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送爽落花時節,燕王華誕將至,燕都一派風光無限。城中熱鬧非凡,商賈雲集百官進賀,各國均有使者來賀。前門街市比以往熱鬧幾倍有餘,各樓酒肆客棧早已人滿。

明城這幾日隨世子進學,百無聊賴,十分枯燥乏味。楊浦名為世家名流文壇大儒,實則古板至極。世子一切學業盡歸一人,稍有懈怠便有責罰,當然了責罰全加之明城之身。明城是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混出點名堂。整日挨訓不說,還得替人受罪。

幾日相處,明城看明白了,慕容羽妥妥一個二世祖。驕縱跋扈整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輕文重武只要是文章一挨準頭疼。為這些明城不知替他捱了多少責罰,慕容羽依舊我行我素。明城只能在心裡叫苦連天,只等燕王華誕來臨休沐幾日,再想些辦法跳出這火坑。

“燕王華誕將至,今日授課完畢,當休沐三日,普天同慶之。”楊浦手著書籍,一手輕握戒尺。進學之前,悠悠一聲。

“謹遵先生教誨。”慕容羽明城趕緊起身行禮。

“今日所講三綱五常,三綱謂曰:父為子綱,君為臣綱,夫為妻綱。五常謂曰:仁義禮智信。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婦婦,君為上臣為下,父為尊子為從,夫為右婦為左。此為天理迴圈,綱常之首皆不可逾越。

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此為我輩讀書人之氣節,倘若無此氣節縱使千古流民,也不過一朽木耳。”楊浦搖頭晃腦,戒尺輕拍左手,一言一頓,陶醉其中。

“嘿嘿。我既是臣又是子,豈不是比別人憋屈。”慕容羽眼神迷糊,輕輕對明城嘆道。

“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羨慕殿下,殿下倒好覺得憋屈。傷透了我們這些貧苦百姓的心呀,真是沒天理。”明城白眼一翻,譏諷連連。

“誰願意做世子誰來做,我是受夠了。終日困在王宮,連大氣都不能生喘。貧苦百姓有什麼不好,最起碼比我自由吧。不對呀,你算貧苦百姓嗎?”

慕容羽人如其名,生來就是金絲之羽。錦衣玉食含苞待骨,哪曾知人間疾苦。這就是這隻金絲羽,時常盼望著飛出籠中,馳騁藍天白雲之間?籠中鳥,溫室花,待展望,待寒冬,終不似人間煉獄!

“好呀。來世咱倆換換,我當世子,你當百姓?”明城不知是安慰慕容羽還是安慰自己?

“好。說定了。”

慕容羽此刻昏昏欲睡,聽到明城如此安慰,不由大叫一聲好。楊浦臉色陰沉,手握戒尺走到兩人桌前。

“授課期間隨意喧譁,伸手。”

楊浦對著二人一頓訓斥,又讓明城伸出手來。啪啪啪,三下結結實實的落在明城手心。明城頓時不悅?忍了這些時日,還真當我是頑童了,如慕容羽所說,真是受夠了!

“先生!弟子之時沉思先生所講,弟子有些問題還是不明白,不知先生能否替弟子解惑。”

“哦?有何不懂的?”

“依先生所說君為上臣為下,父為尊子為從。如果明知王上所做之事是錯的,難道身為臣子不能糾錯?難道要任王上一意孤行?倘若致國運不測,是君的錯還是臣的錯?

再比如父親所做一切,兒子都應遵從。倘若其父枉法觸刑,兒子也樣盲目從之?倘若二人皆因此喪命,那父為尊豈不是荒謬,子又當何為?”明城一連多問,發洩著這幾日的怒火。旁邊的慕容羽眼睛都看直了,就差拍手叫好。

“哼。豎子直言不足以論耳,古之先賢聖語,豈是汝能墨染。巧言如簧行徑乖張,你已離經叛道。學業若不能循規蹈矩,終被千夫所指。”楊浦氣得渾身顫抖,一聲聲怒斥傳入兩人耳中。

“先生此言差矣,聖人有云不恥下問。弟子不過是與先生探討辯學,先生不懂就說不懂,怎能隨意給弟子扣上離經叛道的帽子!”明城深知這些世家名流嘴臉醜惡,一肚子的男盜女娼,什麼事到他們嘴裡全變味了。

“我不懂!!老夫研學五十餘載,今日竟被汝子取笑。來來來,你來授課,老夫也聽聽你的高見遠文。”楊浦氣的直上躥下跳,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明城。

“弟子確有不同見解,既然先生要我說,弟子也不好推託。弟子所見:君為臣綱,君不正,臣投他國。國為民綱,國不正,民起攻之。父為子綱,父不慈,子奔他鄉。子為父望,子不正,大義滅親。夫為妻綱,夫不正,妻可改嫁。妻為夫助,妻不賢,夫則休之。”明城一臉正色,不卑不亢一字一頓說道。

“你,,,你,,狂妄!離經叛道無君無父之輩!老夫教學五十餘載,從未見過如此大逆不道,真是欺師滅祖呀!老夫,,,老夫教不了!!”楊浦拂袖而去,被明城氣的都快冒煙了,一肚子的學問硬是憋在肚子說不出口。

“快走!傻站著幹嘛!老傢伙給父王告狀去了,你就站在此地等著龍顏震怒呀!走呀!”慕容羽暗叫不好,看著明城傻呆呆的愣住,拖著明城胳膊直奔堂外。

草木堂上下共三層,王宮貴人也只能止步於一層。明城與世子這些時日進學,從未上過二層。世子原本想拉著明城逃出王宮,回身一想恐怕不妥。無令出宮乃大忌,倘若數罪併罰得不償失。去而復返,悄悄帶著明城走上三樓。

三樓乃草木堂之本,曾經的草木早已殘破不堪,只剩下這一層的記錄拓本。

“好傢伙。草木堂還有這般地方?兵法戰策,人文土地,軍情軍報,還有各地官員詳細資料!我現在相信當年的草木堂是多麼的可怕了!真是,,大手筆呀。”明城走向書架一本本翻閱,心中驚歎連連。

“這些都是舊黃曆了!所記錄的人或事早就過時了,父王卻不願銷燬,還當禁地一般供起來。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些記錄隨便洩露一件,小命不保。”慕容羽隨意一瞥,也沒感覺有多驚訝的,隨即一想提醒道。

“明白。明白。天家密事隱晦說出去不得牽連無辜!看來世子不是第一次來此呀?”明城點頭稱是,這哪敢說出去。王家秘密機構專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洩露?就是看一眼都得腦袋搬家。明城趕緊放下書籍,湊到世子身側。

“這地方呀。從父王第一揍我,就成我藏身的好地方。嘿嘿。有一次父王發怒,嚇得我東躲西藏,便到了此處躲藏。整整一日,王宮都快被翻了一遍就是無人敢到此處。唉。那是王祖母還健在,天黑後我便偷偷溜進祖母宮中,才堪堪躲過一劫。”慕容羽眉飛色舞般,講起曾經的過往,提到祖母時眼睛略帶淚珠。

“哦。是在下拖累殿下了,這會可沒人護著你了。”明城委身一躬歉意十分。

“算了吧。我也挺厭惡楊浦此人,這些年我整治了多少他這樣的。早看他不爽了世家門閥清流名士,我呸。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小子可以呀。比我整人的手段高多了,你能與先生對吟,還氣的先生暴跳如雷。果然讀書人的彎彎繞繞,藏了一肚子呀。”慕容羽擺擺手,對其誇讚連連。

“呵呵。你不懂。他們這些自詡清流聖賢正統,眼裡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文人相輕,輕的不過其他流派文理。對付這種人就得如此不按常理,打他個措手不及。”明城尷尬一笑,自己可沒那麼多彎彎繞,都是被逼得呀。

金鑾殿中燕王因華誕將至,留下幾部大員商討事宜。內侍們慌慌張張前來,都不敢上前只得來回徘徊跺腳連連。

“大王不好了,世子與伴讀將少師楊浦大人氣走了。”終有一人恐事大,心一橫顫顫巍巍,硬著頭皮上前稟報。

“什麼!逆子呀!來人把二人押過來,幾日不管教反了!”燕王暴怒竟下令捉拿二人。

“大王息怒呀。這會不關世子的事,都是那伴讀惹的禍呀。殿下這些時日從無惹事呀。”內侍一聽趕緊下跪,替慕容羽求饒,直說與殿下無關。

“哦?傳世子起注官進殿。”

燕王質疑一聲,心中不信內侍所言,命世子起注官進殿問話,起注官乃是記錄世子言行舉止,起居飲食大小各事。起注官不多時便慌張進殿,將今日世子進學所記文字呈於燕王。

“荒謬!離經叛道,大逆不道,背典忘祖,欺師滅祖呀!來人,將世子伴讀打入刑獄,此子背典忘祖已誤入歧途,罷免官職秋後處決。”燕王看著起居注,眼神猙獰雙手氣的直抖。

“大王息怒呀。伴讀明城此人出身山野,言行舉止多有不慎。還請大王三思呀。”殿下眾官員還在雲裡霧裡,不知發生何事。兵部尚書李牧搶先一步跪地替明城求饒,兵部可是看著明城一步步走到今日,怎能冷眼旁觀。

“是呀大王。明城乃有功之臣,世家門閥和他之間糾紛,世人皆知。少年郎年輕氣盛,怕是聽得風吹草動,對世家名流懷恨在心。終是年少無知呀。大王萬不可輕易處決,恐讓天下軍士寒心呀。”

京畿衛戍右營統領趙沉,也隨李牧跪身求饒。趙沉乃鐵桿燕山衛出身,對世家是半分好感也無。倒是對明城這樣的人惺惺相惜,曾直言這小子要是我趙家之子該多好。趙沉一言雙關,既表明了世家搶了明城的功勞,又提醒燕王切莫卸磨殺驢呀。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大王三思呀。”

兩人跪拜叩首三呼,其他眾大臣面面相覷。兩人各朝身後一眾官員眼神一遞,身後官員立時心領神會。

“大王息怒,大王三思。”

“眾愛卿平身。孤就看著眾愛卿的面子赦免其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赦。就命他跪於神武門外,何時知錯認錯再行定奪。”

燕王深吸一口氣,終是沒有說出明城如何數典忘祖。又回身一想此人確是有功之臣,加之世族大領其功。燕王聽進去趙沉之語,也怕落個卸磨殺驢的名聲。迴心一想不能輕易饒了他,便讓其跪於神武門外好好反思。

神武門外寒風凜冽,明城跪於神武門外。飢寒交迫身體搖曳不定,官員零丁往來無不側目而視。明城恨呀,都怪自己輕信世子。世子直言燕王火氣大,來得快去的也快。兩人剛過午時,慕容羽便嚷嚷著肚子餓要進食。明城也是大意呀,人家是父子呀,他是臣子呀怎會一樣處之。這不二人剛下樓,自己就被禁衛押送神武門外,被抓之時明城依稀看到慕容羽的笑臉。

“又被算計了?日日防賊還是防不勝防呀。大意了!”

明城此時直拍腦門,直說大意了又著了慕容羽的道。他不知道的是,確實大意了,差一點就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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