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不會站隊。”
齊霜霽說的很肯定，而張滿勝卻不這麼認為。
“吏部尚書的位置將要空出來，若是為了保太子殿下上位，自然是身在長陽才是最有利的。然而云詩然，沒有選擇回到長陽。”
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非常機密的，幾乎是昨日雲詩然和雲畫前腳出宮，後腳半個長陽就都已經知曉了。頗有一種雲家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感覺。
“那皇上為何又要封雲小姐為縣主，是在為太子殿下拉攏雲家？”
張滿勝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如此了。
齊霜霽搖搖頭，神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怕是皇上想要借雲畫牽制住雲家，迫使雲家變為太子一黨罷了。”
借雲畫牽制住雲家？那麼就是……讓雲畫嫁給太子殿下！
張滿勝面露驚懼，覺得有些離譜但也不是不可能。
“雲畫是雲詩然的掌上明珠，皇上此舉無疑是將雲家推的更遠。所以，雲家絕不會站隊太子。”
茶杯放下時與桌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齊霜霽如今心情大好。
“大人英明。”
張滿勝心服口服，他是真的無法思慮到這麼多的。
“大人。”
熟悉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張滿勝扭頭看去果然看到的是自已的師父蔣未。
“你先下去吧。”
蔣未示意張滿勝先離開，自已徑直落座在了齊霜霽的對面。
張滿勝看了一眼自已師父的位置，低頭掩去了滿眼的豔羨，然後行禮退下了。
待張滿勝的身影消失，蔣未才問道：“大人以為他如何？”
齊霜霽倒茶，聞言搖了搖頭。
“不比先生上一位弟子，有些聰慧然而思慮不全，走讀書的道子也許還有出路，門客在我這裡是行不通了。”
蔣未已是花甲之年了，頭髮鬍鬚都白了，他是齊霜霽有名的門客，然而弟子們卻是些平庸之輩，除卻趙預。
趙預是他最為出色的弟子，對朝堂形勢把握精準，並且有自已獨到見解。然而兩年前卻突然消失不見，至今也沒有訊息。
“老夫也是這麼認為，可他有股不服輸的勁頭，老夫動了點心思，才想帶來讓大人看看。”
這些都是小事，齊霜霽不在意。
“先生嚐嚐這茶吧。”
兩人相對坐著，窗外新雨過後的清香配著茶香，是一番獨特的滋味。
“小姐，外頭的雨停了。”
知柳扒著窗看了半晌，雨一停就連忙過來告訴雲畫了。
她們剛轉了兩間鋪子，查了賬目，一陣雨下的又急又大，於是也沒打算趁雨去下一間鋪子了，來了相鄰的茶樓歇腳。
“嗯，把賬結了就走吧。”
這裡的茶不是很對她的胃口，點了一壺鐵觀音，沒有濃郁的香氣，喝起來也只有苦澀，然而茶葉都是上好的，大抵是泡茶的手法有誤。
知柳應了一聲先下去結賬了，雲畫過了片刻才起身下樓去，詠茜和辛承跟在她的身後。
“齊大人慢走。”
快要到了樓下，看見掌櫃的在相送什麼人，走的稍近了些才聽到喊的是齊大人。
齊？
雲畫抬眼看去，她沒見過齊霜霽，但也聽聞過。
年近而立之年，然而氣度非凡，相貌堂堂，說是翩翩少年郎也不為過。
這麼一看，果真如此。
齊霜霽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來，對上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雲家之女，果真是傾城之姿，畫像也僅僅畫出了她的一點美貌而已。
“雲小姐？好巧。”
他主動搭起話頭，雲畫也沒有不接的道理。
“齊大人。”
雲畫不知道他如今還有沒有將自已劃為傅昭一方，但她覺得從錦官城的暗中交鋒開始，一切都滴水不漏才是。
齊霜霽暗暗打量著她，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溫順的女子，在錦官城時為了想要得到於家的產業，也許還摻雜了些許對太子的算計。
是的，自得到棉城探查回來的人的確切訊息後，齊霜霽已經認為，錦官城一事，完全是雲畫想要得到於家產業而做出的，甚至他還以為，雲畫能抓到佘興運，是她為了更加順利而稍稍對傅昭進行了算計。
畢竟搭上太子殿下，拿下於家產業的事情還不是更加簡單了，事實證明，確實如此，直接甩開了淳清伯這個大麻煩。
齊霜霽不是一個會低看他人的人，甚至還會高看一些，以免因為自大而造成失誤。雲畫如今在他這裡，已經成為了同她的二哥一樣難搞的人。
只是可惜雲畫不能一眼看透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麼，不然怕是要真的憋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