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時候兄弟吹的牛還真是他牛
心裡裝著事的時候，就會感覺時間很漫長。
秦羽秋又點上一根幽冥草灰，淺色瞳孔中印出細細的煙在嫋嫋升起。說句題外話，她覺得這名字也實在是有些中二，不過據明彥說，這個名字就像菸草殼上的“吸菸有害健康”標語一樣，起到一個類似於警戒的若有若無的作用。
桌上散落著紙殼和抽盡的菸頭，幽冥草灰的味道是一股溼溼的煙味，像燃盡後的灰堆被一場不大不小的雨淋溼。一根菸盡，再伸手去掏，就已經沒了。
秦羽秋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然後癱在椅子上，仰著頭盯著天花板發呆。
“出門吧。”她突然開口對自已說。
——
“喂？”通訊器另一頭傳來有些嘈雜的滋啦聲。
“喂，明彥，現在有空嗎？”秦羽秋問。
“秋姐？”明彥摁亮通訊器名字，通訊中的小字上方，秦羽秋三個字清清楚楚，“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羽秋食指抓抓臉頰：“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聊一聊。”
明彥怔愣了一下，沒想到秦羽秋會這麼說，他回道：“有空啊，你在哪？”
話音剛落，淨壇壘門禁處就收到准入申請，明彥看著螢幕上彈出來的視窗裡，秦羽秋的臉抬起來，面無表情地對攝像頭打了個招呼。
——
“這麼說，高層這次真是下血本了。”聽秦羽秋把見高層的事說了個大概，明彥摸著下巴，深感自已也不好過，“唉，姐啊，其實我這個中間人也不好過啊。”
找人傾訴了一通，心情舒坦了不少。秦羽秋挑眉：“你不好過？關你什麼事。”
明彥表情一變，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啥？什麼叫關我什麼事，我可是駐守者啊，你以為駐守者是幹什麼吃的？”
秦羽秋真心實意的疑惑掛在臉上：“站崗放哨，整理資料？”
明彥洩氣了：“您還怪押韻呢。駐守者是掌握淨壇壘五個元素泉，守護和維持淨壇壘的人。和部隊沒有半點關係，我是直屬月家的。”
秦羽秋眼神一變，雖然很驚訝，但明彥雖然愛吹牛，現在也不像在開玩笑，她相信他說的，所以才更震驚：“明彥，你幾歲了？”
秦羽秋是16，明彥個頭和自已差不多，都是一七五左右，還一直叫自已姐，但是駐守者什麼的，一聽就是很有年代感的人的職位吧。
“比你小几個月吧，根據你填的資訊來看。”明彥道。
“嘶，那其實我也不一定比你大，你不用叫我姐的，況且無論怎麼說都感覺我受不起啊。”秦羽秋撓撓頭，自已是個孤兒，才出生沒多久就被丟了，哪裡有確切的出生日期。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沒等明彥回答，秦羽秋接著問：“你怎麼這麼年輕就是這個什麼駐守者了？你的能力很厲害？精神力等級很高？你怎麼從來沒和我說過。”
明彥冷笑：“不是姐，我之前和你說過啊，你根本不信來著。”當時秦羽秋眼神帶著一股強烈的鄙視感，明彥越想證明自已就越像個小丑，哼，愛信不信不信拉倒，誰還不是個有脾氣的了。
秦羽秋尷尬一笑：“是嗎？”她倒也想起來了，原來那個時候明彥不是在吹牛啊。不是，誰讓他說什麼部長見了他也得尊稱一聲大人，還說高層也管不了他......
吹得天花亂墜的，秦羽秋就信了三分，合著全是真的。
“那你精神力等級多少？”秦羽秋還是很好奇。
明彥從鼻子裡發出哼哼兩聲笑：“鄙人不才，區區A級而已。”
真是凡爾賽，秦羽秋內心的小人瘋狂翻白眼，況且明彥是輔助系的，別說A級了，輔助系B級以上的人都不多。
就秦羽秋所知，輔助系和戰鬥系的通路相反，戰鬥系是利用精神力將體內的元素之力外化使用，爆發高，直接接觸黑泯也不會對精神力有太大損害，因為身體自動會抽取元素之力防禦黑泯的汙染。
但相對的損耗也高，防禦也不是完全有效的，或多或少會有殘留影響，精神成癮壽命縮減是他們一眼望到盡頭的道路。
對比起來，輔助系簡直像泯時代的天選幸運兒。
雖然輔助系直接接觸黑泯對精神力傷害較高，但是能將外界的元素之力內化，幾乎可以說是在充盈生命力。
更多的秦羽秋就不太瞭解了，畢竟自已不是輔助系的，但就單論平均壽命，輔助系就比戰鬥系高六十多歲。
況且一百個能力者裡也就五六個輔助系，更別提高等級的輔助繫了。
沒想到眼前竟然坐了一個珍稀物種，秦羽秋咂舌，她承認之前對明彥態度確實是隨意了一點。
不過話又說回來，“什麼叫你是中間人？”秦羽秋抓住重點。
“怎麼和你說呢，你是第一次參加例行查驗，不清楚也正常，反正後天查驗組就到了，你看著也就懂了。總之我就是負責一些接待儀式，然後全程陪同組長，除了分部的事，我自已也還要向月家報告工作。”
“中間人的意思也不止公事上，因為隊長也要全程陪同組長，我很難想象在你們中間的我會是什麼境地。”
自從上一次的超級爆炸大震撼之後，明彥苦惱過崩潰過絕望過，作為一個話嘮，他真的不能忍受那一想而知的窒息場面，三個活人坐一起能愣是隻有他苟延殘喘努力掙扎的半口氣。
不過生活還要繼續，搬磚還是得搬，明彥釋然地笑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滄桑。
秦羽秋：“啊？”
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經過這幾天的心理建設，實際上秦羽秋已經接受了要和燁月再見面而且共事幾天，沒想到還要全程陪同。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燁月的身份豈止能壓死她，全程陪同，再加燁月那吹毛求疵的脾氣，那自已得成使喚丫頭了。
煩，真是心煩，秦羽秋皺起眉，插在口袋裡的手不自覺攥緊了那個潦草的小裝置，被凸起硌得疼起來才卸了力。
“唉。”秦羽秋嘆了一口氣。
“唉。”明彥嘆了一口更長的氣。秦羽秋越是愁，他就更覺得淒涼。
秦羽秋突然想到了：“明彥，你這麼厲害，能不能從中間通融一下，就說我剛出完一趟大任務，需要養精蓄銳接受查驗，然後你一個人陪同尊貴的組長就行。”秦羽秋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
“哼，你倒是想得好，還不如讓蕭文斌直接換隊長呢。”明彥沒好氣，他也知道燁月的脾氣，但是兄弟就要共患難，把自已拋下那是不可能的。
“那不更好了。”秦羽秋道。
明彥簡直頭大：“姐你就別折騰我了，我和你說靠譜點的，如果到時候你能和燁月儘量和平相處，正常和我交流，我就搶著幫你把活攬了，這樣我也舒心你也舒心，我可不想一個人面對兩座冰山夾擊。”
雖然但是，不用幹活何樂而不為之，“成交。”秦羽秋打個響指，問題解決得差不多了，最後又想起來補了一句：“對了，我和你說的事要保密哦。”
秦羽秋倒是不怕明彥因為是直屬月家而告密，他們雖然認識沒多長時間，但是明彥的人品她信得過。
況且不過是一點小手段，唯一會影響大概的只有另外兩家的利益。
“知道啦。”明彥拖長聲音。待秦羽秋離開後，他轉頭回到螢幕前，看著還沒處理完的事項，頓生悲涼之感。
生活不易，鼠鼠嘆氣，看來今天也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