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瘋魔不成活
呼嘯的風聲無休止地在耳邊吹著，將少女烏黑的長髮吹得有些凌亂，她孤身一人站在一片如泥沼般的黑色中，身前那如小山包堆積起來的黑色物質更顯得少女單薄而蒼白。
“川哥，她真能完成這個任務嗎？”
“開什麼玩笑，一個精神力等級F的吊車尾，她就是被黑泯給侵蝕成了傻子也不可能處理得了這麼多。”
稍遠一些的地方，一個兩個男人毫不避諱地評判著少女的驚人之舉。
旁邊同一個隊伍的其他人們也只是冷冷地旁觀著。
“我也是說，我看是想晉升想瘋了，找死呢吧？”聽著自已老大對少女的貶低，本來還有些心虛的男人瞬間又囂張起來了。
被叫做川哥的男人輕蔑地笑了一聲。離得不遠，也不知道背對著他們的少女聽進去了多少。
秦羽秋微微側回頭，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面色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那雙極冷淡的眸子，讓男人背後一涼。
嗎的。男人心裡低罵一句，天天跟個死人似的表情，白瞎了這張臉！
“等著看吧，我看這妮子能有幾斤幾兩，到時候受不住了還不是得求老子！”男人嘴裡不乾不淨，聲音卻小了幾分。
“就是就是，那時候還不是川哥想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殺殺這娘們的倔脾氣，看她還敢不敢拒絕您！”一臉狗腿的男人笑得諂媚。
這句話提醒了他，川哥想起那天的經歷，腮幫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不耐煩地踹了狗腿子一腳，“她敢拒絕老子？那是我故意的，就等著今天讓她徹底依了老子！”
再抬眼，川哥的眼神裡淬了火，惡狠狠地盯著少女的背影。
被踹了一腳，狗腿子也只是陪笑著不敢躲開，他附和著川哥，心裡卻暗暗腹誹那天知道秦羽秋直接找高層接了這個任務之後川哥驚愕的表情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是一丘之貉，他也沒少在背地裡狗仗人勢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末世實力至上，別人爬上去了，被踩的可就是自已了。
狗腿子縮縮肩膀，不惜以最惡毒的話詛咒著少女永遠爬不起來。
——
秦羽秋收回視線，不再去看身後的那些“隊友”。
兩個月來，她已經看清了這些冠冕堂皇的人的醜惡嘴臉。
面前小山般堆積的黑泯微微起伏著，像一頭沉睡的野獸，所有人的懼怕這帶來末世的物質，但秦羽秋卻覺得骯髒的人心比黑泯更加可怖。
回想起那雙油膩膩的手，秦羽秋幾乎要作嘔，她揪緊了衣角，下意識摸了摸暗袋中的那枚小小的福袋。
不再猶豫，秦羽秋伸出手摘下手套，兩隻手都放到了黑泯上。
黑泯似有所感，緩慢蠕動起來，不停地往她手上湧來。
嫌不夠，秦羽秋低下頭去用牙咬住袖口拉到手肘處，暴露出更多肌膚和黑泯接觸。
黑色的物質粘稠，湧得太多，絲絲縷縷地從秦羽秋手臂上緩慢掉落，又從“山腳”擠進去，整一團黑泯彷彿活了過來，極盡可能地累在一起，一絲肌膚都沒有放過，甚至大有順著開啟的袖口往裡面延伸的架勢。
看到這一幕，有人喃喃出口：“瘋了……秦羽秋她瘋了！搞不好要死人的！快去人把她拉出來啊！”
川哥一記眼光掃過去，怒斥道：“管好你的嘴，膽小鬼！少管閒事，壞了老子的好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看著這令人生怖的景象，川哥眼神裡有驚懼，更多的則是報復和幸災樂禍的快意。
死了最好！
手臂上的涼意帶著浸透到骨頭的溼意，讓秦羽秋有些舉不住手了，被風吹亂的髮絲黏在她的嘴角，她也騰不出手來別一下頭髮。
在意識有些昏沉的時候，她回頭掃了一眼遠處站著的人們，她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眼角下的血管裡透著烏黑，絲絲縷縷，如神話中的妖姬一般，豔麗又駭人。
已經有些看不清那些虛偽的人們的眼神了，現在會是什麼樣？
厭惡？恐懼？痛恨？
秦羽秋猜不到哪種會更多些。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有半人高的黑泯已經漸漸癟了下去，一邊圍觀的人們臉上神色各有各的精彩。
“川、川哥，她不會真的……”
“都說了閉嘴！聽不懂人話嗎？”川哥捏緊了拳頭，彷彿下一秒就要招呼在狗腿子的腦袋上，可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穿他的外厲內荏。
感覺到有些超出她的負荷了，秦羽秋使了點勁抽出一隻手，大團大黑泯隨著她的動作掉落，她的腳下已經積了許多，顯得她更像是從深淵裡爬出來的厲鬼。
秦羽秋抬起半截都是黏連的黑泯的手臂，對那邊打出示意停止的手勢。
川哥憋著的氣終於一鬆，他的聲音裡帶著掩蓋不住的得逞的惡笑：“嗎的，我以為多厲害呢，不還是不行了，小妮子就是嘴硬！”
他招招手示意身邊的小弟去把人帶出來，要不是生怕沾到黑泯不好受，他真想親自進去打她的臉！
兩個小弟搓著手準備過來拉秦羽秋，臉上帶著讓人不舒服的笑，彷彿在看一隻困在陷阱中的小獸徒勞掙扎後終於消停，準備要拔掉她的利爪和尖牙了。
意識有些沉重，在秦羽秋不甚清晰的視線裡，幾人的面容都已經扭曲成了一片，昏暗的天色裡難以分辨，其中的惡意卻猶如實質地朝勢單力薄的少女撲來。
來勢洶洶如同兇獸死死咬上她脆弱的脖頸，要她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只能被封住口舌，被欺辱玷汙，再無生路。
晃了晃腦袋，秦羽秋把自已從無邊的惡意中拔出來，她的臉上沒有痛苦懦弱，只是微微有些怔然。
沒什麼好驚慌的，她能撕開了局面做這種事，只有那些自欺欺人的蠢貨才會覺得她是腦子一熱。
秦羽秋有能力和高層接觸還簽下了這個測試任務，怎麼會想不到給自已留後手？
在他們靠近她之前，人群中走出一個不屬於川哥小隊的陌生女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的。
女人強勢又利索地攔住了兩個小弟，用看不出情緒的眼神瞥了川哥一眼，轉頭毋庸質疑地對著眾人開口：“服從高層安排，F級戰鬥系能力者秦羽秋在執行測試任務時由我接管照看。”
“任務結束前，其他任何人不得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