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勾起的慾望像火蛇一樣糾纏不休,冰冷的水拍打肌膚,如刑罰一般,懲戒著他的起心動念。

10年了,他又能把當初那個女孩幾近擁在懷中。

她的味道好好聞,花香中陣陣甜意,如春天的意象。

她的面板好柔嫩,要用力握住,才能讓指尖在光滑處停留。

她的身體,她的氣息,好像都不曾改變。

像被凍結時間的果子,依然青澀,未被時光薰染成熟。

擦乾身上的水,韓東景光著上身,陷在沙發裡。

他不再抽菸,也很少喝酒,可這既孤單又彷彿重燃希望的時刻,需要排解,或是慶祝。

為了小月,他還是放棄了君子坦蕩的虛名,選擇了刻意接近。

鍾思雨約他見面,他本是一口回絕。

可這女孩激進,把他的微信當成電腦機器,他一句不回,她也能單機輸出成篇的小作文。

從工作家庭,到日常起居,全都交了底。

當然也沒落下江浸月是她家鄰居的資訊。

鍾思雨的這句無關緊要,卻成了他的重要收穫。

他敏感的察覺,小月的上司幫她租房,讓她住在自已對門,不是一種巧合,而是一種安排。

這種因異性間的好感而刻意接近的行為,讓他很不爽。

不爽到,想立即馬上見到那個鍾思陽,與他當面來一場男人間的較量。

但他知道自已的想法很可笑。

好像小月已經屬於他,需要他來佔有,他來守護,他來掌握一樣。

10年前,不顧一切地把她推倒,讓慾望主導關係的模式,已被驗證是一個錯誤。

如果不是他覺得這段愛情不夠坦蕩,不足夠見到陽光,又怎麼會害怕她的家人發現,斷定這種關係會給她帶來麻煩。

如果他當時沒有這麼想,兩人或許就不會錯過。

10年了,他雖不曾有過愛情,也不去觸碰女人,但心境早已不同。

社會的形形色色,生活的紛繁複雜,讓他世故,讓他成熟。

讓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讓他懂得忍耐,能夠等待。

愛情不是他的一廂情願,他和小月的關係,需要解釋,需要修復。

他事業成功,生活富足,可以給她物質上的一切支援。

他愛她,愛到骨髓,只想只念只要她一人,願意傾其所有給她幸福。

可他能給的,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她的答案不是肯定的,那這一切終究是幻想,是徒勞,是一廂情願罷了。

“這菜是你做的嗎?”

“嗯,是啊。”

他回味起幾小時前,在鍾思雨家吃過的那頓飯。

菜一入口,他的大腦就被一股熱流佔領,幾乎要流下淚來。

這個味道,如此熟悉。不可能出自第二人之手。

他強忍著沒有失態,低頭吃著,不說話。

對面那女孩試圖用喋喋不休的閒談,掩蓋剛才那句謊言。

可他已完全聽不見她在說什麼,所有的語言都變成吵鬧的雜音,被他翻湧的思緒,與耳朵隔開。

“真的沒想到,沒有與你正式見面,卻能先吃到你做的飯。”

他的心中有感傷,但更多是喜悅,覺得這是一種幸運,是一種好的暗示。

原本,他答應鐘思雨的邀請,只為兩個目的。

一是看看小月住在哪兒,以後萬一有事,他可以及時幫上。

二是讓鍾思雨死心,順便了解一下鍾思陽,做到心中有數。

可這頓飯,讓他再也不能抑制想見到小月的衝動。

那是10年時間積攢下來的渴望。

火山可以十年如一日地靜默,可一旦地殼運動,暗流洶湧,慾望就即刻變得不可控制,再大的定力也無法制止。

吃完最後一口菜,他匆匆告別,離開了鍾思雨的家。

他不敢在門口多停留,怕小月萬一突然開門,看見他又是驚慌失措,如臨大敵。

但他捨不得就這樣走了,只能在小區裡轉悠。

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起了風變了天,他又回到了小月家樓下。

就像10年前的那個夏夜一樣。

恍惚間,一切重現,如同夢幻。

很晚了,他知道自已該走了,這個時間,小月應該已經在家裡歇下,舒服地躺在床上。

或許在刷劇,或許在聊天,或許已經睡了。

他終於下定決心離開,可卻看到一個瘦弱單薄的身影,在大風中小跑而來。

路燈照亮了她凍得發紅的臉,她紗織的紫色裙子,她緊抱著的纖細手臂。

那一刻,他幾乎確認自已是在做夢。

既然在夢中,就別再顧及了!

於是他一把抓住向他跑來的小月,把她拉進了灌木叢中。

他想把她抱入懷中,激烈地吻她,盡情地撫摸她。

可她冰涼的面板,骨感的肩膀,顫抖的身體,錯亂的鼻息,無一不在點醒他。

這不是夢,這是無比確認的真實。

於是他不敢再靠近,只是用手抓著她的肩膀,留出足夠的距離,讓她不至於落荒而逃。

他怕自已出於愛戀的觸碰,對她來說一種侵犯。

更怕自已一不小心的失控,讓她心生厭惡,再不願聽他多一句的解釋。

“我找過你,等過你,但是你沒有回應。”

他記不清自已到底說了什麼,只是確認了他描述了當年的事實,對他的突然“消失”做了辯白。

他留下了地址和電話,那是從他去年冬天,在飯局上第一次和小月重逢,就準備好了的。

如今終於送了出去。

哪怕留給他的依然是漫長的等待,也算是和她邁近了一步。

他取消了手機的免打擾,把聲音開到最大。

他靜音了全部的群聊和可能會找他的並不重要的人。

只害怕一會兒睡著了,會聽不見資訊,錯過小月可能發來的任何資訊。

雖然他心裡清楚,手機十有八九不會響,但就像今晚竟然會遇見小月一樣,誰知道命運會安排多少個“萬一”呢。

他累了,精神上的亢奮消耗著他,凌晨,徒留倦怠。

韓東景半躺在沙發上,拽過毯子蓋住上身,雙手覆在臉上,試圖嗅到小月肩上殘留的淡香。

可是已經全然消散,只有肥皂的澀味。

他就這樣蒙著臉睡去,蜷縮著雙腿,像是暫避在一個殼裡。

等待著再次醒來時,繼續漂泊,繼續等待,接續未完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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