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風與飛鳥
在船上航行的日子其實挺無聊的，在船裡待久了會感覺很悶。
來到甲板上透氣，又只能看見一望無際的海平面，甚至這種風景是一直不變的，度過了坐船的新鮮感之後就只剩下無聊了。
因為在航海趕路，在船上又什麼都不能做，無聊透頂了。
船上的愚人眾士兵們也在私下抱怨，每次坐船航行，尤其是這種長途船，簡直要了人半條命。
“我上次跟別的小隊坐船去了一趟璃月，就是璃月港的碼頭那裡，從至冬出發的，坐了好幾個月才到璃月港啊。我坐船都快坐吐了，下一船，踩在結實的土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暈乎乎的。”一個愚人眾火銃遊擊兵跟同伴們抱怨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次【旅者】大人終於返回至冬了，我們也算是被分配到【旅者】大人手下了吧？唉……也不知道【旅者】大人好不好相處，希望我們沒事。”一個巖使遊擊兵也說道。
“怎麼了？能分配到執行官大人手下幹活還不好嗎？不用分去遠征軍，也不用去先遣隊。聽說他們那些人，大部分是一去不回的，全為女皇大人獻身了。”一個雷螢術士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她的籠子，裡面關著的全是她養的雷瑩。
“啊欠！你把你的霧虛花粉弄好一點好不好，啊欠！全飛出來了！啊欠！”一個水銃重衛士一邊抱怨，一邊打噴嚏。
“抱歉。”雷螢術士一點歉意都沒有的道歉著。
“所以你為什麼會這麼怕【旅者】大人不好相處？”火銃遊擊兵疑惑的問道。
“呵呵……我上一份工作是在【博士】大人手下幹活，每天負責拖從實驗室裡丟出來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屍體去焚廠焚燒……”巖使遊擊兵一說起這個，就面如土色。
“要不是【旅者】大人常年待在外面，這次匆忙回來沒有準備足夠的人手為他效力，這才從其他執行官大人手下抽了些人手來臨時頂上……我就是從【博士】大人那邊抽調過來的……不得不說，真是太好了。”巖使遊擊兵頗為慶幸的說道。
呃……
其他愚人眾士兵沉默不語。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那可是【博士】大人啊！
這位執行官的兇惡事蹟已經傳遍整個愚人眾內部了！
拖屍體去焚燒還算是十分輕鬆的工作了！被拖進實驗室才是真的慘，據說每次彙報，都能看見【博士】大人在朝【公雞】大人要補充人手。
因為【博士】大人手下計程車兵們死亡率是最高的！
“……噫，那我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死在手術檯上。”火銃遊擊兵打了個寒顫，嘟囔著說道。
“對吧對吧？！真的很可怕對吧！我能活到現在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了，能和大家成為同事，一起工作也真是太好了！”巖使遊擊兵說著說著語氣哽咽了起來，聽起來都快哭了。
“安心兄弟，既然我們被分配到一起了，那以後我們就是家人了。”水銃重衛士安慰的拍了拍巖使遊擊兵的肩膀。
“其實戰死也沒什麼可怕的，因為我們的靈魂總能找到回家的路。”一個債務處理人也忍不住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什麼意思？”巖使遊擊兵抹了抹面具下的眼淚，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你都不知道，就在冰之女皇的宮殿附近有一間十分特殊的房子，裡面什麼傢俱都沒有，全是點燃了的常年不熄滅的蠟燭。傳說，每個死去的至冬戰士，他們的靈魂會被蠟燭的火光指引，回到那座房子裡，成為那無數蠟燭中的一員，被人銘記。”藏鏡仕女說道。
“真的嗎？”
“都說是傳說啦，誰知道是真的假的，畢竟都沒有人真的找到過那間特殊的房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希望這個傳說是真的。這樣的話，我弟弟妹妹們，阿蕊絲.雪奈茨芙娜和阿奇諾.雪奈茨維奇就都還存在了，他們還沒有離開我……”
“節哀兄弟……”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有誰想聽【旅者】大人的八卦？”藏鏡仕女問道。
“執行官大人的八卦！等等……【旅者】大人他們沒有聽見吧，我們剛剛聊了這麼久，一直在開小差！”
“應該沒事吧，我們這離執行官大人們休息的地方遠著呢！航行的路線沒有問題就行，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是什麼八卦？”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是在蒙德的荊夫港的時候……”
噢，原諒他們這一群士兵們實在是太無聊了，以至於在這裡開始八卦執行官大人們的事情。
那白和羽有沒有聽到這群愚人眾士兵們的聊天談話呢？
答案是沒有聽到。
白和羽待在一起的時候，即使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也不做，但只要待在一起就不會感覺無聊。
只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光，他們兩個都無比習慣。
再說了，白會為羽講故事，講許多故事。
講到蒙德曾有一隻調皮的風精靈，有一天他被一陣琴聲吸引，然後就認識了一位善於彈琴的少年，風精靈與那位少年成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
講到蒙德曾有一位十分高傲的君主，祂的力量十分強大，構成了一整座風牆將祂的子民們保護在裡面。風牆內的溫度適宜，風牆外是寒冷的冰天雪地。
風牆內的風永不止息，將人們的脊背吹的抬不起來，被迫彎下了自己的腰。
但那位高傲的君主卻誤以為這是子民們對祂的敬仰，祂的目光在高高的高塔上只能看得見表面，但卻看不見更深處的，子民們的痛苦。
終於，在風精靈的訴說中，那位善於彈琴的少年開始渴望著風牆外的景色，渴望著傳說中溫暖的陽光，渴望著在天空下自由自在飛翔的飛鳥。
那一切的一切的景色都令這位少年嚮往，他想要去親眼看見那些景色。
於是少年對風精靈伸出了他的手，對風精靈說道：你要帶我去看看那些景色嗎？帶我看看這個世界吧。
讓我們一起推翻高塔孤王的統治吧，就算風牆之外是冰天雪地也沒有關係。
就像飛鳥那樣，在暴風雨中學會飛翔吧，在暴風雨中展翅翱翔吧。
人們只有走出風牆才能有機會看見陽光，看見那些美好的一切。而待在風牆內，是永遠都沒有可能看見的。
風精靈回應了少年，反抗高塔孤王統治的隊伍很快就組織出來了。
人們衝進了高塔，在漫天箭雨中戰鬥。
最後戰鬥勝利了，高塔孤王的統治被反抗的人們推翻。
但……那位少年卻倒在了黎明之前。
他的胸口被一支箭射中，倒了下去。
風精靈難過的湊到少年的身邊，但少年仍安慰著風精靈。
少年說：代我看看這個世界吧，代我看看那些景色吧，不要難過……
後來啊，風神巴巴託斯出現了。祂施展神力改變了蒙德的地形，吹來冰雪與寒冷的風不再，蒙德境內的氣候漸漸好了起來，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
巴巴託斯帶領子民們離開了舊蒙德，在一片湖水中建起了新的城邦。
此後，再無人登上王座。
蒙德，是自由的城邦。
被神命令的自由，那還算是自由嗎？
“……是一個非常悲傷的故事。”羽聽著聽著開始犯困，迷迷瞪瞪的，但他還是強撐著想要聽完那一整個故事。
“這可不只是一個故事而已啊。”白輕輕的為他蓋好被子，柔聲說道：“睡吧，我們很快就到至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