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佈局
馬薇在顧謙沉思的時候不打擾，待他回過神來，才問去哪裡。
“當然去吃飯，你不餓我都餓了。”顧謙笑道。
兩人離開咖啡屋，顧謙進入一家藥店買了兩個口罩，一人用一個，又去衣帽店買了兩個帽子和兩套衣服，直接在裡面換了衣服出來。
找了個小賣部買了一張卡，這時手機卡還沒有實名制，不難買。
十幾分鍾後，兩人從一個菜市場邊公廁走出來，已經換回原來的衣服，最後從菜市場另一頭出來。
買了一個新手機，找到一家粵菜館，要了一個小包間。
一路上，馬薇一直沒有說話，顧謙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沒有過問阻止，甚至兩人還扮起母子。
到了這個時候，馬薇才問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又做了什麼？”
“我要買手機卡，不想讓人知道。”
“一張卡而已，有必要那麼謹慎嗎？反正又不記名。”馬薇皺眉道。
她現在還心疼那兩套新衣服，太敗家。
顧謙嘆息道：“你也知道我們處境之艱難，必須要破局，不然老爸準備的那些保命合同，將會是我們的催命符。”
“微微姐，說實在的，到了現在，我都不知道他陷入昏睡，這到底是意外還是陰謀。”
顧謙皺起眉頭，說出自己的猜測。
“因為，老爸變成植物人才最符合幕後黑手的利益——死了的顧海可能激怒旁觀者，也必定有官方入場；而健康活著也不好，憑藉他的音樂能力，現在都能搭上一些稍微有點地位的人了，以後結交大人物幾乎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到時提上那麼一嘴很麻煩。”
“要知道，大人物認真辦事，幾乎沒有辦不成的。何況，這件事經手人那麼多，對於我們來說迷霧重重，對於大人物來說輕而易舉。”
顧謙最後總結道：“同樣的道理，如果我們不小心一點，大人物要查這張手機卡，很快就能知道我們的存在。”
馬薇眉毛挑挑，道：“有那麼厲害？”
“從一個手機卡號碼，他們就很快知道這張卡從哪家店鋪賣給個人，根據時間，找一找附近的攝像頭，一路追蹤，總有一張正臉的鏡頭，要是能拍到汽車車牌就更加確定。不知道公交車有沒有攝像頭，如果嫌疑人上去，基本上樣貌就能確認，身份也就水落石出。”
馬薇聽的一愣一愣，心中感慨，既然大人物那麼厲害，犧牲一套衣服也是應該的。
說了那麼多，她也知道顧謙想透過打電話做一些事，對面還能動用大關係的人物，甚至就是大人物。
她有一些擔憂，她不知道顧謙怎麼知道大人物號碼，又從哪裡知道，最後怎麼挑動對方入場。
她只是知道，她沒有辦法破局，那就不要質疑破局的人，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
四月娛樂是一家剛剛成立兩年的娛樂公司，全公司的藝人只有五個，三女兩男
然而，就這麼一個小公司，火了。
說具體一點，就是其中一對男女，因為演了一部校園劇，一個演男主，一個演女主。
這部劇很窮，是老闆和另一家小公司合作的成品。對家的女二和男二表現一般般，不給觀眾留下太深刻印象。
眼看四月娛樂就要起飛，女老闆林紅瑤自然意氣風發。
然而，天降橫禍，前天六歲的女兒被綁架了，匪徒要錢兩千萬。
晴天霹靂，把她砸懵了。
兩千萬，她哪裡有那麼多錢？
電視劇現在還播放第一輪，賣得並不貴，也不是大衛視，只有一千萬出頭，真正能分到手也才五百萬，扣除本錢，這一輪真正賺的也就兩百萬。
由於劇火了，第二輪應該落入五大巨頭衛視其中一家，價錢大概兩千萬，她的公司能分一千萬。
幾輪下來，真能賺個兩三千萬。
接上十個八個廣告，又是兩三千萬。
有了錢就能招兵買馬，公司也從一個小公司變成一個二流末尾公司。
能直接跳過三流公司資歷，很厲害了，這主要得益於男女主太火了。
然而，想要實現這一切，這都要等半年以後了，而且也可能永遠實現不了。
綁匪說了，要五天之內拿出兩千萬。
這就等於逼她去借，先不說能不能借到，就算借到，也是提前消費，挖她根基。
她不傻，如果是真正的純粹匪徒，要個幾百萬就差不多了，哪怕再貪心，也不會超過一千萬。
因為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像一個有兩千萬的人，逼她拿那麼多，她只能去借，借的人多了，時間多了，知道的人也多，驚動警方的機會也多，完全得不償失。
所以，她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的綁架案，這是逼她退圈。
她不知道對方是誰，她卻知道對方對她很瞭解，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對方眼中。
這兩天，她手中籌集了一千萬。
公司原來的幾十萬，加上電視劇五百多萬，共六百萬。
幾個藝人簽約幾個廣告，又去商演，也有兩百萬。
她把房子抵押出去，丈夫那邊也有幾十萬，又是兩百萬。
剩下的一千萬，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公司不是她一個人的，這樣動用公款，要是補不回來，下場會很慘。
她也不敢報警，甚至在外人面前還強顏歡笑，就怕一不小心給人懷疑，女兒就沒了。
現在，夫妻兩人在辦公室，大眼瞪小眼，都不說話。
桌上一堆電視劇邀請劇本也沒有心情看，看了也沒有意義，幾十萬的片酬，作用不大。
這時，林紅瑤手機有簡訊提醒，這是一個陌生號碼，開啟一看裡面內容，內容不長。
【林女士，想救你女兒嗎？想的話回資訊！】
夫妻兩人對望一眼，丈夫郭玉嘉說道：“我們還是先去吃飯。”
之前已經發生一次這樣的試探，然後夫妻還以為是真的有救星，結果被對方一陣警告。
對方的毒辣真不一般，不但不讓夫妻求援，那些懷疑關心的人，也逼得他們自己去解釋應對，想辦法圓謊。
林紅瑤道：“現在我沒有胃口。”
“不管怎樣，飯還是要吃的。”郭玉嘉拍拍她的肩膀。
林紅瑤嘆氣，收起手機，下了樓，開車出去，隨便找一個粵菜館，進入一個包間。
關好門，待菜上完後。
林紅瑤潸然淚下，不能自已。
幾分鐘後，她收拾情緒，咬咬牙道：“我們沒有退路，錢也還在我們手裡。他們的底線是不能找警察，我們的底線是小包子的安全。”
從一開始夫妻就知道，這不是一起普通的綁架案，綁匪也不敢過分逼迫。
事情曝光，任何一個利益關係公司，任何一個接觸過的公司都可能被查。
只要一旦發生這樣的事，對方這種手段打擊競爭公司的成本會高出太多。
這種大事，警察也不是擺設的。
於是，對於簡訊，她還是敢回的。
她也在賭，發這個簡訊的人不是綁匪一方。
某種角度來講，現在夫妻倆做什麼都是錯的，也同樣的，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自然想救，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