,也顧不上再對荊九娘孔雀開屏了。
“荊九娘,就由你去找大師來府上驅邪吧。”
她應了下來。
“好。”
霍衝聽說了此事後,於是主動請纓。
“九娘一個女孩子獨自外出不大安全,不如我同她一起去吧。”
荊九娘生得漂亮,走在外頭很是招搖,柳承聞言也覺得言之有理,於是答應了下來。
“行。”
荊九娘側首,與霍衝對視。
二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氣氛卻莫名變得緊張又曖昧。
霍衝突然臉紅了起來,思緒彷彿一下子被拉回了那個曖昧的夜裡。
荊九娘也別過了臉,感覺有點彆扭。
之前發生的事,雖然荊九娘裝作忘記了,可卻沒辦法當真忘記。
霍衝故作輕鬆地咳嗽了一聲,餘光卻一直觀察著荊九孃的動靜。
看見她別過了臉去,霍衝不由得感到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他總覺得今天的荊九娘也不同尋常,不知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感覺空氣變得十分燥熱。
柳承走後,霍衝轉過了身子,面對荊九娘,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咱們從何找起啊?”霍衝問。
說完,霍衝感覺自已的問題有點莫名其妙。
他們難不成還真要找個大師來驅邪?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正想換個問題,卻聽荊九娘道:“隨便找個江湖騙子,應付應付柳承就行了。”
話音未落,荊九孃的餘光瞥見一人狠狠摔倒在地。
她連忙看了過去。
卻見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子倒在地上,旁邊的人一邊驅趕她一邊辱罵。
“你個瘋婆娘,趕緊滾,別過來妨礙我們的生意,真是晦氣!”
老婆子趴在那兒,慢悠悠地起身,嘴裡還嗚咽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荊九娘正想去扶她起來,卻聽葫蘆裡傳來聲音。
白如霜痛哭出聲。
“怎麼了?”荊九娘連忙詢問。
白如霜一邊哭,一邊說:“這是我的奶嬤嬤,王奶孃……”
聽到她這麼說,荊九娘立刻上前,將那些圍觀的人驅逐開了。
她將王奶孃扶起來,卻聽王奶孃正渾渾噩噩地喊著什麼。
“秀兒,秀兒……”
“您說什麼?”
荊九娘湊近了細細聽著。
白如霜抽泣著,緩緩道:“她在喊我的小名……”
荊九娘接著聽,卻聽王奶孃說。
“我家小姐是被人害死的,你們相信我啊,為什麼都不信我,我們小姐是冤死的啊!”
王奶孃的神色麻木,機械地不斷重複這些話。
聽到王奶孃的話,白如霜再也抑制不住,在葫蘆裡痛哭了出來。
王奶孃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沒想到,她才剛死了沒多久,奶孃竟然就淪為了這副模樣。
可即便已經瘋瘋癲癲,王奶孃心裡頭依舊想著她,依舊想著她的冤屈。
荊九娘聽懂了王奶孃的話後,立刻附耳告訴她:“你家小姐讓我告訴你,奶孃要保重身體,這樣才能替秀兒報仇!”
沒想到,王奶孃愣了一瞬後,竟然立刻恢復了理智。
她激動地抓住了荊九孃的手,詢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認識秀兒!”
見她恢復了神智,荊九娘和霍衝對視一眼,心中有了別的主意。
既然有了王奶孃,那便不必再多費心力尋江湖騙子了。
眼前就有人幫忙,何必再多費功夫呢。
多一個幫手,他們的計劃會更加順利安全。
於是二人立刻帶著她,來到了一旁。
荊九娘環顧一番,確認四下無人後,壓低了嗓音。
“我們是替白如霜報仇的,你願意配合我們嗎?”
王奶孃瞬間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她一個老太太,一直想給她家小姐報仇,卻根本沒有法子,誰又會相信她的話呢。
那場大火所有人都看見了,大火將所有可能的證據全部燒燬了。
沒有證據,官府也無從調查。
他們也不願意往自已身上攬活,能當作意外的,便當作意外處理了。
他們都把她當做瘋子,見到她如同見到了瘟神,只會覺得晦氣。
王奶孃一直裝瘋賣傻,也只是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能夠讓旁人多注意注意這樁事。
效果卻微乎甚微。
她還以為終其一生也沒辦法替白如霜報仇了。
沒想到,如今竟然有人願意替她家小姐報仇了!
“我願意,我願意配合!”
荊九娘道:“其餘的你暫且不用多管,只需你照著我們的計劃做便可。”
奶孃連忙點頭。
“你假扮成得道高人,間接引導柳承承認罪行。”荊九娘指點她。
王奶孃聞言,答應了下來。
柳承是白如霜的前夫,自然是認得養育她的王奶孃,不能貿然進去。
於是荊九娘和霍衝替奶孃蒙上了面,手持桃木劍,扮成了大仙的模樣,帶著她入了府。
“老爺,這是我們請來的仙姑,很是神通廣大,最是擅長驅邪!”
柳承立刻信以為真,如同看到了救兵一般,十分恭敬地將王奶孃請到了大堂。
“麻煩仙姑了。”
王奶孃並未回話,裝作高深莫測的模樣,點了頭。
她按照荊九娘所說的那樣,先在府中四處轉悠了一圈,然後裝作沉思的模樣,下了定論。
“這府中,怨氣頗重啊。”
一聽到這話,柳承心裡頭不由得緊張起來。
王奶孃接著說。
“似乎是,有三個冤魂在作祟。”
聽完,柳承頓時嚇得不輕。
三個冤魂,不正好對應了他死去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嗎!
看來這仙姑果然是有些真才實幹的,竟然連冤魂的數量都能算出來!
柳承聽罷,連忙求救。
“仙姑,仙姑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王奶孃忍下了心裡的厭惡與噁心,高冷地回話。
“放心吧,我既然來到了這裡,就一定會出手相救的。”
柳承忙不迭道謝。
卻聽王奶孃繼續說。
“不必道謝,你且先聽我說我。那三個冤魂是枉死的,必須找到罪魁禍首,才能將邪祟驅除,否則,它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若他們出來作祟,我便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