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吸收？黑泯？
秦羽秋眼看著熙月白痴一般，到了水池邊還繼續走，馬上就要摔進去了，他還拉著自已呢！
熙月聽見了，但是為時已晚，他突然感覺腳下失重，下一秒光亮和水聲，溼意和涼意一齊闖入了他的感知中。
一片水花中，熙月終於看清了四周。
眼前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正是先前秦羽秋見過的那片鬱鬱蔥蔥的森林。
熙月此刻甚至顧不上自已還在水中，他愣愣地看著眼前奇異的這一片美景。
秦羽秋有所準備，在岸邊就急剎了一下，熙月因為失重鬆開了她，她只不過是半隻腳踩進了水中。
“不是，你在幹什麼啊。”秦羽秋的句式是疑問句，卻沒什麼疑問語氣，她抽回腳，池水淅淅瀝瀝順著她的動作淋了一地，她現在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瞪瞪的，甚至都顧不上端正態度了。
說話主打一個沒大沒小，不像那個疏離端方的秦羽秋了。
熙月會游泳，此時倒是沒有驚慌，他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悶頭先上了岸。
“抱歉，我……”熙月想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說。
眼前的景象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秦羽秋比他先看到這一切，而且好像根本不驚訝一般。
最重要的是，秦羽秋現在的狀態絕對不對勁。
像是，像是昏頭了，也像是……醉了。
“都怪你……我還想喝口水呢，你陪我。”秦羽秋不滿地嘟喃道，帶著她完全不覺的撒嬌般的抱怨。
熙月打了個寒戰，他有些起雞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帶水被風吹的還是別的什麼。
“……抱歉。”
一時無話。
秦羽秋還是覺得熱，她身上已經看不見黑泯的痕跡，卻還是能感覺到那股幽涼，但身上總綴著什麼東西的感覺也不好受，她乾脆脫了手套，把袖子捲起來，蹲下身去將手臂伸入水中泡著。
熙月在一旁擰著衣服上的水，見狀走過來問：“這是哪裡，你知道嗎？”
秦羽秋沒說知不知道，她抬起頭來看了熙月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裡是不是很漂亮。”秦羽秋突然輕輕開口。
風從二人之間吹過，湖面上漾起閃閃發光的漣漪。
“是啊……”熙月喃喃道，不知為何，他突然心裡有些難過。
這樣靜靜待了一會，秦羽秋突然收回手站起來，捂住嘴疾步走到一邊。
“怎麼了？”熙月趕緊跟過去，他話音剛落，秦羽秋就扶在地上哇了一聲吐了。
熙月嚇了一跳，他站著也不是蹲下也不是，躊躇了一會，他還是決定上前去。
剛過去，他就看見秦羽秋吐出的黑色物質，眼神瞬間變了：“這是……黑泯！？”
他趕緊把人攙起來：“怎麼回事，你吃了黑泯？”
“沒有啊，我只是，只是……”秦羽秋臉色是不自然的紅，眼神也開始迷離，之前如果是小酌淺醉，那現在就像是快不省人事了。
她只是了半天，熙月疑惑地歪了歪頭。
秦羽秋混亂的腦袋裡還有一小塊勉強在思考，這時正在天人交戰，接下來的話平時都是不能說的，告不告訴他呢？
“只是什麼？”熙月溫潤的聲音輕輕傳來，在秦羽秋耳朵裡卻像是海妖的歌聲一般。
秦羽秋循著聲音抬頭，看見那雙比湖水湛藍的眼睛。
她腦袋裡最後一根弦也斷了。
“只是黑泯吸收太多了，太多了，就會想吐……”
熙月難以置信，差點控制不住自已的表情。
吸收？黑泯？
秦羽秋在說什麼？
不等他仔細思索這爆炸性的一句話，眼角突然瞥到那些被吐出來的黑泯彷彿什麼烈性腐蝕物，逐漸朝四周蔓延開，所過之處萬物凋零。
狂風起，天色驟然變暗，突然變化的環境讓熙月無暇再顧及其他，他當機立斷把秦羽秋打橫抱起。
秦羽秋身高沒比他矮多少，還好她身量輕盈，不然熙月可能還真抱不起來。
話是這麼說，但熙月抱得還挺穩的，秦羽秋本來就被他拉著搭在肩膀上一隻胳膊，現在順勢把另一隻手也環了過去。
熙月儘量和那片黑泯拉開距離，一邊小跑一邊觀察四周，他完全不知道該去哪，只想找一個看起來安全一些的地方。
秦羽秋現在已經很難注意到四周更多的情況了，雖然身上發燒一般的覺得難耐，但同時也裹挾著被寒冷包圍的感覺，那股寒冷越來越深，讓秦羽秋無暇其他。
熙月跑了一會找了個空地停下來，停下來才發現懷中的人居然在發抖，他低頭察看，只見秦羽秋的嘴唇都有些發紫，整個人更是緊緊地扒在他身上。
冷嗎？
熙月感受著懷中人小火爐一般的熱度，對目前的情況有些理解不能。
但他知道現在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停留了，這個地方絕對不是真實的地方，他們現在還在那個滿是黑泯的枯木中，等等——
難不成他們現在在汙染源體內嗎？
熙月腦子裡蹦出這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胡思亂想不能解決辦法，乾脆試一把。
熙月想著，把秦羽秋輕輕放在地上。
離開了溫暖的熱源，秦羽秋很不樂意，揪著對方的衣角不放手，熙月只好哄她說：“等一會，我乾點事，馬上就來。”
說完，秦羽秋皺著眉看了熙月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回答，一直以來疏離冷淡的人此刻流露出那麼多的依賴，熙月甚至有點受寵若驚，心裡湧出些喜悅，又挺愧疚的。
見秦羽秋應該是聽進去了，雖然她沒鬆手，但是熙月還是使了點勁把衣服從秦羽秋手裡扯出來。
他沒去看對方的表情，怕自已破功，趕緊開始“作法”。
淨化黑泯，這是月家人最拿手的事情。
汙染源是小有規模的黑泯聚在一起，附著，不，說是寄生更準確些，因為當黑泯聚集的規模夠大，被它們寄生的生物幾乎會被吸走全部精神力，一般的生物又沒有人類一般的智慧，精神力抗性不高，會完全被黑泯操控，然後靠黑泯反哺精神力行屍走肉般活著，徹底成為黑泯行動和“繁衍”的載體。
可以說，汙染源就是有自主意識的黑泯聚集體。
熙月的藍瞳開始微微發光，在昏暗的天色下成了醒目的一抹亮色，有風在他周圍生出，環繞他吹起他的鬢髮。
他攤開手心微微用力曲起指節，定定地看著天空：如果他們現在就在汙染源之中，那麼這一招絕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