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浮上紅霞,知道她臉皮薄,陸嶼洲勾著唇,沒再繼續逗她。

他指腹捻著她的腰肢,微微泛著白。

許枝意一時不察便被他拉離真絲被褥,二人面對面。

他慣愛這麼抱住她。

這樣她的嬌態和種種神情都能直觀映入他的眼。

譬如此刻。

北城內第一場雨已經快要結束,它搖著尾巴給灑下最後的福澤。

花骨朵含苞待放、柔得能滴出水來。

可她方才的神情更甚,在他眼裡,花都沒她嬌豔。

“寶貝……”

許枝意對上他的眸,又是一陣心驚肉跳,捲翹睫毛上眨巴掉下一顆淚。

他是個有耐心的獵人,指腹輕輕擦拭她滑落的淚。

他又像一位種花人,精心呵護著這枚溫室嬌花。

生怕花冷。

又怕花熱,時時刻刻護著,還慢慢刨土。

腦袋又是一陣空白。

這感覺好似被雨絲打下的花骨朵,落入春泥裡。

“阿意。”

他喚著她的名字,可她根本沒有功夫去理。

兩人平齊,她的眼尾還暈著紅,長長的睫毛溼潤,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可憐模樣。

嘖嘖嘖,確實是被欺負慘了。

也是,畢竟是他偷走了她最寶貝的東西。

他低低笑出了聲,嗓音低沉而又磁性在她耳邊唸了一句。

許枝意:……

要不是沒力氣她一定跳起來打他。

見她羞惱的模樣,陸嶼洲心情更好。

眼裡熱度不減,有一下沒一下貼著唇。

許枝意能覺察出他在補償自已,她閉上眼。

這對陸嶼洲來說無疑是種鼓勵。

陸嶼洲今晚穿了等於沒穿的睡袍終究抵不過這般折騰。

外頭的雨絲在空中依然飄著,逐漸停歇。

有些雨絲甚至並未完全下落,掛在枝頭。

第一場春雨似乎捨不得輕易離開,粘在新葉上,在暗夜中想要等待初生的旭日,一窺白日的風貌。

一瞬間,氣溫灼灼,許枝意懷疑夏日想要取代春季。

陰險的夏季讓果園躁得很,她心底沒來由驚慌了一瞬,生怕今後沒了新鮮的葡萄。

只剩下葡萄乾。

陸嶼洲的唇落在她臉頰上,安撫她 ,“別怕。”

許枝意第一次覺得如此磨人。

她在他身上尋找著安全感,可陸嶼洲是個惡劣的養花人。

許枝意心底驟然升起幾分癢和氣。

花也是需要葡萄的。

他明明可以直接在園內種滿葡萄補償她。

可這人偏偏不讓她如願以償。

她心裡更加鬱悶。

外頭的春雨漸漸停歇,下了許久的雨,使得北城著名的海岸液麵上漲了些,掀起淡淡波濤。

不遠處的燈塔通明,巡邏隊仔細勘探,並未發現異常,安心遠行。

海岸線蕩起的波紋在一層一層遞進。

浪花的溫度頗高。

像是受到了夏日的感召。

她在室內都能覺察到,讓人止不住的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春日的聲響才得到平息。

此番驚擾讓許枝意困得要命,待陸嶼洲收拾妥當後,她重新躺下休息。

身側的手臂摟過她的細腰,將她攬入懷中,她迷迷糊糊嘟囔一聲,便沉沉睡去。

陸嶼洲吻了吻她的額頭,眼裡噙著柔,輕聲細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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