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嘆氣了，我還沒死呢
“川哥，這……”兩個小弟愣住了，欺軟怕硬慣了，他們最會順風倒，被女人的氣勢一壓，夾著尾巴看向自家老大尋求幫助。
川哥能在小隊長這個位置混這麼久，少不了上下打點，對高層的人都熟知一些，自然認出了這個不苟言笑的女人，他心裡髒話爆炸，面上卻還要堆起笑來。
“是虞姐啊，您親自勞駕，怎麼也不和我通個氣，我好提前好生準備了招待您！”
他使了個顏色，對著兩個小弟罵道：“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點滾過來，還駐在那，汙了虞姐的眼！”
吳虞看著男人變臉，彷彿在看一出滑稽的戲劇。
她沒接話，甚至多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轉頭就走向秦羽秋。
眾人眼看著這個女人下了川哥的面子，轉頭走近秦羽秋和她說話，她們聲音小聽不清內容，但是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對秦羽秋的態度好了不止一點。
“那是誰啊？我還從來沒聽過張川用那種語氣說話呢。”
“不認識，但是肯定是什麼厲害人物，說不準還是高層的人。”
“那這麼說秦羽秋真的攀上高枝了？”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等她上去了，張川他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小隊裡原本木然的旁觀者們開始竊竊私語，聲音難免傳進張川的耳朵裡。
張川的怒火已經忍不住要爆發了，他動不了吳虞那個婆娘，還動不了這些垃圾嗎？
“哪個狗雜種在說話？再讓老子聽到有人叫老子名字試試！”
張川一聲吼，四周頓時靜默下來，一群人都緊著皮不敢再說話。瘋狗要是咬起人來，可沒人能護著他們。
“張川，注意你的言行。”
這個時候，站在秦羽秋身旁的吳虞看過來，淡淡開口。
四周更加安靜了，眾人默默看著張川，等待他的反應。
張川臉憋得紅了又紫，紫了又紅，只感覺吹個不停的風像是一個個巴掌扇在他臉上，他氣極卻還是要做小低伏。
“是是，虞姐，您也知道我脾氣衝，管教手下人難免話重些。”張川笑著，哪裡還有囂張的氣焰。
幾個狗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家老大再叫得兇，還不是要和他們一樣賠著笑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秦羽秋也將張川的小丑作態盡收眼底，忍不住發出冷笑。
紙糊的老虎再兇狠，也不過是紙糊的罷了。
她重新將手插入只剩下原先三分之一的黑泯中，甚至不要命一般將衣袖卷得更高。
眾人都看呆了，只有秦羽秋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放棄了停止任務。
——
秦羽秋本來想量力而行先到這裡結束，至少要保證她的意識清醒，防人之心不可無，吳虞是她要求高層派來保護她安全的人不假，但是她們之前從未見過面，她不能把意識不清醒的自已交給她。
但是吳虞卻彎腰對她耳語道：“明彥大人已經知道了你接了這個測試任務，他說既然你決定好要做，就儘管放手去做，他會幫你兜底。”
秦羽秋一怔，想去摸口袋裡的福袋，又意識到手上沾滿了黑泯停了手。
少女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幾秒後又抬起來，輕輕啟唇道：“那就有勞您了。”
吳虞對她點點頭，直起身看向不懷好意的那群慫蛋，儼然是保護者的姿態。
如果是明彥背板的人，那就可以一舉完成任務拿到最優評價，根據她和高層簽好的協定，不僅能一舉脫離張川的隊伍，還能有破格單獨接任務的資格，不用再去擠在F級D級的人裡，忍受C級能力者的支配指使。
最重要的是，要是成功了，她就有了一條向上爬的出路，精神力F級不會再桎梏她升職加薪！
秦羽秋彷彿看到了新的希望。
還好她選擇了劍走偏鋒，還好她認識了明彥。
秦羽秋想著，意識已經逐漸混沌了，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一貫沒有表情的臉上帶了笑。
——
“我靠我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快快快快，淨泉水我已經放好了，虞姐你快帶她過去！”
清朗的聲音透著焦急，少年把微長的頭髮攏在腦後，顧不得理順被撥亂的耳飾，拿著一套防護服不分前後地往身上套。
吳虞忍不住提醒他：“明彥，你防護服套反了。”
明彥頓了一下，甚至沒有退出來重新套，直接用手瘋狂扒拉試圖把正面轉過來。
吳虞看不下去了，她抬腳就走，這小子不知道要亂多久，先把小姑娘送去泡淨泉水吧。
秦羽秋裸露的面板都成暗色了，黑色的衣服上更是殘留了不知道多少黑泯。
等到明彥好容易整理好了衣服跟進來，秦羽秋身上的黑泯已經被淨泉水消融得差不多了。
明彥看著秦羽秋髮黑的手臂，忍不住嘆地嘆氣。
秦羽秋確實早就被明彥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了，回到淨壇壘的庇佑範圍內，她的意識就已經清醒了很多。
現在聽到少年老氣橫秋的一聲嘆息，她輕輕睜開眼，聲音微啞道：“別嘆氣了，我還沒死呢。”
明彥嚇了一跳，對上秦羽秋帶著笑的眼睛，趕緊擺出嚴肅的臉色道：“呸呸呸，姐你瞎說什麼呢，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好好泡著。”
秦羽秋抬手，水聲嘩嘩，她就著手上滴滴答答的水一彈，灑了明彥防護面罩上都是水珠。
“嗷嗷嗷姐你幹嘛，這水已經髒了，已經化了黑泯了啊啊啊啊啊！”明彥淚奔狀跑開，秦羽秋在他身後忍不住彎著眼笑出聲來。
剛剛這麼一鬧，她泡在淨泉水中的不適感帶來的煩躁消了幾分，明彥去接水，她爭分奪秒消化著吸收的黑泯，讓膚色早些恢復正常。
淨泉水帶著淡綠色的潔淨之力，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聞者心曠神怡，用來治癒黑泯的侵蝕最好不過。
對其他能力者來說淨泉水是絕對的恩賜，對秦羽秋來說可不是。
但是她不能和任何人說，這是她在末世摸爬滾打的最強大也是最危險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