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不明白,為什麼餘氏三言兩句都可以說服太夫人平息了對北院的怒氣,莫不是因為老二媳婦和老太太都姓餘。

三房處處被打壓。

丈夫每日宿在妾室房中。

兒子和丈夫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女兒又非要嫁給破落戶。

她向丈夫訴苦,丈夫嫌棄。

她向兒子抱怨,兒子不理。

她向女兒求安慰,女兒整日就知道捧著一本書看,兩耳不聞窗外事。

“為什麼都這麼對我?”

劉氏想不通。

她決定鋌而走險。

繽兒敲門進來,手中端著一碗銀耳粥,神色凝重,腳步遲緩。

劉氏看了眼,便扭過身去,從身上取出一個翠玉瓶子,倒入一些黃色粉末,收好了瓶子,長嘆了一口氣,“去吧,給三姑娘送過去吧。”

繽兒轉身。

“等等。算了,還是端過去吧。”

繽兒回頭看了眼劉氏,劉氏已經扭過身去。

繽兒走了之後,劉氏才回到了前廳。

雲杉和禁軍統領吳持正在下棋,雲杉佔了上風,“哈哈哈,這下我看你可怎麼辦?”

吳持對劉氏行禮,還未完畢,雲杉便催促道,“快啊,別磨蹭了。”

劉氏對雲杉說道,“好了,你玩你的去吧,母親有話對持兒說。”

雲杉原還盯著棋局,聽見了母親的話之後,玩味地笑了,“好,完事兒記得來找我,這盤棋我們還要接著下,看我如何殺的你滿盤皆輸!”

吳持和劉氏在房內細語一會兒之後,吳持直奔後院,來到了雲落橙的房間。

雲杉覺得好玩,尾隨在後面。

好在劉氏有先見之明,派人攔住了雲杉。

雲杉覺得悶,想到市井傳言,便去了北院找雲楊。

“三哥,真是沒想到,阿慢竟然和醉仙樓的花魁長的一模一樣。”

雲楊將蛇盤根重重放下,斜睨了雲杉一眼。

雲松說道,“你當真去看了,果真是一模一樣?”

還沒等雲杉回答,雲松便悵然一嘆,“為什麼,為什麼紅顏總是薄命!”

雲楊聽不得雲鬆動不動就生啊死啊的,十分不吉利。

藍海棠寬慰雲松,“四弟,阿慢已經吃了藥了,會沒事的。”

雲杉仍舊笑眯眯的,“什麼藥啊藥的,你們在說什麼呀?”

藍海棠著人給雲杉倒了茶,“五弟,你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你給我出去說吧,我看能不能幫你呀。”

雲杉沒領情,“三哥,把阿慢給我吧。”

雲松罵道,“五弟,你說什麼呢!”

雲杉推開雲松,“咱倆都一樣,你也別說我。”

“五弟,厚德堂的功課都做完了嗎?”藍海棠拉開雲杉,“這些功課太夫人可都是要過問的。”

雲杉推開藍海棠,湊到雲楊的面前,“三哥,你就將這個丫頭給我吧,我,我拿東西給你換也行,你要什麼都行!”

他搖晃著雲楊的胳膊撒嬌。

“滾!”

雲楊杉聲色俱厲,呵斥道。

“三哥……你?”

雲楊從未嚴詞指責過雲杉,甚至,雲杉要什麼他都會盡力滿足,就算是雲杉犯了什麼錯,他都是盡力在其中周旋講情。

雲杉愣在了原地。

藍海棠打圓場,“你三哥身體不好,這幾日沒怎麼休息,你先回去吧,阿慢的事情咱以後再說。”

雲杉不為所動。

藍海棠接著說道,“五弟,你還小,不可沉溺於酒色。你這樣,太夫人少不得又要指責你,三叔母更會饒不了你。”

雲杉以為自已幻聽了,剛剛那一刻的壓迫和恐懼還未散盡,他喏喏地嗯了好幾聲,“那阿慢……”

“這件事,以後都不準再提!”

這句話證明了剛剛那句“滾”字並非雲杉幻聽。

雲杉嘟著嘴巴,作勢就要鬧開”

“給你說一句是給你面子!還有我雲杉搞不來的女人?!”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阿慢搞到手。

藍海棠哄走了雲杉,又哄走了雲松,最後,她眼睜睜地看著雲楊走進了阿慢的房間。

眼淚湧出,心酸不已。

燕回來尋她,她又霎時間將淚水收了回去,“將人抓住了沒有?”

“抓住了。”

燕回是藍海棠的陪嫁丫鬟,她無比心疼藍海棠。恨意滿滿地朝著阿慢的房間看了一眼,小聲咒罵道,“咋還不死了!”

阿慢已經昏睡了一整天,微睜開眼睛,便看到床邊坐了一個人,還未來得及看清,手就被那人握住了。

“阿慢……阿慢……”

“今天早上,陽光很好,依舊照在書房中。你之前總盯著地上的光影看,我就想知道,那光影日日都相似,有什麼好看的?想問你,沒問。今天你沒盯著光影看,我就特別想知道,那光影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呢?特別特別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你是最安靜的書房丫頭了,可偏偏有你在,我到現在,似乎失去了大篇長篇閱讀文字的能力,看兩句,就想看看你,然後再看兩句,再看看你。書中的文字都活了,梅花在開放,那樹下就有你。雪花在飄落,就落在你的睫毛上。揚州的草木在雨下瘋長,揚州的曲子無比悠揚……”

“我真想去揚州看看。”

“不,不用去看。”

“你就是山水如畫的揚州……”

仕女圖有了眉目,江山有了顏色,阿慢在文字中跳躍,文字在雲楊心中瘋長。

一滴溫和的液體淌在阿慢的手背上。

“這是?”心臟怦怦怦直跳。

聲音是三公子的,烏木沉香氣味也是三公子的。

她從未想過三公子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初聞驚訝,轉而緊張又愉悅,心跳加速,眼珠止不住亂動,她強忍著,不讓三公子看出端倪。

“阿慢,今晚月色很好看,你醒來。”

“不僅僅今天,以後每一天我們都一起看。”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

公子,三少夫人來了。

燕會稟告道。

藍海棠輕輕提步進來後,看了眼阿慢,柔聲說道,“已經抓住了。”

雲楊放下阿慢的手,將被角掖好,神色狠厲,“走,去看看。”

直到三公子走了,直到深夜,直到凌晨,直到白日第一束光照到房中,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三公子的愛意溢於言表。

他是真的對自已動心了?

那她又該如何回應?

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所幸,沒有睜開眼睛。

就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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