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九年,外無寇擾,內無匪患,本是海清河晏、蒸蒸日上之象。
然帝祚漸衰,君主昏聵,不諳政事,沉湎長生之術,難以自拔。
更有甚者,為補煉丹之鉅虧,強徵重稅,層層加碼。
殷實之家,忍痛割捨大半乃至全部家財,方能維持家小生計。
至於囊中羞澀者?
哼,又當如何?
收稅之吏獰笑道,
唯有依律抄沒家產。
冷酷無情之酷吏,乃帝王之鷹犬,豈會手軟?
多少仁人志士,撞死殿柱,以死諫言,欲挽君心,救國家於危亡。
然而,成效甚微,無數鮮血噴湧而出,將潔淨的衣袍染得鮮紅,也染紅了每一個悲痛欲絕之人的雙眼。
可得到的是什麼?
龍椅上的那位,只是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厭煩地揮了揮手,地上刺眼的屍體便被迅速拖了出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誅滅九族的聖旨。
還有誰?大量進補丹藥以補充氣血的帝王,拄著頭,緩緩開口,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警告。
雖已年邁的雄獅不復當年之勇,卻仍是威風凜凜的雄獅,絕不容忍任何人挑戰自已的權威。
龍椅下的人們深埋著頭顱,竭力抑制著顫抖的身軀。
無人知曉,當初那個許諾要給每一位子民美好生活的壯志凌雲、滿腔熱血的少年去了哪裡。
屠龍的勇者登上了夢寐以求的王位,身上卻長出了一片片龍鱗。
上行下效之事屢見不鮮,國家有明君,方有忠臣。
官場不復清正,眾人競相諂媚君上,買官賣官之風盛行。
民脂民膏如香餑餑,人皆欲分一杯羹。
至於良心?呵,何用之有?
傳聞有人僅得一小官,任職一年,十萬雪花銀輕鬆入囊,令人咋舌。
社會安定不再,當街搶女、盜竊搶劫等不正之事頻發,百姓惶恐不安。
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假。
無人伸張正義,無人判斷是非。
官大、錢多者,有理。
天理何在?天理何存?
權貴們目光敏銳,只看得見銅錢,卻對百姓破碎的生活視而不見;只聽得清銀錢之數,卻對百姓泣血的控訴充耳不聞。
此年,或不幸,或幸運。
恰遇天災,顆粒無收,賦稅卻有增無減,本就高昂的賦稅更不切實際。
百姓飢寒交迫,卻要揹負沉重稅務,生活每況愈下。
流離失所者眾多,妻離子散者不計其數,其數之大,驚人咋舌。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雪上加霜,莫過如此。
在這空前的磨難中,百姓們的怒火高漲,出現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凝結之勢。
正此時,一英雄橫空出世,率領一幫能人志士,各顯其能,各展其功,轟轟烈烈扛起起義的大旗。
短短一年,韓國滅,大魏生。
世傳之神人也,百姓皆以為是神仙降世於凡,救民於水火。
後來,英雄被請上王座,成為大魏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開國皇帝,史稱魏高祖,受萬民景仰,事蹟千古流芳。
當然,這是後話。
跟隨英雄一起打天下的有功之臣們也紛紛得到嘉賞,封侯的封侯,賜爵的賜爵。
以後都會是好日子的。
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其中,英雄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將陳洪宗是也,封威武大將軍,其妻元棠封一品誥命夫人。
賜將軍府入住,賞黃金萬兩,家僕無數,其尊容可顯一般。
“大魏,一定會在我們的手裡成長起來的。大魏的明天就仰仗諸位了。”
慶功宴上,魏帝遙遙舉杯、滿面春風,向同樣舉起酒杯的眾人這樣宣佈道。
故事,就在這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