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打鬼哭寨
“今兒個怎麼樣?有肥羊來沒?”
二狗子說著將一個大肉包子遞給狗剩。
狗剩接過,立即狼吞虎嚥起來,順了順噎著的嗓子,才抽空回答。
“沒有,都是餓得渾身發軟的流民,狗子哥,讓我們回去得了,芙蓉縣被我們佔領的訊息已經傳了出去,現在還有哪個富貴人家敢來這芙蓉縣?”
一提起這個,二狗子就想到昨日放跑的那隻肥羊,悔的不行,他就不應該聽謝權的!
忽然,狗剩一把拉他蹲下,他順著狗剩的視線,就見百米開外有一隊人馬緩緩行來。
前後簇擁著幾十個家丁護衛,透過馬車挑起簾子的窗牖,可以看見馬車裡大腹便便的老爺,端莊的夫人,嬌媚的侍妾,活潑可愛的公子小姐。看樣子,應該是哪個富商舉家出遊。
二狗子看向狗剩,兩人晶亮的眼神一對上,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幹!
斑鳩叫聲響起,藏在半山腰各處的眾人收到訊號,紛紛握緊了手裡的武器。
待一行人走近。
“殺……”
兩側的半山腰,忽然衝出百餘名持刀的流民。
富商的家丁護衛不敵,一眾人馬財物被二狗子他們打包押回穿天峰。
穿天峰山腰靠上,巨大的平地上有個中等大小的寨子,名鬼哭寨,趙老三等人之前,便是這鬼哭寨的土匪。
之後收留了逃難而來的謝權和周大錘,謝權是隔壁流雲縣的秀才,周大錘是清水縣的莊稼漢子,天生神力,年景好的時候,他家地裡的收成總是十里八鄉最好的。
無奈世道不好,無論是讀書還是種地,在饑荒面前都活不下去。
兄弟三人聯合,聚集起周邊活不下去的人,揭竿而起,意圖在這亂世謀求一條活路,闖出一方天地。
二狗子他們將人關押起來,將搶奪來的財物帶到義氣堂上交。
趙老三滿臉橫肉,光著膀子提著一柄流星錘,坐在上首的虎皮凳上,滿意的看著二狗子他們將貨物搬進來。
謝權心神不寧,詢問二狗子。
“清不清楚所搶之人的來頭?”
二狗子滿臉倨傲的看著謝權,輕蔑笑道:“二當家,你膽子也太小了,放心吧,這個肥羊沒問題,只是個富商,你別怕。”
趙老三虎目一瞪,開口呵斥。
“小崽子,怎麼說話呢?喊什麼二當家,要叫將軍,我們現在是順天起義軍。動動你那核桃大的腦仁給我記清楚。”
二狗子抓抓後腦勺嘿嘿一笑。
“是,順天王!小的記住了。嘿嘿……”
趙老三哈哈大笑,大手一揮。
“照規矩,將東西都分出去吧。備酒烤羊,晚上將新來的幾個小娘子也都分下去,讓兄弟們都樂呵樂呵。”
“哦……”
“多謝順天王。”
“順天王萬歲……”
“萬歲……萬歲……”
謝權看著興奮起鬨的眾人,獨自按下心中不好的預感,笑看著眾人分贓。
夜色如墨,偶有風來,厚重的黑雲被吹開才灑下些許星光。
山上的寨子沸反盈天,除了值守的人不敢多飲,其餘人皆喝得酩酊大醉。
偽裝成富商的清風等人,聽著外面的吵鬧聲漸漸低下去,知道酒裡的藥效發作了。當即滑出袖中藏著的刀片,割開捆綁手腳的繩子,拉開門走出去。
果然,外間到處七橫八豎的躺著人。
清風等人只當看不見,繞過倒在地上的人,飛快的朝關押賢王的屋子奔去。
“砰”
門被開啟,躺在地上的賢王不適的閉眼,遮住刺目的火光。
來人準備很充分,手腳麻利的將重傷的他們放上擔架。
山下,五萬大軍肅穆而立,修竹站在馬車旁,看著閉目養神的傅亦修,內心止不住的擔憂。
今夜過後,這支軍隊必定暴露,多年的潛伏功虧一簣,到那時,主子又將會面臨無休止的猜忌、暗殺。
“咻”
火紅的訊號在漆黑的空中炸開。
一盞茶後。
哨樓上的人,驚恐地看著忽然冒出來的滿身煞氣的將士。
邊敲銅鑼邊往山上跑去,此起彼伏的鑼聲響起,不一會兒,就戛然而止,空氣中只餘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趙老三還在睡夢中,被謝權用冷水潑醒,還在發愣,就被謝權扯著踉踉蹌蹌地向外跑去。
“二弟,你幹什麼?”
謝權腳步不停,邊喘著粗氣邊回。
“大哥,不知哪來的大軍從山下攻上來了,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趙老三看著滿地昏倒的人,上前扶起一個啪啪就是兩巴掌,謝權看著試圖叫醒眾人的趙老三,上前阻止。
“大哥,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蕭震等一眾江湖人士也趕了過來,出言勸阻。
“順天王,已經有將士殺到寨子了,我們兄弟寡不敵眾,先撤為妙。”
趙老三恨恨地看看山下,又看看滿地躺著的兄弟,咬咬牙,轉身帶著謝權等人向山頂跑去。
穿雲峰崖頂有一條密道通往山下,是鬼哭寨多年修建的成果,只有鬼哭寨幾個當家的知曉,就是防著有朝一日會用得上。
趙老三頓足轉身,看著寨子裡沖天的火光,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這筆債他要討回來。
傅亦修坐在馬車內,就著夜明珠看信。
清風來到馬車旁,輕聲稟告。
“主子,賢王及五名大臣已送下山,軍醫初步診斷,內傷頗重,現已送往別院。”
傅亦修眼皮輕抬。
“山上如何了?”
“除了冥頑不靈抵抗的殺了,其餘人昏睡的和投降的人都捆了起來。”
“嗯,先關起來,待安州事了,一併審判,回吧。”
見傅亦修要離開。
李參將急忙出聲請示。
“我等接下來要如何?”
傅亦修看著半山腰的火光,眼裡空洞。
“原來什麼樣,今後就是什麼樣。放心,時機未到,你們便不是忠義軍,只是安州城的府兵,將賢王從流民手中救出,賢王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
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會將他們置於險地?
猜忌終究只能是猜,身處險境的不是他們,而是他。
傅亦修緩緩閉上眼睛。
‘母妃,對不住,修兒將你苦心營造的局勢打破,可大皇兄,我不能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