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沖天整整燃燒一夜,守軍忙碌一夜才堪堪將火勢撲滅。這一夜過得提心吊膽,有人卻是興高采烈輾轉反側。城中一面救火一面防禦敵襲,可始終未等來敵軍夜襲。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慶幸,敵軍沒有趁人之危。

大火過後滿目瘡痍,城中多數民房成廢墟狀。時至這刻還能感受到火勢之後的餘溫,甚至大多人對昨夜的慘狀依然記憶猶新。慕容老帥雖快速封鎖訊息,奈何紙裡包不住火。如此之大火,怎能不被口口相傳。守軍之中議論紛紛,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老帥!昨夜大火起因已查明,乃城中草原暗探所為。城中數萬擔糧草,焚燒殆盡無一倖免。城中軍械庫也在大火中,損失殆盡!今日起城中已戒嚴,挨家挨戶逐一排查!”

鎮守府守軍將領皆至此,商議軍機大事。魏豹無奈的開口盤點戰損,聲音嘶啞好似有氣無力一樣。現在唯一補救措施就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眾人待魏豹稟告完畢,皆震驚不已抬頭看向慕容老帥,等待其定奪。

“唉!軍糧被偷襲,實乃老夫之過錯呀!老夫小看了冒頓這幾個子嗣,竟然大意了讓其斷了後路!離出燕都之前,草原暗探便在燕都興風作祟,被兵部連根拔起!

如今老夫隻身入遼東,兵部尚書亦有交待,城中暗探悉數記錄在冊。老夫竟然全然沒有在意!一失足成千古恨呀,打了一輩子仗,竟然在陰溝裡翻船。”慕容老帥一聲嘆息,將過錯全攬自已身上。

“老帥莫要自責!糧倉雖被焚燒,各營餘糧還能撐幾日!只要我軍堅守待援,其他各鎮即使來援。孰輸孰贏還不一定呢!還請老帥早早下令,各鎮火速馳援我軍!我們給草原來個前後夾擊,不信他們不投降。”魏豹等將領皆是勸慰老帥,對未來戰局期望頗大。

“魏豹你有所不知呀!各鎮若是有能力集結,早就將草原兵馬團團包圍了,還用等到今日?魏遠鎮守屠何重鎮,乃出遼東咽喉之地。不倒萬不得已,絕不能輕易調兵!至於魏然遠在遼東邊境,於此地路途遙遠,終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幾日前老夫已傳令給魏然,然時至今日還未接到魏然大軍的訊息。也不知是哪裡出了紕漏,魏然大軍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如今被草原八萬精兵圍於孤城,糧草器械又毀於一旦唯有孤軍奮戰。老夫悔恨不已呀!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竟然被初出茅廬名不見經傳之流,耍的團團轉!”

慕容老帥捶手頓足痛不欲生,一臉的不甘之情。一生征戰沙場無數,滅國大戰對自已來說也不過是抬抬腿。如今竟然被小人物戲耍,是自已老了嗎?竟然不如一初出茅廬的小子!自已這一生還未曾一敗,從未有過今日這般四面楚歌,這般躊躇不安!

“老帥乃是定國之柱!何人能戲耍!老帥可放心,城中兵馬還未重創!只要還有一人,我敢保證,草原蠻子休想越過此城一步!”

魏豹等眾將軍看著老帥如此落寞,心中躊躇不決。慕容狄乃是北燕的軍神,如神靈一般刻在將士們心中。如今若是連他都愁眉不展,將士們該何去何從。魏豹雖是莽夫,可也知道三軍易得主帥難求。連主帥都對此戰不看好,那還怎麼打下去。

“老帥不必灰心!只此一戰而已,還未定勝負!草原遠涉而來,又能帶多少輜重糧草!毀我軍械燒我軍糧,不過是膽怯之舉!正好反映出他們已經走投無路,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生死存亡之際。

八萬人和馬可不是一件小的損耗!這兩日攻城,我軍死傷四千多!他們死傷更甚每日補進攻城人馬,先鋒攻城兵馬死傷無數!照這樣下去,八萬能耗下去多久!”

明城這兩日可是真真切切參與其中,一日比一日慘烈。草原領兵是勇猛,可守軍更勝一籌。此時若是論輸贏為時尚早!縱觀全域性草原已經窮途末路,如無頭蒼蠅一般使些渾招下三濫罷了。城中聚集著周邊小屯人馬,不下三萬!看似軍糧被燒重創之,促使兩軍早日決戰分出輸贏,實則也是好事一件!

“明城!此言有理!老夫入遼東一心想要以少勝多,不讓遼東兵馬有絲毫損耗,看來是老夫狂妄了!如今兩軍皆陷泥潭久已,到了不得不決勝之地。老夫決定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迫使草原與之決戰!

魏豹!你即可清點城中人馬裝備,務必在三日內將城中兵馬招募夠三萬!三萬對八萬兵力懸殊呀,不過也是眼下唯一可行之計!三日後開啟城門,與草原騎兵決一死戰!”

明城一番精準預測,讓慕容老帥看到了希望。只是這希望到底在哪,眾人一頭霧水!決戰呀!三萬步旅對八萬鐵騎,老帥這是瘋了吧!魏豹亦是如此疑惑不解,但又不能違抗軍令。反觀慕容狄眼神充滿希望,盯著明城直勾勾的看。好似在盤算什麼一樣,依明城得經驗之談肯定是在算計他,絕對沒有好事!

“老帥!三日內湊齊三萬人馬不難,可眼下草原每日攻閥。每日守城死傷無數,難以估量呀!這是無底洞呀!不如屬下暫且招募城中百姓,秘密訓練一處,也好隱人耳目做生力軍之用!”魏豹有些難為情道。

“就按你說的辦吧!各部將領即刻回營,以防敵軍來犯!還需將今日之事牢記心中,不可與人輕言!膽敢亂我軍心者嚴懲不貸!”慕容狄點點頭同意魏豹的做法,隨後對一眾將軍一頓點撥斥令。

“屬下謹遵帥令!”

眾人表情各不相同,拜別後火速各回各營駐防。待眾人走後明城不願離去,也不是不願離去;照自已的經驗來說,慕容狄接下來一定有事囑託自已。每次被人坑之前,他們的眼神都是這般。燕王如此李牧如此趙沉如此袁明兮如此,如今連慕容老帥也是如此。想一想,自已怎麼命這麼苦呀。一步一個坑,平生所遇沒一個好人呀!

“明城!怎麼?今日不去城上防守嗎?留下來是為哪般?”

“老帥有事囑託,明城自會照辦,無需如此拐彎抹角吧!” 裝!還裝!奶奶的!這些老傢伙怎麼一個比一個壞呢?明明都是給自已挖坑,還得自已心甘情願往裡跳。明城一臉的不悅說道。

“哈哈!老夫何時說起有事囑託你小子了?不過既然你小子如此心急,眼下還真有正事要你去做!”慕容狄尷尬一聲大笑,順勢說出口。大有這都是你開口求的,與我無關係之意。

“請老帥明言!明城照做就是。”明城早已習慣這些老狐狸的做派,無奈一拜說道。

“你也聽到了,如今城中兵馬不濟,糧草又堅持不了多久!然援兵遲遲未到,恐怕書信沒有送到各鎮。三日後決戰,即使魏豹湊齊三萬兵力,勝的希望渺茫呀!”

“老帥不會是讓在下出城求援吧!敵軍圍城多日,每日隨時都可來襲。這,,恐怕,”明城聽著慕容老帥的話,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非也!敵軍剛燒了我軍糧草,怎會如此之快攻城。託雷小兒頗有大將風範,怎會如此無知。此時來犯必遭我軍新仇舊怨對之,我若是他靜耗幾日,待我軍心力衰竭之時,一舉出兵攻下城池。此為上陣伐謀之策也!

再說了,老夫何時說過讓你求援之話?你乃大王特使,老夫對你只有保護之責,卻無指揮之令呀!你應該做你當做之事!明白嗎!依燕王使者身份出使敵營,為守軍拖延幾日便可!老夫沒有逼迫你之意,你想好再回復。”

慕容老帥搖頭否定明城的猜測,卻對明城提起使者身份。倘若慕容老帥不提此事,明城都快忘了自已還有這層身份。是呀!自已以燕王特使身份來此多日,還未成一件分內之事。

“老帥言重了!在下本就是大王所派出使草原,乃在下分內之事。倘若能為戰局逆轉做出點微末之事,在下甘願粉身碎骨渾不怕。”

“你小子!哪裡有這麼言重!呸呸呸!莫要枉論生死,只有活著才配笑看人生!出使敵營該如何對之,你比老夫有經驗,老夫就不越俎代庖了。至於你考慮安危之事,不可不防。不如就讓趙家小子帶人陪你走一遭吧。”

慕容老帥只呸呸呸不讓其說些喪氣話,對自已出使敵營又無任何交待,反而派趙文凱護衛之。這可讓明城升起疑心,不是一直保護趙文凱嗎?怎麼反而推其入火坑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孽!老傢伙還是沒有對自已說真話,託雷生平第一戰能和這老狐狸做對手,也不知是他的榮幸還是不幸。

“何時去往敵營!”

“那自然越早越好,黃昏之時如何?正值大軍收兵回營,危險也少幾分!”

“好!在下這就準備準備!待黃昏之時,出使敵營!”

“明小子!你能深明大義以大局為重,隻身入虎狼之師。老夫替城中老少拜謝了!倘若戰局扭轉,你就是遼東之戰最大功臣!老夫一定稟奏大王,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明城只是冷冷幾聲詢問,換來了慕容老帥一拜大禮。恐怕自已這會真是凶多吉少了,不然也不會讓一國之柱屈尊彎腰。明城又怎敢託大,連忙攙扶慕容老帥。

“老帥放心吧!在下拼死也要為決戰爭取時間,不把草原聯軍攪的昏天暗地,算我沒本事!”

明城齜牙咧嘴一笑,逗得慕容老帥哭笑不得。

明城拜別後返回營中,將所剩舊部召攏。開門見山直說來意,眾人皆是願陪其入敵營,無一人膽怯之。唯有趙文凱心神恍惚,好似有心事藏於心中。明城心知肚明其有心事隱瞞,並沒有盤問一二。

這一日果然託雷沒有下令攻城,黃昏剛至夜幕降臨。草原大帳皆是圍於篝火載歌載舞,飲酒食肉好不歡快。戰局還未分勝負,託雷便已經微操勝券犒賞三軍。也不知是其生平第一戰,還是故意如此吸引守軍。中軍大帳,幾部首領皆位列席間。

“三哥!這一仗我們贏定了!”蘇赫大口吃肉一手端酒,含糊不清的說著。

“主帥真乃神人也!此番重創燕軍,我軍以逸待勞,終會困死燕軍於孤城。可笑!慕容老匹夫年邁,此時恐怕還眼巴巴等著援軍趕來!哈哈!”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上頭,索木格一聲聲稱讚,亦有些驢唇不對馬嘴。

“就是!三弟用兵如神!管他什麼慕容狄什麼國柱,還不是被三弟打的團團轉。”帖木日布赫馬匹緊跟而上,一聲聲恭維道。

“此次能夜襲守軍糧倉,乃我草原無名英雄所為,非我之力也!願長生天保佑他們安息!不過若非斥候截獲慕容狄的書信,本帥也不敢冒風險做出這等決策。慕容狄竟悄悄來到遼東前線,那又如何?阿部敦前軍斥候佈置的不錯,此次當屬一份功勞。”託雷舉杯灑酒於地,虔誠的祈禱死去的英烈。

“三弟!前軍斥候可是我當日所布呀!阿部敦你說話呀!這功勞怎麼也得有我一份吧。”帖木日布赫一聽功勞趕緊起身,對阿部敦使眼色說道。

“主帥!前軍斥候確實是二公子為先鋒官是所布,阿部敦不敢冒領軍功!”

“哦?竟是二哥所布!那好功過相抵,二哥為先鋒營統領!”託雷雖有疑惑但也不願在此時大煞風趣,開口便免了帖木日布赫的罪責。

“多謝主帥!三弟慧眼識珠,定會一舉攻破遼東三鎮。入燕地指日可待!”帖木日布赫意外的官復原職高興不已,連連恭賀!

幾人在帳中飲酒尋歡好不快哉,長白山下重鎮城門大開,從城中緩緩走出一隊人馬。一人高舉旌節象徵君王使節身份,在夜幕下緩緩駛向敵營。草原斥候異動夾道戒備,卻無一人上前阻攔。直到距離草原大營不遠之時,被兵馬所攔。明城呈上使節符信表明身份,來將火速前往大營稟告。

“趙兄!此時若是不走,進了敵營恐怕就再難脫身了!”

明城看著趙文凱悠悠說道,趙文凱一臉不可置信看向明城。未發一句,只帶幾人悄悄消失在夜幕中。

“什麼!燕王使者?你莫不是昏過頭了,說胡話!昨夜剛燒了燕軍糧草,今日燕王使者便到了?”中軍大帳下,眾人聽著守衛稟報。蘇赫當即就出聲譏諷道。

“不管是真是假!不妨聽聽來人怎麼說嘛!”帖木日布赫一臉陰笑道,好似期盼已久。

“好吧!既然是燕王使節,就將人請上來吧。眾位也不妨聽聽,此人來意是何居心。”

守衛匆匆而去,席間頓時沒有了剛才那般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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