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說這些活計讓下人們幹就是了,皇后娘娘怎麼全交給您啊。”

願澄忿忿道,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明明太子殿下走之前皇后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殿下走之後,她就登時一抹臉,變戲法似的,換上了一副鐵石心腸。

前些日子了見到小姐愛搭不理似的也就罷了,現在連個笑臉也不裝了。

不僅如此,還東扯西扯地扯出一大堆繁瑣的事情要小姐親自做,還美其名曰是鍛鍊。

說要成為太子妃可不能什麼東西也不會,直叫人不得不答應。

連榮昌公主看不下去了前去求情,都碰了一鼻子灰,還被狠狠訓斥了一頓。

“慎言,不可對皇后娘娘不敬。”

陳瑤玉大聲斥責道,謹慎地瞄了一眼窗外,見一切正常,又壓低聲音小聲安慰著萎靡的願澄,

“沒事,沒事,你小姐我豈是會被這點困難打到的人。”

她頓了頓,又調笑道,“嗯,甜甜的小橙子?”

“小姐!”願澄跺了跺腳,發覺自已的臉有些通紅,她略微緩了緩,又佯作苦惱似的哀嘆,

“唉,奴婢是不敢吭聲了,趕明等夫人來了看她怎麼說,哼哼。”

好好,這丫頭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陳瑤玉嘆道,卻突然心思一轉,疑惑地掃了屋子一圈,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洛黛呢?”

奇了怪了,仔細一想,這些日子好像都沒怎麼瞧見幾次她幾次,每次見到了,她又支支吾吾地說有事然後連忙退下了。

直覺告訴陳瑤玉,洛黛是真的有事,有事的那個有事。

“她呀,”

願澄翻了個白眼,嘴角一撇,臉上明晃晃寫著“不屑”兩個大字,“忙著找她新認識的小姐妹玩呢。”

以前在家中的時候可沒看出她是一個樂意主動和別人打交道的人啊。

仗著自已是洛管家的女兒,便覺得自已的身份高人一等了,陳瑤玉玩味地想。

“放心吧,小姐,奴婢可派人好好盯著她呢。”

願澄狡黠地眨眨眼,彷彿一切盡在掌心的模樣。

不錯,陳瑤玉讚賞地看了驕傲的小丫頭好幾眼,不愧是她身邊的,就是機靈。

“唉,”

陳瑤玉忽地放下手裡的賬本,又突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來,惹得願澄好奇地詢問,

“想我這麼聰明伶俐的小橙子日後指不定便宜了哪家小子呢。”

陳瑤玉故作苦惱,又看著願澄越瞪越大的眼睛,難得地笑開了花。

上一次這麼無所顧忌地敞開懷大笑起來,什麼都不用考慮,是什麼時候?

在這深宮裡待久了,陳瑤玉已經快要記不清了。

“哎呀哎呀。”

屋內,主僕兩人嬉笑打鬧著;屋外,不遠處的牆根下,一名身著藍衣、梳著宮女髮髻的遞給洛黛一個小小的瓷瓶。

洛黛猶豫了片刻,眼裡帶著遲疑,又不放心地再次詢問:“你保證,這東西真的能一次成功嗎?”

“那是當然。”

那宮女重重地點點頭,眼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你不會害怕了吧?”

“怎麼會!”洛黛驚呼一聲,一把將瓷瓶接了過來。

“那就好。”

宮女沒再開口,她謹慎地掃視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一個鬼影露出來才滿意地將身影隱於黑暗之中。

只留下洛黛一人,片刻後,如下定決心似的,她將瓷瓶揣入袖子最深處。

又理了理自已沾上了絲絲灰塵的繡著海棠花的衣裙,又欣賞般似的轉了一圈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一片短暫的寂靜後,一名小太監從兩人合抱粗的大樹後面走出來,同樣如鬼魅般的迅速地離開了此地。

第二天:

第一次進宮的陳窈眠努力剋制著自已左看右看到處亂瞟的眼神,時刻謹記著孃的叮囑:

進了宮,只管安安靜靜跟著我,不準亂看,更不準亂摸。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驚到了——

觸目所及全部都是紅色如血般的牆壁和金色的瓦片,互相交織、互相映襯,在懸掛在高高天空上的太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漂亮極了。

這些這些,在彼時尚且年幼的陳窈眠的記憶力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沒人停下來欣賞這宏偉的美景,全部都是步履匆匆的宮女或者太監,低著頭,沉默不語,偶爾見到貴人沉默地行了一禮,又沉默著離去。

所到之處,皆是靜悄悄的,靜悄悄的紅牆,靜悄悄的金瓦,靜悄悄的人——

死寂般的沉默!

本就寒冷的冬天,越發顯得寒氣逼人了。

這偌大的皇宮,裡面有無數的妃嬪、無數的太監宮女侍衛,多少多少的人,可陳窈眠還是像沒感覺到人氣似的。

太壓抑了,真的太壓抑了。

她禁不住渾身上下打個冷顫,光滑白皙地臉上顯出懼色,又緊緊抓住元棠的手,企圖從裡面汲取幾絲溫暖。

這次進宮,只有元棠、陳窈眠和隨侍的沁珂三人。

陳耀楓因為是外男,無旨不得入後宮,不甘地在家裡跳了好一會腳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臨了臨了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好大的包裹叫元棠帶去。

元棠哭笑不得地接了過來,陳窈眠在旁邊沾沾自喜,用同情的口吻說著:

“放心吧,阿兄,你的那份,妹妹我幫你看了,哈哈哈哈。”終還是沒繃住,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陳耀楓滿頭黑線,二人又是打打鬧鬧好一會兒才作罷。

至於陳洪宗?自從上次與元棠不歡而散後,二人還沒說過一句話、見過一次面,他身邊的蘇安成為兩人間的傳話筒。

察覺到陳窈眠的不安,元棠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低下頭柔柔一笑,示意她安心。

阿姐居然在這麼陰森森的地方生活了這麼久!

只有她一個人!多麼不容易!

明媚陽光的阿姐根本就不屬於這裡!

陳窈眠這短短的前半生裡頭一次感覺到悲傷,悲傷阿姐的無奈,更悲傷自已的無知和淺薄。

皇宮、皇宮,這短短的兩個字,是多麼的富麗堂皇,又是多麼的空洞寂寞;

是多少人的心馳神往,又是多少人的避如蛇蠍;

有多少人想進來卻不能,就又有多少的人想出來卻不得。

彼時年幼的陳窈眠沒有想到太多太多,也許她只想到瞭如果可以再也不要踏進這個地方,包括身邊所有極親近人一起。

可已經長大的姜向安一次次地在午夜夢迴時想起這一場景時,腦海裡閃過了太多太多的思緒,多得她不知從何說起,終化成一聲淺淺的嘆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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