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趴在那兒,心裡頭罵著柳承,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趁著秋娘沒注意,沈霖連忙暗中使用了妖法,想要將另一個古怪的影子給驅逐開。
秋娘和柳承的確可恨,死不足惜,卻不該由他們來動手,平白髒了自已輪迴的路。
若他們當真是被奸人害死,荊九娘和霍衝一定會幫助他們的。
然而,沈霖的火力並沒有起什麼作用,盡數被那個古怪的影子吞噬殆盡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沈霖見一次不成,正要再來一次,卻見那個影子,似乎暴怒了。
古怪影子很快分裂出了另外兩個,加上原本的那道,如今秋娘已有四道影子了!
三道影子壓在原本的那一道影子之上,幾乎讓秋娘喘不過氣來,可惜她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還以為是因為懷孕的緣故,一人承了兩人的重量,才會這麼累。
青天白日下,出現這樣奇異的景象,沈霖也不禁覺得十分詭異。
沈霖觀察著那三個古怪的影子,越看越覺得,這三道影子同那被燒死的母女三人形影相似!
這必然就是那三個化為厲鬼的冤魂了!
他們找上秋娘,必然是為了復仇。
正巧,荊九娘做完了秋娘交代的蟹黃豆腐湯後,也端著湯碗走了進來。
她剛進門,便看見了這幅詭異的景象。
四個影子在日光下張牙舞爪,十分可怖。
倘若被秋娘看見,只怕這孩子都得被嚇得保不住了。
荊九娘當即握緊了湯盤,準備驅逐這三個影子。
豈料正在這個時候,秋娘忽然醒了。
她睜開眼看向荊九娘,皺著眉頭道:“好大的糊味,你怎麼把湯做糊了,我還怎麼喝呀!”
荊九娘聞言,不禁懵了一瞬。
她又聞了聞,哪有什麼糊味。
荊九娘立刻抬眼看向沈霖。
沈霖也不禁驚訝地搖了搖頭。
她也沒聞到。
那就是秋娘的問題了。
於是荊九娘沒說話,將此事預設了下來,並未聲張。
秋娘被柳承氣了一通,卻又不敢對他直接發作,正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如今荊九娘給了她機會,她就立刻得理不饒人,憤怒責備。
“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把你留下來做什麼!呸,狐媚子,怕是隻會使勾引人的手段吧!要是給柳承做飯,你肯定就不會做不好了。”
她任由秋娘責罵了一通後,便要退下。
荊九娘退下之前,偷偷給秋娘身上加了一層保護的咒法。
在真相大白之前,暫且還是不要讓秋娘出事的好。
果不其然,那邊的影子受到刺激後,很快便掙扎著退了出去。
原本的四道影子,如今只剩下了一道。
秋娘卻什麼也沒有意識到。
沈霖給秋娘梳完頭後,也退了下去。
荊九娘在她身上下了咒法,暫且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沈霖和荊九娘,回到了房中,討論著此事。
“他們該不會是想對秋娘下手吧?”
荊九娘道。
“秋娘破壞了他們的家,或許還與他們的死有關,他們想殺了秋娘也是情理之中。”
二人就此事討論了一會兒,卻聽荊九娘突然說:“對了,你今日見到霍衝了嗎?”
沈霖想了想後,說:“沒有。”
已經有大半日沒見到霍衝了。
荊九娘感覺不對勁,便偷偷去前院尋霍衝。
終於在屋舍裡找見了人。
霍衝躺在床上,看起來十分痛苦。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兩眼也死死閉著,牙關緊咬,額角滲出薄汗來。
荊九娘連忙開門進去。
她伸手摸了摸霍衝的額頭。
“怎麼這麼燙!”
霍衝渾身滾燙,難受得顧不上理會荊九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荊九娘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透過窗子望向天空。
難怪,原來今日是月圓之夜。
是半妖最痛苦的過渡之日。
可是霍衝的半妖血脈已經被封印了,先前也並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荊九娘猜測,或許是霍衝先前為了保護她,受了凌霜月一掌,啟用了他的半妖血脈,才會出現如此情況。
來不及多想,荊九娘連忙坐到了床上。
她盤起腿,將霍衝扶著背對她坐下。
荊九娘伸出雙掌,抵在霍衝的背後,運氣為霍衝緩解。
然而,用處並不顯著。
霍衝的身子越來越燙了,比方才還要嚴重,不難想象他此刻該有多難受。
荊九娘心中也十分著急。
夜愈深,霍衝的症狀便會愈發嚴重。
這樣下去,不會出什麼事吧。
荊九娘運功的速度越來越快,恨不得把自已全身上下的法力都給傳送過去。
可依然是杯水車薪。
就在這時,霍衝突然翻身而起。
他好燙,可是她的身上卻是涼涼的,好舒服……
碰到荊九娘,像是碰到了解藥。
霍衝已經難受得快要失去理智了,出於本能反應,他轉身將荊九娘撲倒在了床榻之間。
荊九娘沒有想到霍衝會出現這樣的反應,猝不及防被他按倒在了床上。
霍衝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平日裡都是霍衝臉紅,而此刻,荊九娘卻臉紅得異常,竟是不知所措了。
“你起開。”
為了不驚動柳承和秋娘,她迫不得已將聲音壓得很低。
霍衝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低著頭,抱著荊九孃的脖子蹭來蹭去。
嫩嫩的,涼涼的,好舒服……
好像,沒有那麼難受了。
若非知曉霍衝的為人,荊九娘該以為他是趁機作惡了。
可正是因為曉得霍衝並非如此之人,荊九娘才覺得十分無奈。
他並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實在太難受。
而抱著她,能讓他好受些。
荊九娘內心鬥爭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強行把霍衝弄開。
任由他壓在自已身上。
至少這樣,他能稍稍好受一些。
霍衝的理智已經因為過於難受,被扔到了一邊。
他闔上眼睛,滿足地抱著荊九娘,蹭著她細膩的脖頸,像蹭著一隻小貓一樣。
漸漸的,沒有那麼難受了。
霍衝在不知不覺中,沉睡了過去。
一直到他睡得深了,荊九娘才起身回去。
“沈霖?”
她輕輕喚著,卻沒有得到回答。
莫非是睡著了?
荊九娘伸手推門。
可剛開啟門,荊九娘當即又警惕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