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中朵顏六部首領皆座於此,各懷鬼胎般或坐立不安,或憂心忡忡。四位公子神態各異,或閉目養神,或交頭接耳之。唯見大公子莫日根高座帳前,如君臨天下般視之眾人。引來幾位公子一番白眼對之,心中頗有微詞。

“老大!你這般火急火燎的召集五部相會,所為何事?為何一言不發?難道是要在我等面前擺弄你行大單于之儀,莫不是有意戲弄我等!”終於四公子蘇赫忍不住,站起身來怒斥道。引得眾人憤怒連連視之而上。

“哈哈!四弟誤會大哥了!今日相召可不是我之意,乃是父王之意!阿部敦從北燕王都逃脫回草原,帶來了父王的旨意。父王如今被燕王囚困於燕都,生死攸關之際。

阿部敦死裡逃生而來,攜父王囑託。如今之計只有草原起兵伐燕,讓北燕對我草原有所忌憚。燕王才不敢讓對父王有所圖,倘若父王有失則草原必亂亦!”莫日根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起身對眾人一禮抱歉道。

“燕王豎子!安敢囚父王於牢籠!起兵!立刻起兵救父王於危難!”

莫日根一語頓時激起千層浪,眾人無不露出擔驚之色。二公子帖木日布赫常年執掌王庭軍務,更是一腔熱血沸騰。頓時拍案而起,怒斥燕王惡行。

“老大!你所說可有虛言?阿部敦現在何處?阿部敦乃父王親隨勇士,既然返回王庭,為何不見蹤跡?”三公子託雷沒有盲目聽信莫日根所言,而是詢問起阿部敦身在何處!

“三弟!我所言非虛句句屬實!阿部敦從燕都而逃,流落荒漠死海多日。拼著一腔熱血回到王庭,如今身體已經虛弱不堪。此刻正在別帳休養,若是你們有疑慮,待會後儘可詢問。今日召集五部實屬無奈之舉,如此事大我莫日根雖暫行父王職權,奈何也不敢一人決斷。”莫日根知道最難欺騙的便是三弟託雷,也不怕讓其知道所有。不妨直接告訴他們實情,讓幾人斟酌斟酌。

“三弟明白!還望大哥莫要怪罪!如此事大三弟也是擔憂大哥被奸人所矇蔽,既然阿部敦身在王庭,那三弟再無其他顧慮!”託雷抱拳一禮。

“老大!要是真如阿部敦所言,此事十萬火急呀!你現在應該釋出王召,召集各部集結軍隊,火速發兵燕地!如此磨磨唧唧真不是大丈夫所為,虧父王讓你行王事!”蘇赫火爆脾氣頓時顯露無疑,叫嚷著要立刻起兵。

“老四!你說的什麼狗屁混賬話!怎麼對大哥說話呢?眼裡還有老大嗎?”蘇赫一語頓時惹來二公子帖木日布赫的不爽,出聲呵斥道。

“嘿!是那家繩索沒有繫牢,放出來的狗,在此犬吠不止!主人還不急畜生到急了!還輪不到你指教我!”蘇赫也不慣著帖木日布赫,頓時汙言穢語不斷。

“孃的!老子今日不教訓教訓你,還真以為怕了你不是。”

帖木日布赫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便要對蘇赫動武。反觀蘇赫全然不懼,不退而進。兩人大有氣勢,要在王帳大戰一場。

“孃的?你說誰他孃的!老子怕了你不成!這些年仗著自已執掌王庭軍務,對我部強取豪奪壓榨甚多。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不收拾你還真以為自已是草原之主了!”

“放肆!你二人想動手還不看看這是何地!若是父王在此,還敢如此藐視王帳嗎!二弟退下!”莫日根氣得差點昏頭,對二人一番呵斥。

“老四!別他娘,他孃的!我們弟兄四人一母同胞,罵誰都是罵自已!別給父王抹黑!回來!”託雷在一旁也是勸慰蘇赫,將蘇赫拉到一邊止住。

此間衝突了看出,老二帖木日布赫常年行於王庭,與老大相交甚密。而老四蘇赫與老三託雷,執掌一部大權在外,結為聯盟一體對抗二人。此四人皆是一文一武,兩方交鋒旗鼓相當。此刻就只剩下兩部首領還未發聲,一年邁老者一中年俊才。

“族叔!您是我等的長輩,又跟隨父王多年。此刻怎麼不發一言?”莫日根待勸和二人後,將矛頭直指老者。

“我和你們父王都已經年邁,草原日後都得依靠你們呀!還望幾位公子能和睦相處,兄弟齊心可保草原不受紛爭呀!幾位公子都是人中之龍,世間少有!怎可如此不顧大局!一母同胞,有多大的仇怨不能化解?

既然大公子代行王事,我索戈姆尊命便是!大單于乃我草原雄主,不可有失!不可不顧!若要發兵救大單于,我索戈姆願帶頭入燕地討伐!可是有些疑問在心,不知當講不當講!”

索戈姆乃是冒頓繼父所生,與冒頓雖有兄弟之實卻無血緣關係。當年冒頓順應繼父囑託繼承首領之位,索戈姆便無怨無悔一直跟隨其身旁。為冒頓成就大單于之位,立下赫赫戰功。如今雖只掌一部職權,卻有無比的話語權。

“叔父請講!我等兄弟四人洗耳恭聽!”莫日根不敢在其面前託大,悠悠一禮讓其直說。

“一是草原剛遭受災禍,正值草原天寒地凍遷徙之時,若要即可興兵必會造成民怨沸騰!

二是草草起兵,大軍所行糧草輜重何來?總不能在民怨之上橫徵暴斂吧?

三是我們六部盡出,所起兵馬恐怕不過五萬之眾吧?如何能與遼東十萬鐵騎一戰之?”

索戈姆句句令人扎心,說白了就一個字。窮!人窮!馬窮!物窮!力窮!當年草原三族爭雄,將整個草原人畜毀於一旦。這些年在大單于的領導下,與北燕互惠互生。雖積攢一些財力,但架不住天災橫禍眾多。一場風暴一場雪災,便讓草原一年收成蕩然無存。

如今若是強行對北燕興兵,對草原無疑是雪上加霜。這一仗要是贏了還好,總能得些好處。若是敗了,那草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翻身。索戈姆目光看的長遠,讓兄弟四人面面相覷。平日裡勾心鬥角還可行,要是真讓幾人領兵出戰,恐怕還有待提高心境。

“叔父?此言何意?難道不救父王了?父王如今危難之際,為人子為人臣者,怎可不管不顧!這可不是草原民族的做派吧?”老二帖木日布赫心生不悅道。

“救大單于無可厚非!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可若是盲目從之,只怕會將草原帶入深淵巨口。此些細節之事看似微末,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有失,草原定會成為眾矢之地。還望幾位公子考慮一二。”索戈姆對救單于一事鄭重其事道。

“族叔?依您之見要對遼東發兵,需多少兵力,需多少財力,才可勝之?”莫日根倒是聽明白了索戈姆的話,此刻依然放下身子謙虛的問道。

“遼東地廣人稀,雖有十萬雄兵駐守,然過於不實。遼東乃苦寒之地,守軍多為發配之狂徒。又分散於各屯各鎮,我軍若輕騎踏足非八萬鐵騎不可。至於財力物力,應於八萬鐵騎襯托為之。”索戈姆嘆息一聲道。

“非八萬不可?若朵顏六部各出一萬鐵騎,再徵召其他小部落一些兵馬,擠擠也湊的出八萬雄兵。”莫日根眉頭緊鎖悠悠說道。

“我部孱弱人少馬缺,可不如你和老二那般富裕。一萬兵馬上哪裡去湊!老二執掌王庭軍務,早已將我部兵馬掏空。依我看老二部落最為富庶,讓老二替我們出人出力便是。”蘇赫還不等莫日根說完,便陰陽怪氣的說道,矛頭直指帖木日布赫。

“放屁!我部富庶是我多年辛勤所得,什麼時候以權謀私了?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們倆沒完!”帖木日布赫頓時起身暴跳如雷道。

“呵呵!多年辛勤?沒有以權謀私?說的真好聽,此唱的還好聽呀!父王在時賑災物品分發各部,為何你獨獨扣留我部物資!”蘇赫也不慣著老二,頓時來了脾氣要與他算算總賬。

“那是軍需所用!各部均有扣押不等,何來針對你部一說!大家若有怨言,怎麼不向父王稟告!難道要王庭親軍餓著肚子,鎮守大營不成!你到底居心何在!”帖木日布赫亦是義憤填膺般。

“四弟!這件事大哥是知曉的!真的是父王所為,只從我們兄弟四部各扣留一部分物資。可不單單隻有你一部,還望四弟摒棄前嫌兄弟和睦呀!索木格!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嘛?你也是堂堂朵顏一部首領,父王可待你不薄呀!”莫日根上前解釋道,意在息事寧人說和二人。突然發現索木格端坐王帳,一言未發。不由的惱怒道!

“大單于對索木格之恩若再生父母一般,索木格常銘記於心。無需多言!幾位公子出兵多少,我索木格砸鍋賣鐵,奉陪到底便是!”索木格倒是個直爽之人,可不比王帳這四位,各個心懷鬼胎,沒有那麼多的心思。

索木格與阿部敦乃是同父異母兄弟,索木格比阿部敦大了十幾歲。當年索木格繼承部落首領,部落百廢待興之時。率全族投靠冒頓單于,這才有了兩人今日的地位。一個獨掌一部大權,一個貼身跟隨冒頓。可謂是對冒頓忠心無比。

“好!索木格不愧忠心耿耿,果然爽快!既然我們六部達成協議,就請眾位回部落召集兵馬,火速集結於此。待整頓軍備後一觸即發。我這就昭告其他各部,集結兵馬於草原邊境處。”莫日根一聲大好拍手稱快,火速給眾人下令道。

“等等!大哥恐怕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吧?八萬鐵騎出徵糧草何來?難道讓各部自行解決?恐怕說不過去吧,大哥如今可代父王行事,怎能如此草率!”託雷突然出聲制止道。

“就是!糧草怎麼辦?最主要的何人為統帥!不說清楚我怕還得被坑!”蘇赫最關心莫過於領兵,張口就讓莫日根說清楚。

“這,,”

面對兩人咄咄逼人般,莫日根轉頭望向族叔。怎奈索戈姆如老眼昏花一般,全然裝作看不見。

“王庭去歲賦稅不多,糧草軍資王庭也只能負擔一半。幾位都受草原重託,不妨六部承擔一部分。若是此戰勝了,所繳財務均可自行分配。如何?”

莫日根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看看眾人的態度。草原已入不敷出,也只能如此打打空頭支票。帳下幾人默不作聲,也許早知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是等自已做出承諾而已。

“至於四弟所關心的嗎!三軍不可無帥!必須擇出一能謀善戰者!我推舉二弟!二弟執掌王庭兵馬多年,對行兵打仗一事瞭如指掌,非二弟不可!”莫日根推舉二弟帖木日布赫為帥,引來其他兩人目光如炬。

“行軍打仗又不是莽夫鬥毆,單靠勇猛不行吧!我推舉三哥為主帥!三哥從小便熟讀兵書,文韜武略集聚一身,非三哥不可!”蘇赫才不會讓兩人得逞,本來想推舉自已。奈何自已與三哥託雷一比,頓時黯然失色便不再自取其辱。

“這,,族叔?您的意思呢?”莫日根無奈又詢問索戈姆道。

“嗯!四位公子本領皆大,奈何一軍之帥重中之重,不可兒戲之。我年事已高,不然也不會讓眾位代勞。我觀三公子頗有大將風範,也不妨讓其試試。若三公子不能承此大任,只好委屈大公子順應王道親率之。”索戈姆倒是老奸巨猾,兩方誰也不願得罪。

“索木格?你意下如何?”

“在下附議!”

莫日根還想在拉一票,奈何索木格不為所動。跟隨索戈姆的建議,直說自已也一樣。

“好!三弟聽奉!今我代父王奉你為三軍之帥,望三弟早日雄兵凱旋!”

“臣弟領命!謝恩!”

莫日根最後無奈之下,只得奉託雷為主帥。記得一旁的二弟帖木日布赫直跺腳,聲音幽怨的一直呼喊“大哥!”奈何莫日根就和沒聽見一樣。

幾人退去王帳,陸陸續續前往阿部敦營帳。幾位公子出來後面色各異大有不同,又或是打探到自已所想之事,又或是沒有從口中得知想要的訊息。至於幾人為何要去阿部敦營帳,無非就是冒頓有無留下身後之事。只有索戈姆對阿部敦真實關懷,兩人促膝長談良久。

阿部敦從出逃至今已有七日,終於在各部首領的商議下,才回各部籠絡人馬。草原乃遊牧民族,上馬皆為戰士,下馬便是普通牧民百姓。各部在冒頓的多年領導下,早對其歌功頌德。聽聞冒頓被北燕羈押於燕地,皆如國恥一般憤憤然。只一日的功夫,各部數萬鐵騎集結於邊境。

王庭很快派人接管,在邊境處徵兵待戈。王庭這邊五萬多軍馬,先後前往邊境處集結。大戰一觸即發,正值寒冬臘月之時。這個冬天草原人民,無論如何也過不好。王庭又下令徵召各部民夫車馬牛羊,為大軍運送物資所用。一場全民皆兵的戰爭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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