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草原中軍大營,眾將皆立兩側,寂靜而令人心驚膽顫無一人敢發言。帖木日布赫正跪於帳中央,聲嘶力竭揮如雨下不止。此時的帖木日布赫已無往日張狂,對著帳中眾將表演著自已的演出。託雷臉色鐵青,靜靜地看著帖木日布赫盡情表演。

“主帥!三弟呀!今日之戰並非二哥之過呀!兩軍對壘戰事瞬息萬變,我也無力迴天呀!我已經拼盡全力了,奈何還是不能扭轉戰局。你看看,你們看看!這條胳膊差點廢了!”

帖木日布赫眼含熱淚的哭訴,指了指自已受傷的胳膊。想以此博得眾人的同情,如同一個天才演員一般。

“這,,二公子!你可是立了軍令狀的,如若不能攻下城池,甘願軍法從事!如今先鋒營損失慘重,如何安撫軍心?”索木格思索片刻便說道,也不知是故意提起此事,還是打消眾人的念頭。

“我帖木日布赫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呀!否則怎會從後軍一心來到先鋒營!倘若此時我在後軍安享太平,也無今日之事呀!索木格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無我你豈能過河拆橋?”索木格一言頓時引來帖木日布赫不滿,大罵索木格沒良心。

“四弟!阿部敦!你們也替我說句話呀!我可以戰死不能如此屈辱的死呀!父王呀!孩兒無能呀!沒有打好第一仗呀!父王遠在燕都受苦受累,孩兒憂心忡忡。父王!兒臣想念你呀!”

帖木日布赫看著託雷面無表情,心知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不由的轉頭看向蘇赫與阿部敦。對二人一陣求情,眼看二人毫無波瀾,於是便有了這戲劇的一幕。撒潑打滾如頑童一般,讓人哭笑不得。帖木日布赫能執掌王庭軍務,恐怕不止勇猛過人,還有一身的表演天賦傍身吧。

“主帥!這一仗太過詭異,正如二公子所言,戰事瞬移萬變,超出了我們所料。二公子救父心切,此戰是有些著急!不能只降罪於二公子,要真論罪處罰。阿部敦乃是前軍副統領,有不可推卸之責!主帥若是要軍法從事,還請將阿部敦一併處置。”

阿部敦性格直爽不會拐彎抹角,一聽堂堂帖木日布赫如此求饒,頓時有了惻隱之心。

“三哥!阿部敦所言甚是!若要治罪先鋒官,那我這個前軍統領更是首當其衝!今日戰事失利,便由我一人承擔吧!還請三哥饒了二哥!”

蘇赫還是擔憂同室操戈,怕落人口實。兄弟在此時起了間隙,恐怕幾部聯軍遲早人心向背呀!換句話來說,帖木日布赫背後的實力不容小覷。若是逼得他狗急跳牆,在此時來個魚死網破,那這八萬鐵騎將分崩離析不戰自潰。

託雷眯著眼一直看著幾人表情,好像是要看透幾人心思一般。思索良久眼神一冷,堅定十分看著託雷。帖木日布赫眼看託雷臉色大變,頓時驚慌。對著左右兩排一眾將領瘋狂的使眼色,眾將立刻心領神會。皆跪地替帖木日布赫求饒不止。

“請主帥息怒!”

“請主帥饒恕二公子!”

“主帥戰事未分勝負,就要讓我軍損失一員大將!對軍心不利呀!請主帥饒恕二公子!准許其戴罪立功?”

“是呀!此戰輸贏還未分,不可降罪二公子呀!請主帥饒恕二公子,准許其戴罪立功!”

下方將領跪倒一片,眾說紛紜為帖木日布赫求饒不止。託雷略有深意的打量帳下眾人,權衡再三眼神終是柔和些許。

“眾將軍請起!此事本帥已有定奪!帖木日布赫再三觸犯軍法,不是本帥無情呀!本帥受王庭指派,又被眾部首領推舉為中。肩負著草原千萬子民的期望,怎敢有私慾?眾將皆是我草原雄鷹,傲視草原多年。豈不知國法難容軍法無情之道理!

漢人有句話說的好,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倘若讓帖木日一而再再而三觸犯軍規,而置之不理!那我軍與山匪流寇何意!不過今日眾將皆為帖木日布赫求情,讓本帥看到我草原兒郎團結一心之壯舉!本帥甚是欣慰!

帖木日布赫!你一再違背本帥旨意,本該斬首示眾!奈何有眾將軍作保求情,本帥也不能不顧大局。今日就免去你一切職務,降為先鋒營一小卒。罰你戴罪立功以儆效尤,看你今後何為以觀後效!”

託雷終是沒有下定決心處決帖木日布赫,恐怕亦是無能為力之舉。帖木日布赫執掌軍務多年,在軍中一呼百應。撇去一母同胞不說,就眼前而言不能也不敢對其動手。草原倉惶起兵,託雷又稀裡糊塗的坐上主帥之位。

三軍合一有諸多不穩定之事,託雷憂慮太多太多了。託雷不知道的是,就因為自已一而再再而三對帖木日布赫仁慈。成了草原雄兵失利的導火索,最終導致草原大敗而歸。

“謝主帥!謝三弟開恩!感謝眾位將軍仗義執言,帖木日布赫銘記在心。還請眾位看帖木日布赫日後的表現,定不負眾望!”帖木日布赫舒了一口氣,對著託雷等人便是一番感激涕零。

“起來吧!眾位!今日之戰我軍雖有傷亡,但燕軍更甚!從開戰到失利,便能看出燕軍有意露出破綻。此城主將乃魏豹,據我所知不過是一莽夫。以此可見北燕的良將到了遼東,恐怕接下對我軍不利呀!”託雷擺擺手懶得帖木日布赫,讓其退居一旁。便指出今日戰場形勢突變始末,詢問眾人道。

“主帥!不會是北燕援軍到了吧?若是如此那對我軍大大不利呀!”

“這可如何是好!遼東的兵馬皆未動,北燕援軍就已經到了。豈不是如虎添翼!”

下方頓時一片憂聲,眾人神色慌張交頭接耳道。

“不必多慮主帥!若北燕援軍到此,必是大軍壓境,又怎會如此遮遮掩掩!何況我前軍斥候奔襲於三十里外,未曾發覺大軍行徑!恐怕是主帥多慮了,我軍突襲而下,打的燕軍措不及手而已!待明日!先鋒營整頓過後,定會攻破此鎮!”蘇赫不以為然道。

“但願是本帥多慮了!前軍兩位主帥留下,與本帥商議明日攻城之事。其他各位將軍,還請速速回營,徵兵待戈做好明日戰事準備!”

託雷心中祈禱一番,便對眾人下了逐客令。只留蘇赫與阿部敦二人,在大帳密談夜深人靜之時,至於他們所談何事,眾人無從得知。

第二日清晨草原重兵來襲,依舊是投石戰車開路,落石星火如流星一般,穿過空中飛入長白山重鎮。可這一次城中已做好準備,守軍或是依城身緊貼,或是依巨石木樁為掩體躲避。幾輪飛石火球過後,燕軍並無損傷幾何。只是城中民房被飛石火球,損壞的瓦礫橫飛。一時間城中城上,又如塵土飛煙熱浪滾滾。其聲勢之浩大,讓人忌憚。

“防禦!都起來了!別貓著了!敵軍就要攻上來了!”

隨著魏豹一聲令下,守軍皆起身各司其職。拉弓射箭舉巨石,直往城下狠狠砸去!戰火紛飛塵土飛揚,敵軍如洪水猛獸一般,黑壓壓的盤踞城下。架雲梯,視死如歸般直攀爬。兩方皆是勇猛異常,殺聲喊聲兵器聲頓時吞沒一切。一旦開戰那就是你死我活,若沒有必死之心哪來勝利!

今日先鋒官乃是阿部敦,阿部敦結合昨日的失敗。今日攻城並沒有領軍衝鋒,而帶一隊親隨督戰於先鋒營身後。說實話阿部敦這辦法可謂是高明,倘若是昨日一開始就如此行事,早就攻破城牆了,哪來今日這番折騰。正如帖木日布赫所說,戰機稍縱即逝。無論今日士卒有多頑強拼搏,好像也沒昨日那般良機出現。

兩軍鏖戰有來有往,城上守城之物總會應接不暇。敵軍靠著督戰部隊很快便有了效果,士卒前仆後繼很快便登上城牆。奈何今日的燕軍動作更快,第二梯隊很快支援。兩隊攻守兼備又分工明確,緊而不亂亂而不退。終是讓攻城士卒未佔上風,一次又一次的將草原士卒扔下城。

兩軍對壘攻堅之戰,最為難打!亦如趙文凱所說,唯有死戰不退。拼的就是戰力軍耗,倘若一方力竭軍備不濟,那敗局從一開始就結束了。除非有天降雄才之人,以陰謀詭計以陽謀亂之,可使戰局扭轉。至於明城稍顯稚嫩,恐怕還不足以勝任。假以時日曆練一番,或成一方大成之人。

遼東寒戰事起埋忠骨!草原鷹傲群雄逆血印!雙方軍馬皆是忠勇難當,一次次的衝鋒陷陣,一次次的斬落敵首。讓雙方陷入僵局死局,一方寸土不讓,一方視死如歸。戰場已是煉獄一般,如同九幽吞噬一般。讓兩軍皆陷入於,無底深淵之中。

黃昏落戰鼓息,草原草草的收兵回營,一時守城將領摸不著頭腦。眼看將士們滿臉疲憊不堪,呆望遠方。好似在看遠處的家鄉,又好像是在告別戰友們。皆感慨萬千又活了一日,又守了一日。城下退軍城上忙著抬屍體,整頓防務!一時間看不明白,倒是孰輸孰贏!

是夜天色暗無月色,一隊守軍裝扮巡視城中。行色匆匆寒風而過,讓幾名士兵止不住打冷顫。

“噓!小聲點!”被帶隊之人輕聲呵斥道。

這對士卒從衣著打扮,分不出是敵是友。卻從他們的神情中不難看出,並非此鎮守軍。一隊人馬高度集中注意力,藉著夜幕穿梭於各處。待靠近屯鎮糧草武器之所,幾人慢慢靠近牆下。

“首領!我們能勝嗎?”年輕計程車卒低聲問道。

“怎麼?怕了!這就是我們做斥候密探的命,當你走上這條路就已經死了!此刻多說無益,唯有助大軍燒了糧草。你若是敢退縮,別怪我無情!”領頭之人惡狠狠的對其說道。

“怕個求呀!我父母都死在燕都了,留我苟活於世,還有什麼意思!我還盼著早日與他們相會,只是可惜了看不到我草原旗幟插到燕地那一日了。”年輕人輕啐一聲無奈的說著。

“是呀!可惜!看不到那一日了!我們多年潛伏於此,不就是為那一日早早到來嗎!你父母是,我也是!以後還有千千萬萬的人,跟隨我們腳步前行!今夜就當是為你父母報仇雪恨了,一會進去只管衝殺。弟兄們!我們來世再會!”

“來日再會!”

隨著領頭人一聲令下,一隊人馬衝進糧倉重兵把守之所。逢人便殺見人就砍,如此夜襲突如其來。一時間讓鎮守計程車卒慌亂無度,且戰且退一直退守倉庫大門。不得不說草原密探行事之果斷,看到倉庫中又冒出一隊人馬,果斷以松香燃料對之,意圖很明確不帶絲毫考慮。

“他們要放火!攔住他們!”

守軍頓時醒悟過來,改防禦為主動出擊。頓時殺向幾人,幾人橫刀立馬前赴後繼,一手握刀揮砍,一手高舉火把。一個個如狼如虎一般,衝向府庫。戰爭亦為慘烈,不亞於這兩日攻城大戰。有人身中數刀,拼著一口氣也要將火把扔進庫房。被守軍死死攔截,一刀一刀的砍在其身,那種伴隨著絲絲入骨之痛,竟不能阻止其前進的步伐。

“衝呀!弟兄們!為草原捐軀的時候到了!”

領頭之人亦是如此身受重傷,卻依然高呼使命。一個個將火把點燃自身,如自殺一般衝進人群。守軍神情大慌皆拼死以刀槍阻攔,然這些人已是死士之狀。眼睜睜看著一個個火球衝進府庫,卻又無能為力。頓時火光沖天,熊熊烈火席捲當空。當火光升起那一刻,恍惚間看到這些火人在烈焰之中微笑。

鎮守府,傳令兵匆匆來報!眾將不明所以驚醒於夢中,皆以為敵軍夜襲。待傳令兵稟報過後,眾人皆如抽筋削骨一般癱坐於地!

“遭了!禍事!”魏豹一屁股癱坐在地,呆呆的喊出幾聲。

“迅速命人救火!此事不宜傳播,命倉庫守將不得讓人離開府庫一步!”慕容老帥亦是惶恐不安,暫短恍惚後便對傳令官下令道。

“是!”

一場大火幾人歡喜幾人憂,城中熊熊烈火直衝雲霄。怎能不被世人看見,皆是對火光之處指指點點。

草原帳中,幾人聚首相會,難掩其欣喜之色。

“主帥!成了!”阿部敦欣喜若狂稟告託雷。

“成了?”託雷一臉的不可置信問道。

“三哥!成了!城中大火沖天,在我軍帳中都可看清。”

“成了!!!”

託雷雙手緊握渾身顫抖,心中默唸數聲,才得以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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