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蕭文斌的千層套路
明彥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這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當時秦羽秋半道加入部隊，並不是正經招收進來的，雖然蕭家部隊門檻較低，但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正是燁月將秦羽秋塞到這裡來的。
按理來說燁月其實得算對秦羽秋有恩，但誰讓她們兩性格不對付，可以說是完全合不來，不然以燁月的身份，當時發現秦羽秋的特殊能力後把人帶到月家部隊裡可比現在好得多得多，而不是把人扔到淨壇壘這個犄角旮旯還不提不問。
親自帶人進來又說隨意高層管理安排，害得秦羽秋剛進來時高層覺得是月家隨手救助的普通能力者，而低層的人又覺得她是萬惡的關係戶，帶著敵意試探幾次結了仇卻發現她沒人罩著，秦羽秋之後處境可想而知。
還好秦羽秋不是個好欺負的，硬是掙扎出了一條生路，不然很難想象會有什麼下場。
雖然秦羽秋沒和明彥講過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明彥作為淨壇壘的駐守者，和月家還算有所瞭解，就性格上來說，這兩人在一塊確實不會有什麼好事。
而且，明彥心下有些猜測，明明一開始收到的訊息隊長另有其人，怕不是高層見查驗組組長是燁月，就想起來秦羽秋是她塞進來的這件事了。
秦羽秋又正好強勢而漂亮地完成了測試任務，難道蕭文斌以為秦羽秋是燁月放這裡來歷練的下屬什麼的......
明彥感覺太陽穴在抽痛，要是真的話這誤會就大了。
明彥害怕，但明彥更不敢說出來。
電話另一頭，秦羽秋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沉默了一會，問：“我現在就退出蕭家部隊的話，手續要幾天才能辦好？我還能拿到錢吧。”
“別別別姐，別衝動啊。”明彥快哭了，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是一次查驗，而且查驗組長最少五年內都不會重複，過了這一遭不就天下太平了嗎？”
“況且這次查驗完你等級認證一下來，報酬水平直接飛躍啊！”
秦羽秋的臉色好轉了些，也是，和錢有什麼過不去的。況且對於那個人，秦羽秋也並不是厭惡對方，只是......
唉，算了，這麼鬧一通，剛剛的煩躁情緒也散了，秦羽秋道一聲知道了，也懶得多說就掛電話了。
從明彥的小金庫裡預支了一點獎金，秦羽秋悠哉悠哉出門準備去買點物資去。
明彥就沒那麼清閒了，別看他整天又話嘮又一驚一乍的沒個正形，作為這一代淨壇壘的駐守者，接待查驗組的任務自然是落在他身上。
每一個環節都要親自準備佈置，特別這次的帶隊組長還是月家的人，各種儀式都不能懈怠，明彥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才草草洗漱睡去。
第二天，秦羽秋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從昨天買回來的食物中翻出兩劑營養液喝完就算一頓午餐了。
邊境物資緊缺，就算是富如蕭家，最好的物資也不過是些罐頭食品和真空塑封的乾糧，最普遍的還是營養液，新鮮食物是隻有內圍的高階家族才會有的。
磨磨蹭蹭又和穿戴麻煩的正式服相互折磨了半天，最後還是卡著接待時間點的界線到了分部中心辦。
秦羽秋將下載的通行卡調出來刷了門禁，准入透過後通訊器就無法聯網了，中心辦覆蓋了自已的一套網路防禦，沒有接入密匙就不能在裡面使用通訊器，這是為了防止機密向外洩露的措施。
前幾道門禁都沒看到什麼人，直到走廊上巡邏的人多起來，秦羽秋才收起四處打量的視線，老老實實按照手冊上所說低頭只看地上標示出的指引，勻速前進。
中心辦的內部構造都是經過能力者設計的，有指引帶著秦羽秋都覺得繞得慌，好不容易到地方，抬頭一看，門口兩個身形高大的墨鏡保鏢差點嚇秦羽秋一跳。
秦羽秋刷開最後這道門，接待室中，一位中年男子坐在主位慢悠悠品著一杯茶。
不愧是高層，秦羽秋咂舌，居然還有茶這種物資。
眼前人身材微胖，頭髮也不甚茂密，一身筆挺的正式服藏住了他稍稍的臃腫，雖然高層的服裝繁雜精緻，在眼前這人身上倒不顯得油膩或是矯揉造作。
秦羽秋對這人有印象，蕭文斌，是這個分部的蕭家話事人。
上次和高層交涉談判的時候她還沒資格見到這位，有印象是因為進部隊時見過。
那時蕭文斌正圍著燁月點頭哈腰，表情諂媚，於是秦羽秋對他觀感並不是很好。
但秦羽秋表示可以理解，畢竟她不也得對他點頭哈腰嗎，雖然說階級不一樣，但是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呢。
蕭文斌見秦羽秋進來，放下茶杯，臉上堆起熱情的笑：“來了啊，羽秋，來來來快坐，嚐嚐這茶。”
秦羽秋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給自已倒茶，雙手接過茶杯，帶了幾分真心實意道了句謝：“多謝蕭部長。”
“哎，別客氣。”蕭文斌笑眯眯地看著秦羽秋喝了一口放下，才道：“羽秋啊，咱們遠在邊境，物資也不多，但是如果有什麼缺的，和部長說，緊著哪裡也不會緊了你們。”
秦羽秋聽得出蕭文斌這是話裡有話，於是也順著遞話：“蕭部長，無功不受祿，我也承蒙部隊關照許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開口。”
蕭文斌笑了起來，他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他不疾不徐點開通訊器投屏，展示給秦羽秋看。
“羽秋啊，你也知道，咱們部隊許多年沒出過一個S級的能力者了，而他們陳家兩個，張家一個，A級更是多出蕭家兩倍不止，每年分資源，咱們總部都拿不到什麼好東西，我們也急啊。”
邊說蕭文斌邊站起身，走到秦羽秋身邊，拍拍她的肩膀繼續道：“羽秋啊，我相信，你的精神力等級就算沒有S，也絕對有A級，這次查驗組組長你也認識。”
蕭文斌說到這裡擠眉弄眼了一下，“你好好表現，爭取拿到高等級的精神力認證，把咱們部隊的實力也提上一提。”
秦羽秋表情變化了一瞬，不過還是忍住了吐槽的想法，畢竟她確實是和燁月認識，不過蕭文斌這個老油條想託關係的話，只能讓他失望了。
“但是蕭部長，我的精神力機器不是檢測不了嗎？就算查驗組看了清掃報告也不能隨意評定吧。”秦羽秋說。
說到底綜合評定只是蕭家內部自已說的，清掃部隊一直都是用檢測儀測量精神力的。
蕭文斌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他還是樂呵呵的，說的話卻讓秦羽秋愣了愣：“哎，羽秋啊，年輕人要學會變通。機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辦法總比困難多。”
秦羽秋試探地問：“那您的意思是？”
蕭文斌回到主位坐下，慢悠悠品了一口茶，謂嘆了一聲，沒有接話，反而問秦羽秋：“你知道為什麼臨時換你做隊長嗎？”
秦羽秋搖搖頭：“我在部隊的資歷還遠遠夠不上當隊長。”
蕭文斌笑了笑：“年輕人要敢於爭先吶，不過確實，雖然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原本定下的隊長不是你。羽秋啊，接下來我說的話，沒有幾個人知道。”
秦羽秋暗道情況不妙，可她身在局中，實在也是身不由已，無法抽身離去，只能見招拆招了。
“你知道查驗的具體事項嗎？就撿相關的評級這一件事來說，被查驗的隊伍的隊長會被派發跨等級的任務，由組長同行確保安全性。”
“這也是查驗組給每個分部的一次機會，藉此不僅能一探能力者的上限，更是有機會激發潛力。陳家那個名聲在外的S級陳致一，就是當年還沒成為月家家主的赫月做組長時發掘出來的。”
蕭文斌又喝了一口茶，少見的陶瓷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綜合評定不是沒有先例，當時陳致一佩戴的檢測器在爆發精神力後的戰鬥中損壞了，最後是根據損壞前的波動加之現場的清掃結果來評定的，不能算完全靠檢測器評定。畢竟當時檢測器壞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蕭文斌說完，意味深長地抬起茶杯吹了吹茶沫。
“您的意思是，到時候只要檢測器壞了，他們也能給我綜合評定？”秦羽秋有些遲疑地開口，她大概聽明白高層想幹嘛，倒不是忌憚違規，只是不想淌這趟渾水。
“哎，瞧你這話說的，檢測器怎麼會好端端壞呢，況且外力強行破壞會有記錄的，除了陳致一那樣精神力波動過大超閥值，一般都不會出問題。”
蕭文斌說著掏出一個半截手指大小的儀器，外觀有些奇怪，總感覺很潦草，上面突出兩個觸角一樣的東西，放在桌面上。
蕭文斌手指點點桌面：“看看，這個小東西看著不起眼，但放檢測器旁邊按一下，檢測器就會失靈紊亂，以假亂真出精神力波動。”
秦羽秋看著這小小的儀器有些無語，蕭家玩得真髒啊，怪不得看起來潦草，估計是臨時研製的吧，也是怪費心的。
按下心裡的吐槽，秦羽秋也知道這次高層是一不做二不休了，很乾脆地拿起桌上的儀器：“蕭部長如此謀劃確實高超，但如果到時候被發現了怎麼辦，蕭部長可別告訴我說沒有考慮後路。”
“哎，羽秋啊，我謀劃什麼啦？你看，我就是和你討論一下這個檢測器的會出意外的問題，可從來沒說要你讓它出意外啊，不過要是真出意外了，那也是意外嘛，沒辦法的。”蕭文斌笑呵呵的，倒是八方不動。
好好好，秦羽秋抿唇，這些高層倒是說話一套一套的，把自已摘得乾乾淨淨。
現在秦羽秋也大概懂了高層的算盤，覺得自已和組長有點關係，所以讓自已來蹚渾水，成了皆大歡喜，要是不成還有她抵在前面。
“所以才說你們噁心啊......”出了中心辦，秦羽秋深深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