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扭打起來。
永珍都拉不開。
這場鬧劇持續了好一會兒才休止,兩人臉上身上都掛了彩,雲楊冷冰冰地對永珍說,“這裡的資訊徹底封鎖,決不能讓有關阿慢的字眼從這場打鬥中傳出去。”
江文頌鎮定下來,才知道他究竟是惹下了多大的禍。他吩咐江邊幫永珍,永珍看也不看江邊一眼,“走開!”
江邊為這樣的不尊重待遇所鬧,他向江文頌要一個支援,可江文頌終究也沒給他,“我們走。”
“你不能走!”
此時屋內的人都已經分散了,雲楊對江文頌說道,“你和阿慢的事情,說到底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兒,但如果你將這事兒鬧的人盡皆知,那就是侯府的事兒,是滿京城的事兒。與其在這裡醉生夢死,不如仔細想想為什麼她沒有選擇你,而不是無休止地毀她清譽、辱她清白。”
“是……我知道,我們之間,我們之間已經沒可能了。”
雲楊不確定,阿慢是不是會回頭看的人。
尤其是對江文頌。
若江文頌是普通人,他一定想盡辦法將江文頌趕出洛陽城,可這個人偏偏動不得,始終杵在這裡,成為阿慢身份秘密的最大阻礙。
雲楊心中煩悶,重新上了二樓。
他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地往下灌,對著月亮吵吵鬧鬧。
世間安得兩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話一出口,他被自已嚇了一跳。
酒壺驟然掉落,躍過酒肆的二樓樓閣,掉入水中,“撲騰”一聲,在水中綻開一層層水波。
他於湖水之中看到了自已的倒影。
身影隨水波晃晃悠悠。
他透過水波,無法看清容貌。
猶如他透過侯府利益,看不清自已的內心。
永珍扶住他,“公子,不能再喝了。”
“是不能再喝了。”
雲楊將現場交給了永珍,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侯府。
書房的燭火還燃著。
他推門進去。
阿慢正坐在地上看書。
她被雲楊醉醺醺的樣子嚇到了。之前不是沒聽說過雲楊嗜酒,可這醉酒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阿慢不知該如何對待醉酒的雲楊,她的身份是書房侍女,不該也不能做僭越身份的事情。
雲楊的臉頰泛紅,他看著阿慢不知所措的樣子,笑了笑。
他翻開賬目。
阿慢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發生,在一旁研墨。
“你叫什麼名字?”
阿慢記得雲楊曾經問過他這個問題。
當時她回答的是:“阿慢”。
現如今,她還是一樣的答案,“回公子,婢子姓宋,名阿慢。”
“是嗎?”
阿慢頓了頓,接著研墨。
雲楊讓阿慢過來。
“過來。”
“來看看我寫的字。”
不知何時,雲楊已經不再算賬目,書案上放著的,是一張巨大的紙張,上面正正斜斜的寫了八九個名字,諸如師靜兒、鄔菱心、李儀徵等等,最中間的正是“許盡歡”。
雲楊瞧了瞧阿慢,慢悠悠地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世事無常,得意須盡歡,真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