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和我媽媽熟嗎?你知道她……”

“別叫我阿姨,我不過大你10幾歲,以後叫我姐姐,記住了嗎?”

女人眉眼中盡是笑意,對韓東景展露著極大的歡迎。她拿起一個裝滿彩色糖果的盤子,放在韓東景面前的桌上,“來吧,吃一些。”

韓東景搖頭,“我不吃這個。”

女人顯得有點吃驚,微張的嘴巴上下輕抿了幾下,又恢復了一貫的輕柔淺笑。

“我女兒最愛吃糖,小孩子都愛吃。看來你已經不是孩子了。”

韓東景皺眉,覺得面前的女人雖然和善,但並不聰明。

他已經15歲,初三,1米80的個子,除了臉上還有些稚氣,身形體量都和成人無異,怎麼可能還是個孩子。

“姐姐和你媽媽很熟,她的事我都知道,坐下來,跟你慢慢說。”

女人伸出手臂,把手放在韓東景的肩頭,將他的身子輕輕按下,他順勢坐在一個非常柔軟的沙發上,整個人都陷進去。

他想撐著什麼把身子直起來,但沙發墊子軟得沒骨頭,越是壓著,就陷得越深,他嘗試了幾次,只能放棄,就那樣半躺在上面,保持著有些仰望的姿勢,和女人對話。

“她真的去深圳了嗎?和一個男人?”

“嗯,她有家,那個男人也有家,不過那個老闆說會為了你媽媽離婚,所以她很快也會和你爸爸離婚的。”

韓東景攥緊了拳頭,咬著牙說,“不可能,我媽不是那樣的人。”

“那樣的人是哪樣的人呢?這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事都能發生,你只是太小,沒有見過罷了。”

“我瞭解我媽媽。她愛我,愛我爸爸,愛我們的家!”

女人把食指放在嘴邊搖了搖,明確地表示否定,但並沒有絲毫輕蔑,彷彿她的態度非常公正客觀,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你瞭解你媽媽,可是你不瞭解女人。你跟姐姐說說,什麼是女人?”

韓東景緊抿嘴唇,想了半天,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女人有兩種,一種是愚蠢的,另一種也是愚蠢的。只是愚蠢的方式不同。”

韓東景抬頭,視線剛好落在她的下巴,那尖銳處微微翹起,像一個鉤子,讓她的話聽起來也有些鋒利。

“一種愚蠢是認命,另一種愚蠢是不認命,你媽媽屬於後一種。可女人太渺小了,想逆天改命,必須要依附於男人。”

“我爸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們都可以讓她依靠,讓她依附。”

“不,寶貝,你們不是男人,你們是她的平凡,她的命,是她要費力掙脫的枷鎖,是她追求夢想的障礙。”

韓東景感覺自已要把牙咬碎了。

這個女人說話的聲音雖然溫柔似水,吐出的文字既不粗鄙也不瑣碎,但就是讓他覺得莫名地痛恨,比那些長舌婦嘮叨的閒話還要讓他痛恨。

他有種想站起來,打她一拳的衝動,但她的笑容依然那麼溫和有禮,能將其面目破壞的,不是瘋子就是野蠻人,而他不是。

他只是一個被媽媽拋棄的,即將失去完整家庭的孩子。

“寶貝,你不要怕,你現在的恐懼,是因為無知,等你瞭解過女人,品嚐過女人,自然就能理解,能接納了。”

女人貼著他的身體坐下,沙發很短很窄,兩人並排坐著有些擁擠。

韓東景想把身子挪開,可還沒等動作,女人的懷抱已經迎面而來。

女人再自然不過地抱著他,用靈巧的手指撫弄他的頭髮,身上散發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初聞是花香,然後是果香,濃郁的芳香裡還夾雜著隱隱的檀香,好像頭被向下按進一個巨大的花蕊裡,一時呼吸困難,頭昏目眩。

韓東景推開她,掙扎著起身,脖頸到耳後處只覺燥熱難耐。

他甩甩頭,想讓自已清醒一些,可不知是不是最近沒怎麼吃飯,夜夜失眠的緣故,腦中突然一片炫目的光纜交錯,眼前的一切圖景都消失不見,只剩幾處巨大的光圈忽大忽小地閃爍。

等他的視線再能聚焦時,面前的女人竟已全身赤裸站在面前。

她的面板白而細嫩,腰間有一處暗紅色的胎記。兩坨嬌小的白色微微抖動著,似有風在山谷間吹過。

他後退了兩步,閉著眼不敢再看,可卻被一雙手狠狠推到床上。

那力量根本不像是一個柔弱女子可以發出的,果斷而蠻橫,如暗流衝擊著礁石,熔岩頂撞著地殼……

韓東景走出那女人的家門時,腿還在顫抖。

他雖然瘦弱,但他有1米8的身高,110斤的體重,如果他極力反抗,怎麼會被一個如此嬌小的女人壓在身下。

他覺得屈辱而羞愧,已經不知道該去恨誰,該去怨誰了。

女人是貪婪愚蠢的,男人不也是一樣。

媽媽離開時,他沒哭,爸爸嘆息時,他沒哭,街坊鄰里閒言碎語時,他沒哭。

可他現在,終於忍耐不住,淚水決堤而出。

無盡的淚水混合著鼻涕,把他英俊的臉塗抹得骯髒狼狽。

原來這就是罪惡,是讓爸爸羞愧,媽媽貪念的罪惡。現在他也體會到了。

後來,他數次來到女人的家,有時是被女人客氣“邀請”,有時是他不知不覺就走到門口。

女人把他當成一名最有潛力的學生,“教導”他,“啟發”他,用他的身體寫成了一部精彩的教材。

他也不再覺得愧疚,只是憤怒,強烈的不能阻擋的憤怒,如烈火般燒灼,所過之處,皆是廢墟黑煙,再無景色。

“韓東景,學生戴什麼首飾,趕緊給我摘下來!”

高老師瞪著韓東景一直轉著的戒指,以為是青春期的男孩故意耍酷,看著礙眼,讓他趕緊處理掉。

“哦,知道了。”

韓東景當著老高的面,面無表情地摘下戒指,塞進褲兜裡。

他想扔掉,又覺得不妥,腦子裡總是想起那句,“不與女人糾纏。”

這是對他最大的祝福,如果就這樣扔了,會不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再次落入女人的圈套。

於是他決定,把戒指埋起來。連帶著這些骯髒,這些秘密,一起埋進土裡。

韓東景把已經氧化得漆黑的戒指舉起來,看了一眼,然後甩開臂膀,高高地拋起。

一個廢棄的金屬,就這樣被丟擲外牆,滾落到馬路上,被過往的汽車輪轂擠壓、碰撞,一半壓在地裡,一半蹦入空氣,很快全然消失不見。

韓東景舒了一口氣。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輕巧一躍,翻出牆外。

死去了,曾經的我。

我的愛人,予以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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