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會陪著你
後來，羽和白被邀請到現場，全程觀看了海祇島逆轉聖土化的儀式——「海祇御靈祭」。
儀式的正中央，便是由珊瑚宮憐海穿著繁瑣的祈禮服飾跳著練習過千百遍的太平神樂之舞。
珊瑚宮憐海體內的深海祝福隨著儀式的進行，與整個海祇島都產生了共鳴。
而隨著儀式的結束，海祇島聖土化的現象也如潮水般退去了。
羽想了想，海祇島解決聖土化的方式，就是將聖土化的現象祛除，回到最開始的穩定狀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聖土化還是會捲土重來的。
看來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呢。
儀式順利結束後，按照傳統，海祇島的子民們會舉行一場宴會來慶祝一番。
是為了慶祝逆轉聖土化的成功，也是為了更好的玩鬧休息一番。哎呀，畢竟要下到淵下宮中取得儀式所需的物品「血枝珊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離開了嗎？”宴會結束後，珊瑚宮憐海若有所覺，於是她出聲問道。
“嗯，這一趟旅行持續了太久，我們是時候該回去了。”羽點頭，回答道。
“這樣啊，之前聽說你要帶些伴手禮回去。那麼，離別禮物就讓我來準備吧。”珊瑚宮憐海沒有說更多挽留的話，因為早在他們彼此相遇之時，她就預見了離別時刻的到來。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珊瑚宮憐海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還會相遇的。
於是乎，羽和白帶著珊瑚宮憐海準備的離別禮物，一大堆珊瑚真珠，一些手工製品，還有一些醃製好的魚肉食物返回了踏鞴砂。
踏鞴砂的刀匠們依舊熱烈的歡迎著羽的迴歸，只是羽聽到了一個令人遺憾的訊息，年紀最大的流川爺爺已然離世，可惜他連流川爺爺的葬禮都沒來得及趕上。
而且，不知道羽是否看錯了，丹羽的身體也不如以前那般硬朗了，臉上也出現了些許皺紋。
但是丹羽仍然和以前一樣愛笑，總是喜歡和羽聊天，聊羽旅途所看見的，聊踏鞴砂外面的風景，聊各種各樣的事。
很快羽便把自己的旅行經歷說完了，他沒有東西可說了，最後他又和白一起出去旅行，為了回來之後還能有更多的新鮮事物去跟丹羽說。
他們一起去到了了無人跡的鶴觀，那裡的霧真大啊，視線可見的範圍不足五米，連腳下行走的路都看不清。
與世隔絕的鶴觀有著自己的文化和傳承，羽在白的帶領下，見到了鶴觀獨有的文字，石根文字。
但這個石根文字在鶴觀也不是人人都能學得，是隻有鶴觀中的祭司才有資格學會的東西。
他們還見到了地脈擾亂後重新出現在鶴觀的孩子，那個名叫阿瑠的孩子。
他們彼此相處了一段愉快的時間，還幫助阿瑠一起供奉了雷鳥棲木。
最後在異常狂亂的紅色雷暴來臨時，他們離開了鶴觀，再也沒有踏上那個島嶼一步……
他們也曾偷偷摸摸的去過鳴神島，在遺蹟機關遍佈的荒海，羽在那裡用自己的雷元素力，親手摘下了一朵緋櫻繡球……
只可惜，他們沒能去到鳴神大社，也沒有去到稻妻城，只是在有限的範圍內，在鳴神島中留下足跡。
其實羽也不想去稻妻城，因為在稻妻城中，那威嚴的天守閣裡，駐守的並不是他的母親，而是母親按照自己的模樣創造的另一個人偶。
羽很放肆的和白吐槽過，他討厭那個人偶將軍。冷冰冰的不說，最重要的是母親選擇了她而不是自己……
對此，白照例揉了揉羽的腦袋，說出了以往曾說過很多遍的話。
我會陪著你。
他們已經走遍了整個稻妻，見證到了足夠多的風景和事物。
——
又一次回到踏鞴砂，羽發現丹羽已經變得很老了，和當初的流川爺爺很像。
也和小兔子很像。
丹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最後不得不臥床休息，羽再也沒有出去旅行，而是留下來陪著丹羽。
年紀大了的丹羽，整天都在昏睡，很少有精神的時候。
有時候他的記憶力也變得不好了，可能你上一秒在和他說話，下一秒他問你，你是誰？怎麼跑到他家裡來的？
照顧老人是件很辛苦的差事，凡事都要親力親為，不得有一點馬虎。
某一天早上，年老的丹羽很意外的精神很好，甚至有力氣自己下床走動走動，他不喜歡待在屋子裡，便坐到門前，悠然自得的曬著太陽。
鳴光也長大了，娶了妻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丹羽跟自己的孫子玩鬧了一會兒，沒多久就看見鳴光回到了家裡。
如今的鳴光接手了丹羽原本的職務，在踏鞴砂當負責人，平時也是非常的忙碌。
“父親，你身體好些了嗎？”鳴光也沒想到丹羽今天會出來曬太陽，於是急忙上前詢問道。
“好些了，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好得很。對了，羽他在嗎？沒有出去旅行吧？”
很神奇的，今天的丹羽記得羽。
以前羽來照顧他的時候，他總說自己沒有那麼年輕的朋友，羽一定是騙老頭好玩的，老頭的朋友當然也是老頭才對啊。
那段時間裡，羽總是手足無措的照顧著白髮頑童般的丹羽。羽也知道丹羽的記憶力變得不好了，所以從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現在的羽不再渴望變成人類了，也不再自卑自己是人偶的身份，他雖然沒有如人類般會鮮活跳動的心。
但他有情感之心，這是無形之心，遠比肉體之心更重要。
“羽他在的，自從父親身體不好了以後，他一直沒有去旅行，平日裡都在踏鞴砂。”鳴光回答道。
“好啊，真好啊。鳴光替我去把羽喊來吧，我有些話想要跟他說。”丹羽說道。
“好，父親等我一會兒。”鳴光說著便離開了。
如今的羽會時常待在踏鞴砂的醫務室裡，因為丹羽的身體不好的緣故，他自發去學了些醫術，為丹羽調理身體，想讓丹羽快點好起來。
久而久之，善於醫術的羽也有在踏鞴砂替人看病。
原先的醫生籠一郎也已經離世，他一生未娶，留下的只有接替自己醫術的小徒弟。
“羽哥哥。”鳴光在醫務室這裡找到了羽。
羽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看去，耀眼的陽光下，他恍惚看到年輕時的丹羽。
“羽哥哥，怎麼了嗎？”鳴光疑惑的問道。
鳴光和年輕時的丹羽長的真像啊……但鳴光絕不是丹羽。
他們之間有著血脈的聯絡，鳴光繼承了丹羽的外貌卻又區別于丹羽。
這就是生靈之間的繁衍方式嗎？
“沒什麼，鳴光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羽回答道。
“是父親想要找羽哥哥，他有話想要和你說。”
“好。”
羽見到了有精神的丹羽，撇去外貌和聲音來說，他們就和以前一般，天南海北的開始聊。
聊到最後，只剩下丹羽自己一個人絮絮叨叨的，羽和鳴光都沉默著不說話，靜靜的聽著。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啊，可以和羽認識真是太好了。羽不是人類而是人偶，我們和羽認識這說出去多有面子啊，這可是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呢！”丹羽說道。
“可以和丹羽認識，我也很開心。”羽說道。
“是吧！我們都很開心，這不是什麼值得難過的事……哎，老了老了，只是出來曬曬太陽就累得不行，鳴光幫我一把，我想回去休息了……”丹羽說道。
鳴光趕緊上前，扶著丹羽回屋了。
羽沒有動作，他坐在原地，看著那一老一年輕的身影消失在屋門口。
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