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秋把熙月讓到沙發上坐下,兩個人隔著一個小方桌,一時無話。

“額,那個……”秦羽秋搓了搓手,張口打破僵局:“你要吃瓜子嗎?”

明彥在小桌子上給他們留了一碟。

熙月搖搖頭,他看起來似乎還挺放鬆的,開門見山道:“我接下來說的,可能,有點……”

熙月斟酌著用詞:“有點不可思議。”

秦羽秋笑了,面色緩和:“我相信你。”

熙月的眼睛亮亮的,他點點頭,開始說關於“他”的事。

“我小時候遭遇了一場,意外,總之是個變故吧。”熙月娓娓道來。

那年熙月才八歲不到,具體的情況他完全記不清了,都是聽當時身邊的人說的。

那時九歲的燁月帶著熙月出去玩,一向大膽愛冒險的燁月帶著熙月偷偷溜進了陳列館的危險區。

當時已經是閉館時間了,因為白天有人管著,被劃為輔助系的熙月不可以進入陳列黑泯標本的地方,但熙月很好奇,不被允許的他很沮喪,於是燁月就決定悄悄帶弟弟來看。

誰能想到,就在當晚,陳列室新到了一個被捕獲的活體汙染源。

正常來說陳列室只允許放被抑制活性的黑泯樣本,被監管等D級以下植物性汙染源等僅供展示,但這個汙染源不一樣。

它一開始並不是被當作汙染源捕獲的,因為它的黑泯活性太低了,規模也很小,只有拳頭那麼大的一個,因為它不自然的聚集狀態,研究員當它是新形態的黑泯就帶回來了。

被收監後,在研究人員的觀察下卻發現它不是單純的黑泯聚集體,雖然速度極其緩慢,但它可以繁殖黑泯。

經過電波檢測後,研究人員確定了它已經產生了自我意識,屬於汙染源無疑。

這個特殊的汙染源引起了月家的重視,被送往總部研究院日夜研究。

但結果令人失望,這個汙染源的活性極其差,只有平均汙染源黑泯活性的百分之七左右,甚至潮汐期的活性差異只差了兩個點。

它對淨泉水的反應也幾乎沒有,淨泉水會使它消融,但效果很差。

淨泉水用所含元素之力的多少來衡量,單位為潔力,同體積的汙染源可能就需要三四十個潔力的淨泉水就能消融,但據研究員的取樣估計,它至少需要上萬的潔力才能消融。

這一訊息迅速震驚了當時的幾個聯盟。

研究人員一時提出了各種猜想,認可度最高的一種是所謂的類芽孢休眠狀態。

黑泯雖然一直沒有被證實屬於什麼物質,但因為各種相似的屬性,人們經常把黑泯和細菌之類的微生物類比。

芽孢是細菌的一種休眠體,在這個狀態的細菌對不良環境有極高的抗性,能最大程度地保持生命力。

於是不僅是月家派人,聯盟上的人也在全球範圍內尋找這種狀態的汙染源,但兩三年過去了都一無所獲,就是到今天也沒有再找到第二個類似的。

於是它成了一個奇異而孤獨的變體,沒有了研究價值,淨泉水消融又浪費資源,活性又低,繁殖力也低,只要沒有精神力來源,就是塊黑色的物質。

研究了它那麼久的研究員嘆氣,說那就送到陳列室好了。

正好就在它被送來的當天晚上,闖進了兩個不速之客。

燁月能進危險區,但她也是第一次見這個東西,當時就拉著熙月過去看。

在手電筒的光下,玻璃櫃中的這小小一團彷彿吸走了所有的光,比夜色還要黑暗。

熙月第一次見人們口中禍世的所謂“黑泯”。

小小的手搭在玻璃上,好奇的藍色眼睛格外明亮。

“走吧,看看別的。”燁月很快就沒了興趣,拉著熙月就要去看別的。

異變就在此刻陡然發生。

在那麼長時間的研究中都沒有什麼反應的這個汙染源,突然動了,第一次化為了粘稠的液化狀態,從玻璃銜接的縫隙裡鑽了出來,悄悄地跟上了熙月的腳步。

燁月帶著熙月看到一半,就聽見熙月說他覺得很冷,於是就準備回家。

拉著弟弟的手,燁月突然腳步一頓,她回頭看去,問:“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走了?”

熙月低著頭沒說話。

燁月習慣了,她沒覺得不對勁,只是說:“是不是累了?來我揹你。”

說完,燁月蹲下身等著。

身後沒有由預想中搭上弟弟軟軟的手臂,燁月正想轉頭,熙月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正準備起身,卻突然被扼住了脖頸。

熙月緊緊用手臂勒著燁月的脖子,而且努力朝後仰讓身體墜住,試圖利用身體重量加快燁月窒息的程序。

燁月用手試圖拉開熙月的手,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平時安靜可愛的弟弟突然在幹什麼,還試圖發出聲音:“熙,熙月……放手、你勒、住我了……”

直到身後傳來彷彿野獸似的用盡全力般的喘息聲,燁月才遍體生寒,死亡的恐懼突然湧上心頭。

兩人年歲之差不過一年,燁月又是個從小野到大的女生,發育更快些,力氣自然更大,危急中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她勾住熙月的腳使勁一別,熙月失去重心,二人一齊朝後倒去。

倒地後趁熙月被摔在地上壓住的疼痛鬆懈的一瞬間從熙月放鬆的手腕縫隙裡插入自已的手,使勁一褪,掙開了禁錮。

燁月來不及思考,從小被教匯出來的條件反射讓她迅速摁下了通訊器的警報,然後跑向出口。

熙月沒有追上來,燁月跑到陳列室外,救援的燈光就已經打在她身上。

被幹燥溫暖的毛巾裹住,燁月才發現自已渾身都是冷汗。

熙月是昏迷著被抱出來的,據說他留在危險區試圖把黑泯標本取出來,但沒有成功,被人拉住時反抗得很激烈。

雖然他只是八歲的小孩,但他是月家人,護衛們不敢強制制服他,還是醫生去打了一針鎮定劑才搞定。

熙月醒後整個人性情大變,無法溝通,行為古怪,為了治療,甚至穿了三個月的束縛衣。

經過各方調查,他們的父親,赫月才終於相信,那個研究院研究了三年半的所謂休眠體汙染源進入了熙月的身體,甚至侵佔了熙月的意識。

“當時我父親差點放棄了,他還有月家家主的職責擔在肩膀上,沒辦法一直耗在我這裡,還是我姐姐……”熙月的聲音低了一些。

“她一直覺得是她的錯,所以一直在找各種方法,還去學了各種相關知識。”

熙月笑了一下,語氣輕鬆起來:“你能想象一個初中都沒上的小女生成天泡在研究院看那些腦科精神科心理學的研究嗎?我姐姐真的很厲害。”

“和黑泯相關的所有論文研究,她都看完了,甚至自已偷偷去用身體接觸汙染源,但除了被吸走精神力和用元素之力消融對方之外,她什麼也沒發現。”

“那,最後是怎麼解決的呢?”秦羽秋有些動容,她沒想到燁月還有這樣的一面。

“後來,後來就是‘他’出現了。”熙月輕輕啟唇。

“今早開始,我的狀態就不對勁,你……”熙月想問你看出來了嗎,又覺得怎麼有點奇怪的詰問感,正斟酌用詞呢,就聽秦羽秋道:

“嗯,明彥和我說了。”

“哦……是明彥啊……”

“嗯?”

“沒事。”熙月清清嗓子繼續道:“那就是‘他’,‘他’慢慢佔據了我的意識,影響了我的思維和行為。”

“中午的時候,我已經完全被‘他’取代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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