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去光明

茨爾維妮進入了夢境，不幸的是，這夢並不是什麼好夢。她能聽到許多聲音，經歷了許多事情。

看不清臉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在不認識的地方，屬於她的東西上刻有著她現在還不理解的話語。

在她艱難前行的時刻，有一段時間，身邊是金黃色的光。

最後她也只能墜入更黑的深淵。

隨著刺眼的紅色在只有黑白二色的畫布上暈染開，茨爾維妮睜開了眼睛。

眼前有些模糊，可能是睡得久沒緩過來吧。她用她那視物模糊的眼睛打量身邊的景象。

她又回到了兩姐弟家，但是目前是他們三個人睡在一起。茨爾維妮對此沒有任何看法，她的目標是離開這裡回家，其他的她並不在乎。

茨爾維妮睡在最內側，看著外側兩個人熟睡的臉，她調整了自已的姿勢，準備找到一個最適合的路下床。

就在她剛要有動作時，睡在更裡面的弟弟拉住了她的手，她的眼睛還是沒有恢復，看不清弟弟臉上覆雜的神色。

“別走…姐姐會擔心的，不要讓姐姐擔心，陌生姐姐。”

茨爾維妮的動作頓住了，她開口反駁，聲音輕輕的，“哥哥找不到我也會著急的。”

弟弟沒有再說話，只看著她下床離開。

屋外陽光有些許刺眼，茨爾維妮眯起眼睛，眼前仍是模糊一片。

在她第三次摔倒以後，身後圍過來幾個比她大但瘦弱的身形。他們認為茨爾維妮是可以欺騙的富家千金。

就在茨爾維妮要被圍住時，人牆忽然被一個人撞開，那人抱起她，開始狂奔，直至身後的人失去追逐興趣。

茨爾維妮用那雙不太好用眼睛辨認著，這是那位姐姐。

“謝謝姐姐。”她朝姐姐露出了溫和的笑，這是她從母親那裡學到的。

“小心一點，他們會騙人，會拐賣孩子的。”

姐姐抱著茨爾維妮回到了家，“卡卡瓦夏說，你有個哥哥？”她的話頓了頓，“很遺憾，你回家是困難的。”

她想到了撿到茨爾維妮那天，路上總有人討論能夠賣出高價的鐵片。不出意外，茨爾維妮來時的飛船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了。

“你來時乘坐的東西，已經被人們拆了。”在姐姐思考如何說時，卡卡瓦夏搶先說了出來。

茨爾維妮怔愣片刻，嗯了一聲。

她從姐姐懷裡拱下來，轉身準備出去，“謝謝，近來多有打擾。”她說話一板一眼的，讓二人不太自在。

但看到她真的準備出門，弟弟還是衝過去拉住了她。

茨爾維妮最後選擇留在了那裡。

本來不甚在意的眼睛，並沒有恢復，反而越來越嚴重。

茨爾維妮看不見東西了，但身為當事人的她比兩位旁觀者更冷靜。

除去一開始經常會撞門，茨爾維妮其實和平常沒兩樣。生活對他們並不友好，不會讓他們平靜。

一切終於是爆發了，茨岡尼亞聯合酋長國決定將埃維金人和卡提卡人放逐於黃沙中，儘管說的很好聽，但內裡的意思人人都可以看懂。

「埃維金人永遠享有自治自決的權利」也只是一塊糖衣炮彈。

他們的房子沒有了，他們要離開這裡了。直到這時，茨爾維妮才知道，埃維金人是這樣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三個人手牽著手。隊伍明顯，茨爾維妮又是視力障礙者，有好事者朝著三人衝撞，茨爾維妮閃了個趔趄，三人被人流衝散了。

尋找茨爾維妮姐弟兩人卻在人群中看到了心寒的一幕。

茨爾維妮笑的燦爛，向兩人揮手告別，看著二人被人流裹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