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牌
“也做了交易？”時冉的臉上出現了疑惑的表情，“可是我的要求就是重新主宰自己的命運，不能再有人傷害七七了。他和我不是相反的麼？”
“道理是這樣，但是操作的空間還是很大的。”莫子巷捻了捻手指。
“透過交易，你獲得了新生，但是卻徹底成為了供應整個餐廳能量的源泉。或者換句話說，你是這裡的一個小型系統。”
“如果沒有羅邑，或許很早你和607的誤會就會被解開。”
607跟著點點頭：“我一直想知道的就是為什麼你突然那樣對我......”
莫子巷接著說道：“有著羅邑這個威脅存在，你將保護607，不讓她來到上面的餐廳層，列為了首要目標。但相對的，你就要不停的為底層供應自己的能量。”
“而607的交換條件是想找到你，她得到了反覆死亡和重生的能力。”
“但相對，正因為她的存在，讓羅邑堅信得到餐廳得到永生......”
“你們三個完美的形成了閉環，互相牽制。讓這個迴圈一直一直走下去。”
“如果不是這次升級出現了意外，新的一個十年迴圈又將開始了。”
“我還有一些事不懂......”607輕聲說，“羅邑是怎麼知道我的，為什麼每次升級名額都會有我？”
“他共用了我的一部分系統。透過從我這裡監測找到了你，但是相對的，我也能否定他。這次的意外就是我能量不穩......”
“我識別不到你了，他同時也丟失了鎖定你的辦法。所以大批次的通知人上來，一批批找人。”
607聽後點點頭，隨後接著問道：“那客人們是怎麼回事？”
“為了制衡鐵球機器人，我將當時留在餐廳的客人和服務員全部同化了......”
“最初時候怕升級上來的人洩露出你的訊息，所以直接命令他們把所有新人收編。這次因為我能量問題，導致他們後期暴走了......”時冉一陣後怕，“幸好你沒事。”
607輕輕笑了下，沒有說話。
“所以底層的守護神是什麼？”兩個人已經解開了自己心結，莫子巷接著問可能關於出口的問題。
眾多的監視器一閃，螢幕上切換到了地底。
深深的穴洞空間底部滿是白骨，土壤一翻一翻，時不時探出一張巨大的嘴，蠕動著的巨型地龍從土裡探出頭，又很快的縮回去。
“地下空間那麼多的人，你以為他們吃的是什麼？......”
時冉繼續說道：“守護神處理被淘汰的人和腐敗的屍體，它們會迅速繁殖。生下新的守護神後，就會死去。”
“一代又一代，就這樣用自己的身體，供給著地下所有員工的食物......”
莫子巷沒有說話，原來自己這些玩家也是眾多迴圈中的一環。
......
兩個百年未見的朋友，解開了誤會。
不再打擾她們說話，莫子巷離開這個房間，在其他滿是監視器的屋子裡慢悠悠的走著。
如果地下不是出口，那還有什麼地方是出站口呢？
這間餐廳唯一的隱藏空間應該就是時冉所在的巨鍾後面了......
看著螢幕上不停切換的場景，莫子巷定定的看著，整理著思路。
腦中靈光一閃，餐廳中鎖著的玻璃門出現在腦子裡！
那個靠吊橋連線，浮在海上的露臺空間......
突然！
眼前一黑，所有的監視器瞬間黑屏。
莫子巷立馬跑回主監控室。
透明的容器內，蒸騰著巨大的氣泡。原本微弱的藍色光點此時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它們匯聚成模糊的人形輪廓。
隔著玻璃，藍色光點形成一波波水浪，她似乎在用力敲擊著容器，試圖以無盡的力量打破這道無形的屏障......
“七七！”沙啞的聲音透過裝置傳出。
容器前，607躺在地上。
她的身體彎曲成一團，疼痛的折磨使她痛苦地呻吟著。
她的表情扭曲，額頭上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臉上出現深深的裂紋。血液浸溼地板，白色的菌絲瘋狂修補。
她虛弱的想要回應時冉，嘴唇蠕動幾下，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這一次好像格外的疼。
而容器內，光斑組成的手不斷在玻璃上划動，帶起的水旋渦試圖引起607的注意，讓她知道自己在這裡，一直陪在她身邊。
607痛苦地呻吟著，她用顫抖的手抓著莫子巷的手臂，試圖借力扶起自己，卻無力地倒在地上。
滿是血淚的雙眼中透露出無盡的痛楚和無助......
不對勁，很不對勁！
莫子巷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
如果一場彼此牽制的迴圈被打破了，那會如何發展？
607的目標是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為了阻止她，系統甚至抹去了她部分記憶！
並且給了她重生的能力。
但是現在......
她已經達成了自己的願望，這個交易完成了。
那會怎麼樣？
她的能力會被收回麼？
而時冉的願望又是永遠保護607......
假如，那個被保護的人消失了，她又會怎麼樣？
“哐當！”
頭頂傳來很大一聲撞擊聲，房間甚至都感覺到有一絲絲的顫抖。
機器人們找來了！
“哐當！”
又是一聲！每一次撞擊，都預示著壓迫性的圍剿逐漸逼近。
在房屋的震顫，時冉擔心的呼喚聲，607的痛苦呻吟中。
莫子巷突然被點醒。
是啊。
假如相互制衡的迴圈沒有了，那就選出個新的統領。
怪不得羅邑的能量會突然變強那麼多？
怪不得607的記憶會在電擊時候恢復......
怪不得機器人大軍會暴走，逼得時冉用鐘聲控制的客人提前反擊，暴露自己的位置......
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原因！
莫子巷看著容器中的時冉，只剩下一半的頭顱，和骨架環繞的心臟。
她已經沒多少東西，可以被利用轉化了。
所以......
遊戲要推翻這個智腦，消除一切，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