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院中阿部敦匆匆趕回,一路上鬼鬼祟祟以防有人跟隨。待回到鴻臚院門口之時,刻意在門口駐足,來引起禁衛的注意力。一番折騰確保禁衛對自已全然不理會後,才安心入鴻臚院而去。阿部敦不愧跟隨冒頓多年,一向堅信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異常。

冒頓房內阿部敦喘著大氣,端起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阿部敦怎麼樣了?訊息探聽的如何了?”

冒頓此時看著阿部敦如此慌張,不由的焦急問道。

“首領!完了!我草原數十人無一倖免,於昨夜被燕軍全部絞殺。連屍首都被扔於城外亂墳崗,據說屍橫遍地慘不忍睹呀!可惜了我草原錚錚鐵骨,多年忍耐還未一展宏圖,便銷聲匿跡。這是北燕對草原的侮辱,再一次欠下的血債,不能不讓勇士白白犧牲呀!”阿部敦此時義憤填膺般,一聲聲嚎啕不絕。

草原勇士隱姓埋名,幾十年如一日般潛伏北燕。拋妻棄子遠離故土是為哪般?為的就是草原終有一日能夠過上好日子,僅僅如此。這一次暴露於北燕本可就此回到草原,奈何事與願違。讓燕軍一舉剷除連根拔起,讓多年努力全歸於零。多年斡旋毀於一旦,僅一次便讓元氣大傷。

阿部敦恨呀!恨自已沒有早點部署勇士們離開燕都。更恨北燕竟然如此殘忍!勇士們不明所以稀裡糊塗般,便葬身異國他鄉。竟連屍首也未能倖免,怎能不讓人傷心流淚。那些人可都是自已的兄弟姐妹呀,是自已親手葬送了他們的生命,自已還有何臉再見草原百姓嗎?

“阿部敦!站起來!你是我草原最勇猛,最忠烈的勇士!怎能如此頹廢不堪!你給我記住了!北燕欠草原的每一筆血債,我們都要牢記在心,遲早有一天要讓他們一樁樁一筆筆的償還!

無論這條路有多崎嶇有多難行,我們也一定要砥礪前行。若是我死了,你就替我繼續走下去!草原雄鷹生生不息,長生天會保佑我們的!!”

冒頓聽聞後亦是群情激憤,滿臉的沉痛之情。想為烈士們哭一場,可是現實不允許自已脆弱。自已是草原的王呀!若是連自已都如此不堪一擊,那還有誰來帶領草原子民?三十年前父親被燕軍帶走,就曾發誓不允許再掉一滴眼淚。這麼多年靠著這份堅韌,一步一步走到草原霸主之位。

“是!首領!血債血償!阿部敦願意追隨首領奮勇前行!”阿部敦淚流不止一聲聲嘶吼,振奮人心。

“阿部敦!好樣的!這才是草原雄鷹!勇士們的血不會白流的,只要我們團結一致,草原子民歷經磨難的日子遲早不復存在!阿部敦告訴我!你願意為草原拋頭顱灑熱血嗎?你願意肩負千萬子民的期望嗎?”冒頓一句句鼓舞人心的話,看似是在鼓舞阿部敦,實則也是說給自已的。

如今深陷泥潭無法自拔,如泥菩薩過江一般。何來以後打算?多年磨難涉險無數,沒有一次比現在更讓人擔憂的。冒頓此時比任何時候都要慌亂,但他不能表現的如此。只有一次次的鼓舞自已,在心裡吶喊助威不斷。他堅信只要信念永存,就不會被輕易打倒。

“阿部敦願意永遠作草原子民的馬前卒!為草原崛起披星戴月在所不惜,為草原子民安居甘願披荊斬棘在所不辭!”阿部敦此時如同勇士出征前宣誓一般,鄭重承諾道!

“好!阿部敦此刻勇士們的血債我們刻在心裡!生者當為生者事,當謀生後事!你仔細說說還探聽何訊息?”冒頓經過我一番鼓舞后立刻釋然,不由的問道還有其他訊息嗎?

“有!門口禁衛有些反常!昨日還如臨大敵一般對我們,今日好似對人置若罔聞視而不見一般。今日我隨一名官吏出鴻臚院,他們好似視若無睹一般。令人起疑呀!”阿部敦將今日所見所聞,報於冒頓訴說。

“咦!解禁了?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以此來斷,燕王此已甦醒!恐怕對你我不利!若燕王還未甦醒,我們還有一線希望!倘若燕王一旦甦醒,那我們將無還手之力!待我思索片刻!”冒頓一聲疑惑,猛的察覺反常不對勁。

“首領!燕王真就那麼可怕?難道他是神靈嗎?為何如此恐懼之?”阿部敦起身比較晚,對燕地一切事務並不知曉多少。只見首領如臨大敵一般心生畏懼,不由開口問道。

“呵呵!可怕?神靈?你說形容的都不為過!可不可怕你問問當年的燕地漢人便知道,恐懼不恐懼問問當年的世家便知道了!可怕的不是燕王,而是其嗜血如命的根骨!對草原施行高壓政策多年,對漢民殘暴屠戮不斷,對世家趕盡殺絕,又對內政緊握於手。試問天下還未那家君王如此般?

燕地初定雖稍有緩和,但其嗜血殘忍的性格永遠也不會便。世家如今出仕,不過都是一些才俊少年罷了。那見過一個年老之人,為何?不是被當年馬踏世家嚇破了膽,就是早已長眠於世!說其是神靈倒不如說是魔鬼更切實!與魔鬼為伴,睡覺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敢懈怠一二,你試試看能否留個全屍!”冒頓對阿部敦一番解釋道。

冒頓對北燕歷代雄主太過熟悉,雖有些誇張但也並無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如今燕王看似為人和睦,實則是隱忍之相。國家初定百廢俱興,若是還如當年那般,亡國滅種是遲早的事。能讓世家重出朝堂,可不代表就是仁義之舉。如今的燕王更為堅毅更狠辣更令人生畏!

“首領所言極是!若真如首領所言,那如今的燕王更令人難以揣摩!可不是隻會殺戮之輩,難以與之斡旋呀!首領!我們在此地多呆一刻,危險便多一份。還是早日回草原為好呀!”阿部敦此刻聯想到李牧留下的小冊子,這才真正感覺到了恐懼。

“若能走早就走了!哪有那般容易!李牧留下那本冊子便是引子,用來敲山震虎!如今又對你進出鴻臚院,不加阻攔。就是要讓我狗急跳牆。我敢跟你打賭,若是我走出鴻臚院一步,立刻便被羈押待審。我早說過了此為陽謀,明知是個圈套還得往裡鑽呀!”冒頓嘆息一聲直呼燕王此計妙呀!

“不妨事!他們既然不對屬下防備,那屬下便拼死護這首領回草原。”阿部敦不甘心的說道。

“呵呵!阿部敦你忠勇難當,有萬夫不當之勇,這點我深信無疑!可是你能闖過門口的禁衛,能闖出燕都嗎?後面還有遼東三鎮十屯數十萬大軍,都能一一闖過去嗎。”阿部敦一番熱血換來冒頓一聲欣慰的笑聲足矣。

“憑我一身鐵膽,拼死也得保護首領出燕都。那就不走遼東!入冀州境直插漠北入草原!晾他幾萬鐵騎也是乾瞪眼!”阿部敦依舊熱血沸騰的說道。

冒頓聽著阿部敦一腔熱血直搖頭,逞匹夫之勇不可行也。暗自在心裡盤算一二,突然眉頭一鬆計上心頭。

“阿部敦!你剛才說禁衛對你出入並無阻攔是吧?”

“是!門口禁衛對屬下毫不放在心上!戒心全無,屬下保證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阿部敦拍拍胸膛保證道。

“不,不不!不可魯莽!阿部敦接下來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得記在心裡,刻進骨子裡!我二人如今深陷牢籠,然只有一人可逃出生天。此人非你不可,草原一切事務便交於你了!

阿部敦!聽令!若是你能安全返回草原,你便是下一任草原之主。我冒頓將草原千萬百姓,便交給你了。還望你能遵守諾言,不忘草原子民之託,早日擺脫北燕的束縛。冒頓在此謝過你了!”冒頓說著便要跪地拜謝阿部敦,驚的阿部敦連連後退。

“不!不可!首領此事太過重大!阿部敦難以服眾,不敢從命!草原首領之事太過重大,阿部敦幾斤幾兩心中有數。若是草原交於我手,恐怕將不復存在。首領膝下子嗣眾多,阿部敦願助眾公子一臂之力,不敢有覬覦之心。還請首領三思!

不對呀首領!首領依然健在,怎可傳位於他人!阿部敦相首領保證,若是此間死一人,必是我阿部敦!還請首領相信阿部敦!”阿部敦急忙跪地一臉的不可置通道。

阿部敦看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實則心細如髮。從他所說便能看出來,常年跟隨冒頓已經揣摩透了心思。冒頓為何如此寄託阿部敦,恐怕他自已也說不清。也許是真的想讓阿部敦返回草原為王,也許此刻也在試探阿部敦的忠誠。

若此刻阿部敦真的答應此事,冒頓恐怕會橫生殺心,棄卒保帥之用。很可惜,阿部敦太過忠勇。讓冒頓一時恍惚,又帶有一絲愧意。如此忠誠勇士,跟隨自已多年,怎麼自已會突然對其發難?難道生死存亡之際,自已也變得如此自私不成?

“阿部敦!聽我一言!眼下若是帶我出逃,你無論如何也走不出燕都!若是你一人出逃,還有一線希望。既然如此忠心,你不願坐草原之主。也罷!不勉強!但你若能重返草原,一定要接替我的志願呀。你我不能都死在此地!”冒頓一臉愧不難當對其鄭重說道。

“不!要死一起死,能與首領死在一起是阿部敦的殊榮,阿部敦寧死也不做逃兵!我阿部敦若是連首領也保護不了,有何臉面對草原子民!”阿部敦堅定不移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

“嗨!誰讓你做逃兵了?讓你返回草原有大用,那個要同一起死!”冒頓一臉無語生氣的直跺腳。

“那,,首領這是何意?還請首領明言,阿部敦愚鈍!”阿部敦一臉茫然疑惑的問道。

“附耳上來,小心隔牆有耳!”

冒頓在阿部敦耳邊低語不止,阿部敦神情忽明忽暗。直到冒頓說完,阿部敦才臉上帶點喜色。對著冒頓鄭重一拜,冒頓緊握阿部敦的雙手。兩人如生死離別一般,久久沒有鬆手也未說話。一切皆在不言中,一切亦在其中。

黃昏時分阿部敦又找見那名小吏,兩人相約醉仙樓中。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小吏已是邁不動腳步。阿部敦攙扶其回鴻臚院,藉故一小解而遁走。小吏晃晃悠悠多時未見其人,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只一人返回住所。

此刻的阿部敦帶著在酒樓中準備好的盤纏,身輕如燕般,風風火火趕在城門關閉之際,出燕都而去!守城的右營並無外加阻攔,讓其大搖大擺走出城門。出了城門,阿部敦一刻懸著的心才放下。一路上左顧右盼,不敢有絲毫懈怠。慢慢的消失在寒風刺骨的黑夜之中。

待阿部敦出了都城之後,禁衛一人火速前往王宮稟告。燕王依舊如此繁忙,天色一暗還在挑燈夜讀。明城雖被內侍帶進殿前,卻不敢發一聲打擾之。燈火搖曳照耀著燕王疲憊的身軀,一時讓明城有些感同身受。

“冒頓有何動靜?”燕王批閱完手中奏摺後,停下手中筆問道。

“啟稟大王!冒頓還在鴻臚院中,只是其屬下阿部敦已出都城。”明城上前一拜回曰。

“哈哈!明城你說說冒頓會在草原行兵嘛?他有這個膽量嘛?”燕王並無一點生氣的樣子,好像還挺興奮的。

“臣猜想!十之有八,冒頓此是讓下屬阿部敦返回草原舉兵伐燕。”明城不敢有隱瞞直言道。

“這就對嘍!這才是冒頓的性格!不弄出點動靜就不是他冒頓了!井底之蛙而已,彈丸之地也敢與上邦大國興風作浪。自尋死路罷了。你猜測,阿部敦幾日可返草原?”

“臣猜測。若是阿部敦走遼東必過三鎮十屯,路途艱險不可行呀。若是入冀州直插漠北,五日可入草原。”明城低頭思索片刻回道。

“五日?若是召集草原各部,還得幾日。孤料想十日之內,草原必起兵!連年災禍冒頓連年上書哭窮,豈不知國庫空虛。孤已免去草原三年賦稅,且不算賑災所撥物品。奈何還是不滿足呀!這一次,孤要讓他連本帶息全吐出來。怎樣!明城有信心替孤打贏這一仗嗎?你小子,陽明城那一仗馬馬虎虎湊合吧。這一仗,可得好好打!”燕王咬牙切齒道,突計上心頭對明城問道。

“我?我行嗎?大王臣並無領兵經驗呀?我大燕武將何其多,不缺我一人吧。”明城指著自已不相信的問道。

“誰說讓你領兵了?遼東自有雄兵數萬,還輪不到你來統領。打仗不用兵,不是你小子的擅長嘛。”

燕王低頭輕笑幾聲,弄的明城面紅耳赤。心說打人不打臉,燕王這是專揭人傷疤呀。不過兩人猜測不錯,阿部敦五日後返回草原。又用了三日集結八萬之眾,行兵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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