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站起來嘛?”

慕容羽帶眾人走後,楊三郎看了一眼明城。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事。皮外傷不妨事。不知大人如何稱呼,日後定當登門拜謝。”明城緩緩起身,顫顫巍巍的施禮。

“楊三郎。楊家部曲現咱領中郎將一職,感謝的話免了。我不過也是奉命而來。”楊三郎始終面無表情,就這樣冷聲細語。

“原來是中郎將大人呀。參見楊大人。不知大人是奉誰的命而來?這個世子又如何與在下結怨呀。在下實屬不知情。”明城驚慌又是一拜,忍不住的又問道。

“具體何事在下也不知曉,只知郡主差我前來相救你。”楊三郎知無不言。

“郡主?是婉兒郡主嗎?”

“不是?所託並非人婉兒郡主,乃是文月郡主,世子長姐。嗯?你既認識婉兒郡主?那此事便不難猜測了,世子從小便對幾位年幼的郡主多有疼愛。好好思量思量吧。”楊三郎搖了搖頭,隨即給出了準確的答覆。

“原來如此。感謝大人提點一二,聽大人一席話讓在下茅塞頓開呀!”

明城恍然大悟。自己在陽明城時確實與婉兒多有爭鬥,甚至惡語傷人。恐怕郡主心生委屈,這才招此橫禍。怪自己呀,當初沒有聽王勇的話呀。王勇當初對自己多有提醒,是自己從不顧忌上下尊卑之微呀。大意了,皇家臉面不容侵犯。

“明城你沒事吧。屬下王勇參見中郎將。”王勇從一開始便沒有走多遠,一直默默守在遠處。一切都看在眼裡,直到世子離去,才敢靠近。

“嗯。王勇!我知道你。這趟差事辦的不錯,功勞不小吶。哼,世族這兩天可是有點冒頭了。不過放心你們得功勞最大,衛所已經在擬定嘉獎了。”楊三郎看到王勇現身,才臉色略微有了表情。不住的讚歎道。

“大人言重了,在下不過是行護衛之責。功勞都是他的,在下受之有愧。真的感謝大人前來搭救,否則在下便有失職之過。”王勇說著便指向明城。意思很明確,他的職責便是保護明城一路無恙。

“他?我倒是聽說了不少傳聞,不過是孱弱書生一個,倒是與世族那幫偽君子一般投其所好。”

楊三郎看著明城,沒有任何拐彎的意思,直言自己心中不悅。

明城此刻才明白,為啥看到自己就是一臉冷冰冰的,看到王勇又換了副面孔。看來士族門閥與燕山老卒水火不容呀,自己以後還是得中間把握好分寸呀。別哪天一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了。

“大人誤會了。在下與世族毫無瓜葛,陽明城一事,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陽明城一戰在下也曾奮勇殺敵,實不願與世族文流相提並論。在下既已入禁軍便不會與燕山老營抹黑!”

明城極力與世族撇清關係,鄭重其事的說道。王勇也在一旁點頭稱是,令楊三郎一時語塞。

“他???上陣殺敵?哈哈。笑話。小子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腰?”楊三郎停頓過後,便是一臉的譏笑。

“大人。此事屬下可作證,此人殺敵十餘人傷敵無數。陽明城城防營呈於兵部的戰報中也曾詳細記錄此事。”王勇鄭重其事的回道。

“哦?莫不是我看走眼,小瞧這小子了?既然已入禁衛便是自己人,自當不會對你有隔閡。來日方長先進城為好,王勇人你帶著還是我帶走?”楊三郎看明城的眼神稍微有點,不過還是留有一絲的疑慮。

“大人還是我帶著吧,畢竟他與禁衛營的兄弟相熟,照顧起來也方便。”王勇一手攙起明城,一邊回道。

“也好。走吧一起入城。”

楊三郎大手一揮,士卒紛紛上馬,整齊劃一不留一絲痕跡。王勇忙著攙扶明城上馬,又怕明城傷的太重無法駕馬;便同乘一匹馬,跟著隊伍緩緩進城。

明城做夢也沒想到,第一次入燕都便是這副模樣。自己心心念唸的燕都呀,繁華落盡喧譁熱鬧與自己格格不入呀。騎在馬背上便如酩酊大醉一般,時醒時迷根本就無從享受眼前的景象。

“兄弟。你終於醒了呀。。。可嚇死哥哥了。”明城睜眼的一瞬間便看到王五,王五一臉高興。

“王大哥。又見面了,唉,小弟這副模樣讓你看笑話了。”明城對王五打了招呼,一臉的不好意思。

“別說了。安心養傷。日後當差可得小心行事呀,再不可如山野莽夫一般。”

王五也略有耳聞此事,但同情歸同情主次還需分明。不由的提醒一下,畢竟日後還得一起當差,別再因為魯莽行事,惹禍上身。

“嗯。經此一事我知道。日後會謹言慎行。”明城點了點頭。

“幸虧沒傷到骨頭,這幾日你就在衛所安心養傷。”王五這才安心的點點頭說道。

“王大哥?我此刻是到了燕王城嘛?其他兄弟呢?”明城看著房間空蕩蕩的,不由開口問道。

“哦。兄弟們進宮當值還需些時日,老大忙著給你入營造冊。禁軍衛所離王城不遠,你不可隨意走動。這些時日右營換防京都,多有不便。等你身份入冊,腰牌下來了就好了。”王五深知明城嚮往燕都繁華,還是提醒他不可輕易走動。

“嗯。可惜了。不能一覽燕王城的絕世風光,還真讓人心癢癢。對了。王大哥此我等早入城,陽明城的封賞如何了?”明城感嘆道,忽又想起了禁衛的兄弟早已入燕都,對他們的封賞肯定不小。

“世族各部官員仗著功勞,這幾日在朝堂上有些冒過頭了,兵部一直壓著此事。估摸著等你與老大回京才會另行封賞,絕不能讓世族撿了便宜。兄弟呀。我們可都是跟你沾光了。哈哈”王五哈哈一笑,感謝明城道。

“王大哥見外了不是,自家兄弟說遠。寒軍夜襲陽明城,要不是眾位弟兄拼死殺敵,哪有今日的明城。”明城連忙說道,都是一家人何來沾光一說,要說沾光是自己沾了兄弟們的光呀。

“你小子。嘿嘿。這嘴上功夫還是如此了得。不過你和那袁姓老頭隻身闖敵營的事,已傳遍燕都。恐怕都是世族搗的鬼。哼,他們穿的越是邪乎,兵部越是謹慎從之。不過你放心,既已入了禁衛;兵部大員不會讓世族的陰謀得逞,此一役你才是當之無愧的頭號功臣。”王五開始還是樂呵呵的,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把世族抽筋拔骨。

“王大哥無需生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和世族本就不是一路人,無需為此事傷身。”

明城寬慰了幾句,又與王五聊了聊燕都風貌人情。兩人相談甚歡,一直到深夜才安安入睡。明城唯一不知道是此事確實因婉兒起,確不是婉兒為之,以至於日後看婉兒的眼神都有所不同。

燕王都內王城封禁,楊三郎才堪堪離去。抬頭看看天空感慨道,月明星稀百鳥歸巢只是人未還。這些年楊家過得憋屈呀,家主生死不明,部曲苟延殘喘,只靠郡主一婦人如何重振楊家雄風。

楊三郎不過是楊家部曲一員,當年被家主楊鎮虎在戰場所收留。那些年跟隨家主南征北戰,攻城略地無往不勝,才換回如今的楊家。好景不長才幾年光陰,家主征戰一去不復返,家道中落。楊家部曲靠著郡主的餘暉,才堪堪不至於流落街頭。

中郎將一職看似位高權重,實則華而無實。中郎將下設左右二郎將,真正論起來實權都在左右郎將之手。王城禁衛何等之重,怎會交於一人之手。中郎將一職兩三年便有接替,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如今已是三年之末,日後該何去何從,楊家一眾又該何去何從。不由的回想起今日與郡主的對話。

“屬下參見郡主。”

“起來吧。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郡主。世子下手不輕,不過人沒什麼大事,休養幾日便無事。”

“嗯。我那弟弟蠻橫慣了,倒是對兄弟姊妹關愛有加。不過此事你得爛到肚子裡,不許告訴任何人。”

“屬下明白。已叮囑下屬爛於心中,不過就怕那小子不識趣。”

“放心。敢隻身入敵營的主,必定是個聰明人。此事你辦的不錯,辛苦了。也算我欠你個人情。”文月郡主擺擺手示意楊三郎可以退下了。

“郡主。小人斗膽問一句,郡主何時歸家?”楊三郎慢慢退去,但心有疑慮停下腳步,輕聲相問。

“家???呵呵。楊大人,你的家人身在何方?”郡主不答反問道。

“屬下願世代效忠楊家,效忠郡主。”楊三郎立刻跪拜,以示決心。

“家主戰死沙場,我早已是孤魂野鬼。如何撐的起楊氏大旗,如今心如死灰只願早日隨將軍離去。”文月郡主聲音低沉,淚眼欲滴。

“不,不,,不是的。將軍天資卓越,豈會輕易消亡。他只是失蹤了,將軍屍首一日未見,楊家便一日不會散。”楊三郎悲痛欲絕,固執的不願相信,心中唯一的希望不願熄滅。

“楊三郎你醒醒吧。八年了!我們無時無刻都在做夢,夢想著他終有一日歸來。可現實呢?他死了。我們都知道結果,可就是無人願意相信。這八年我無不以淚洗面,每日佛堂祈禱,可又有何用。

楊家?終會消散。你我也一樣。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還得活著。我也是最近從婉兒哪裡,才想明白這個道理。楊家部曲何去何從,你為他們想過嗎?你又該何去何從,為自己想過嘛?難道還要守著這份如塵煙一般縹緲的榮耀?

你問過他們願意嗎?問過自己願意嘛?永遠活在別人的影子下,你心裡就沒有一絲為自己遺憾過?能否為自己而活,哪怕一天也好。”文月郡主愈說愈烈,激動萬分,恐怕也正是為自己不甘,為所有如自己一樣的人不甘落淚。

“郡主所言,屬下不懂,也不願去懂。在下只知忠心報國,捨身護主。既然郡主不願歸家,屬下不敢強求。屬下就帶著楊家部曲等著家主歸來,終有一日楊家還是從前那個威名赫赫的楊家。”楊三郎此刻拼命搖頭,心中所學與所聽相背,令他心神久久不能平復。

“你呀!和婉兒說我一樣:死腦筋一個。罷了罷了!年後你中郎將任職已滿,便帶著楊家部曲去兗州邊境鎮守,不是要等家主歸來嗎?那就去找吧!”文月雖心中不悅,但是看到如此忠誠下屬,屬實不忍心冷眼旁觀他們流落分散。

“謝郡主開恩。”楊三郎感激不盡,跪拜離去。

文月郡主看著楊三郎堅毅的背影,曾幾何時自己何嘗與他們不一樣,彷彿看到了自己,看到家主歸來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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