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以為自已一大早便能起身,奈何早日飲酒過度,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清醒。回想昨夜之事,如夢如影一般。心中思緒萬千,猛的抬頭望向窗外。心想禍事呀。昨夜可是反應李尚書去兵部的,這一覺睡得差點到日落了。倉促起身梳洗穿衣,匆匆離開衛所前往兵部。

兵部坐落於北城衛所附近,與眾府衙一樣俱在神武大道一側。兵部衙門門高而立,門前兩座石獅橫立,讓人觀之肅然起敬。兵部其下各司繁多,多數皆不在城內駐守。就這與太常院一比較,太常院簡直就似自已當年的破廟一般。

一入兵部大門,前廳已是人滿為患。有人為求官而來,有人為軍需而來,有人為軍務而來。不過兵部官員都在有條不紊接待,每人手中皆發有竹籤號牌。竹籤有紅藍白三中顏色,紅色當是軍情軍報之類可直入內堂。藍色則為軍需軍務之類依次入內堂。至於白色便是雜事諸多半天也不見一人入內堂。

明城對此有些詫異,這等劃事之輕重緩急妙呀!很快自已就感慨不出聲了,原因是廳前小吏聽到自已要見部堂大人,不由分說硬塞給自已一塊白籤。很明顯持白籤之人絕不是第一日來此,看來今日很難見到李尚書了。希望渺茫呀!怪不得百姓常言,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自已如今已是官身,想入兵部大門本以為易如反掌,奈何就眼前紅藍白籤都過不去。明城有些後悔今日起晚了,不然等上一日也該見到李牧吧。看著手中籤號不由苦笑,前面還有百人之多。實屬不抱任何希望,索性隨意在前院走走權當散心了。

“大人!可是排的時間久了?”忽有一小吏湊上前來,對明城悄聲說道?

“嗯。籤號太過靠後,今日恐怕無緣入得內堂了。”明城雖有疑惑還是照實而言。

“大人可否讓小人看看?白籤丙二五?大人有所不知,紅藍白籤皆有甲乙丙之分,大人之籤恐怕得排到猴年馬月。”小吏說著便接過明城的竹籤,略帶有扇風之意。

“喔?這可如何是好?”明城故意表現的焦急萬分。

“大人不必焦急。小人在兵部添據跑腿之事,可讓大人直入內堂。至於這其中,,,”小吏說著便是一個銀子的手勢,明城立刻心領神會。

“不知所需多少銀錢?”

“紅白藍籤各有不同,若是直入內堂只需一二兩,倘若要見各院各司主事,那就得十兩左右。不知道大人所為何事?要見那院那司主事?”小吏不慌不忙給明城解釋收費標準。

“我想見尚書大人,不知小哥可否為之。”明城依舊是那副急切之神色。

“要見尚書大人也不是不可,不過費用可得翻上幾倍。看大人也是實在人,一口價五十兩銀子如何?”小吏看著明城上鉤了,打算血賺一筆果斷開出天價。

“五十兩呀?太多了?先付一半吧,若是見不到尚書大人不得打水漂了。”明城表現的有些侷促無奈。

“大人放心,若是見不到尚書大人,銀子當全部退還。大人若是不放心就依大人之意,先付一半如何?”小吏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是童叟無欺。

“如此甚好。”

明城說著便掏出這幾月的俸祿,還有王勇等人曾經接濟自已的全在此了。這可是自已全身家當呀,就為看看這場戲到底該怎麼演下去。從小吏開口說話,明城便打算看看到底耍什麼花樣。這場戲可不便宜呀,家底都掏沒了,若是不精彩定要掀了其攤子。

“大人請跟小人走。”

小吏接過銀子瞬間喜笑顏開,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間又一屋,來到一院落閣樓。明城雖有些疑惑,還想著看完表演忍住出聲詢問。小吏將明城帶到此處,明顯表現的興奮異常。

“大膽!府庫重地,何人敢闖入!來人,給我拿下入詔獄,即刻發配遼東!”

來人雖怒聲呵斥氣勢洶洶,但總覺得差點意思。小吏趕緊上前哭訴,便將自已所得銀錢悉數上交。口中不斷告饒,又將矛頭一指,說是都是受了明城的蠱惑才到此。來人掂了掂手中銀兩,很是為難的說道。

“弟兄們擔驚受怕的,這些錢可只夠買一人的罪責。你既然交了銀兩自當放你離去,至於其他人可就難說了。”來人故意將銀兩一事高聲,音線拉的甚是長,唯恐明城聽不見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

明城也終於明白了,這是仙人跳呀。依擅闖重地威壓,壓根就不會讓自已帶走一個銅板。看來從自已上套那一刻,在別人眼中就已是肥羊一般。難怪剛才走來的一間一間房屋,小吏對人皆是眼神提示。好傢伙,從上而下這是一張巨網呀。自已就是那條漏網之魚。

“呵呵!受教了!堂堂兵部也有此等巧取豪奪之事,當真不怕東窗事發嗎!”明城對著眾人一聲呵斥。

“胡說八道什麼?我等好心好意放你一馬,竟落下個巧取豪奪。來人拿下!”

“是呀!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錢財乃身外之物呀,小命要緊呀!”

來人一聲令下,小吏如火上澆油一般在一旁勸道。明城此時也沒了耐性,鋼刀已緩緩拔出。

“找死不是!找死也不看清本大爺身份!告訴他們刀上寫著什麼!”明城鋼刀出刃架在小吏脖子上,讓小吏讀出刀上的字樣。

“北城衛所!”小吏高聲吶喊,讓幾名侍衛打扮有所動容。領頭的對邊上一人悄悄說了句話,那人便匆匆離去。

“原來是禁衛的兄弟呀,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呀,我等是右營的呀。怎麼如此魯莽闖到了府庫重地,兄弟不是我們不幫你呀,實在是此事之重。”領頭之人一邊拉近關係一邊狡辯道。

“都到了這副田地了還要汙衊我,好!既然如此也無話可說了,先用你來試試我手中刀是否鋒利。”明城一聲冷哼,說著便高舉刀鋒而劈向小吏。幾人頓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吏更是嚇得渾身癱軟在地。

“慢!這一刀若是劈下,不管你是何身份,都走不兵部大門。”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一聲,令明城不由轉身而視。

“怎麼是你?”

“原來是你呀!”兩人同時出聲卻不同意。

“難怪他們敢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你在撐腰!李兵你這算盤珠打的可以,奈何生錯了地方;若是生在晉國,恐怕早就富可敵國了。”明城悻悻的說道。

“把銀子還他!”

李兵對幾人一語,令幾人一陣震驚。何時見過揣進口袋的銀子還出,又何時見過李公子如此鎩羽而歸。不言而喻恐怕這會是踢到鐵板了,可領頭就是不服氣。

“公子!不可呀!這人擅闖府庫重地,,,”

“放肆!北城衛所千戶明城你們都不認識?長眼睛用來幹嘛的,出氣嗎!”領頭一人還未說完,李兵便打斷話語。

“參見千戶大人!”幾人慌忙跪地求饒。領頭之人雙手奉上錢袋,眼神透出無比害怕之色。

“罷了罷了。”明城擺擺手並未將幾人放在心上。

“明兄來兵部所為何事?”李兵看著明城氣消大半,才出聲詢問道。

“昨夜尚書相邀,很是不巧呀,今日就碰到如此曲折之事。”明城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哈哈!讓明兄見笑了!兵部這一大幫人總得有些謀生手段不是。不怕明兄笑話,這種生意在兵部已是見怪不怪了。兄弟久居北城都此不屑也正常,朝堂上其他各部恐怕還不如這般。除去北城衛所,其他三衛謀生之術更是層出不窮。還望兄弟莫要掛在心上!我給兄弟賠不是!”李兵知道逃不過這一劫,索性也不裝了全盤托出。

“噢?看來是在下孤陋寡聞了,那今日豈不是在下的不是?”

明城心中很是不悅,早聽聞過官場上黑暗。奈何從未領略過,今日倒是身臨其境一次。據說前門衛所之所以富得流油,便是有不少巧取豪奪的手段。明城對這些很是嗤之以鼻,對於榨取民脂民膏憎惡至極,這也就是為何與王勇漸行漸遠。明城始終堅信,為官者當以民之生為上,若不能正自清,為官何為?

“明兄見笑了,我可沒那個意思。今日之事你大可稟明尚書,看看尚書有何處置。”

李兵聽著意思不對,趕忙說讓明城就實稟告。明城也聽明白李兵之意,法不責眾呀。恐怕尚書早就知曉這些事,奈何兵部人人為之。處罰一匹又來一匹,東邊不亮西邊亮呀。

“算了吧!我連尚書面都見不到,如何伸手敢管兵部之事。”明城一聲嘆息。

“明兄所說應是紅藍白籤之事吧?哈哈!這還真是兵部一大傳統。大燕雖有九卿之名實則只有六部職權,奈何還都是武人掌權。所應事務無不與兵部有關,這些兵部隱隱已高過幾部職權。其他各部若有國之重事,也必往兵部商議。

這也造就了兵部門庭若市的樣子,就有人提出將當日之事細分為三六九等,以此來提高辦事效率。紅藍白籤一視同仁,誰也不可逾越。連我也不可為之呀。”李兵一聲嬉笑便解釋道。

明城這才明白兵部原來如此之重,當是六部之首國之重器呀。太常雖名為九卿之首,卻無半分實權。兵部尚書李牧怕是實為北燕之宰相,這可讓明城對李牧有了重新的認識。

“那我這般當如何見尚書大人?”明城不由反問道?

“若是公事,可投名刺入戶房等候。哎!不對!你還用想什麼辦法嗎?直接找我就行了,差點忘了帶你見父親。走走走,別誤了大事。”李兵猛拍額頭恍然大悟。

明城跟著李兵七拐八拐,終於來到李牧堂前。明城也未曾對李牧說起這事,只是低頭賠禮直言飲酒誤事。李牧是一臉的憤怒,自已在府衙坐等一日;都快日落了才見這小子,頓時氣不打一處。

“還得是慕容老帥治你,看你日後還敢飲酒否?太不像話!今日我可是足足等你一日,試問燕地有幾人有這麼大的面子?長輩恭候晚輩,你是頭一個!成何體統!”

“叔父息怒!小侄錯了!以後再不敢隨意與人海飲作樂。”

明城一個勁的賠禮,看著李兵使勁使眼色,彷彿在威脅李兵。李兵無奈也是替明城說了一些好話,這才讓李牧眉頭舒展一些。

“酒色傷身,年輕人日後當節制!今日就暫且饒過你了,日後再又這般諸如定不饒你!”

李牧說著酒色之時,很明顯帶著指桑罵槐之意。反觀李兵裝作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讓明城很想罵娘。

“小侄謹記在心!叔父今日邀小侄前來,不知要小侄前往何地?”

“這一番打攪險些忘了正事!冬狩大典不管是王宮內事還是朝堂諸需,都繞不開兵部。太常院不過是陳列清單流程,為所需出謀劃策罷了。具體事務施行,還是兵部來執行。

我仔細為你挑選幾地,哪怕是走過場也得明白流程行事。像你那般愣頭愣腦直衝太常院,豈不是羊入虎口。得虧偶遇俊兒,不然也省了今日之事,我也不必為你在此擔憂。”李牧雖說對明城還有怨言,還是給了明城一張紙,上面陳列幾處地名。

“右營守地?兵部監馬司?兵部採辦司?”明城看著紙張默默讀了一遍。

“這是兵部文書,有了這些去兵部各地可暢通無阻,也省去不少麻煩之事。我等幾人待你如子侄一般,期望甚高。你小子可得爭口氣,不能那世家子弟當成笑柄呀!臭小子!明明是個精明之人,卻總幹出不合常規之事。”李牧掏出一張文書扔給明城,對明城又是一番點撥。

“感謝叔父對小侄的厚愛,小侄不會讓幾位叔父失望的。再說了朝堂上不是還有幾位叔父坐鎮,那個不長眼的敢觸黴頭。”

明城接過文書頓時笑臉相迎,對李牧一聲堅定的保證道。

“真希望你們成長之路早日強大!”李牧看著堂前二人,心中不由低吟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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