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墨鏡,一張立體而端正的五官映入眼中,他的眉宇中是一股子難以掩蓋的正氣凜然。
顧雲行將墨鏡壓低,視野瞬間清晰透亮,面前的男人頭髮烏黑濃密,眸裡平靜無波,整個人穩如泰山。
他眯了眯眼,半撐起身子,打量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
“顧二少,陸總讓我請您回去。”莫澤一字一頓,語調平緩沉穩,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說是請,但這個架勢跟把他架回去沒什麼區別。
顧雲行哪裡願意放棄如此美好又愜意的生活,耳邊充斥著衝浪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絲絲縷縷的海風順著浪吹拂他的髮絲,他這個人舒服得不能自已。
“我不!”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再次躺回了躺椅上,大大咧咧翹起腿。
陸哥竟然真的把莫澤喊來了,看來是鐵了心要帶他回去。
陸嶼洲從前可不會這樣,他心裡不禁打起小算盤,揣測他的意思。
難不成是上次他說喜歡陸哥後,陸哥就注意上他了?
想到這,顧雲行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怪異。
難不成?他家陸哥才是喜歡男人的?所以才和小意一拍即合一塊在長輩面前演戲,實際的原因才不是躲長輩的催婚,而是掩蓋自已好男色的事實?
顧雲行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已真相了。
莫澤是完全聽命於陸嶼洲,見顧雲行一副徹底擺爛的模樣,只好先給他來一劑預防針,“陸總說二少若是不願意就扛回去。”
扛回去?
瞧瞧,瞧瞧!都不是拖回去、滾回去,陸哥果然是心疼他的,更加堅定了之前的猜測。
他一把扯住莫澤的小臂,直起身子,哥倆好的樣子勾肩搭背,神色卻鬼鬼祟祟,音量極小:“莫澤,你跟在陸哥身邊這麼久有見到他身邊出現女人嗎?”
雖說他是好兄弟,但也不及莫澤從前時時刻刻跟在陸嶼洲身邊觀察得緊密。
女人?
莫澤毫不猶豫:“有。”
顧雲行連忙鬆了口氣,天知道他方才有多慌張。
只是下一秒,他聲線驟然拔高:“你說有?”
“什麼意思啊?陸哥什麼時候身邊有過女人了?”
金屋藏嬌藏得這麼好?小意知道嗎?
雖然不是感情不是真的,但是結婚證是真的啊。
他攥著莫澤的衣領,恨不得立馬把他的嘴撬開,“你快說啊!”說著還搖搖他的身體。
莫澤:……
顧二少莫不是有什麼毛病。
他對人的氣息很敏感,顧雲行在等他回答是分明屏氣凝神,很是緊張,聽到他的答案後如釋重負,這說明他的答案沒錯,可現在怎麼一下子又癲狂起來。
莫澤敏捷擒拿住他的手腕,單手將他的手臂收攏扣在躺椅上,顧雲行腦袋嗡嗡,下巴墊著一隻手掌,回過神開始胸膛隔著躺椅的位置有點疼,他手腳並用掙扎,好似在划槳,“莫澤你做什麼!”
吼完後,便聽一陣陣聲響入耳。
“好好磕,我就配吃這麼好的!”
“一個冷硬強,一個弱,簡直就是絕配!”
“嗚嗚嗚,這個冷硬的好寵啊,竟然還給他墊下巴了!簡直不要太愛了。”
“誒,那個紅色大褲衩帥哥怎麼過來了。”
顧雲行氣得漲紅了臉,這群人不僅汙衊他和莫澤,還說他弱,更氣的是,對他說的是弱,對那個紅褲衩就是帥哥,他這麼一個驚為天人的英姿,竟然無人關注。
“呦~我錯過好戲了?”許知遠哥哥衝浪完,裸露著上半身,結實的上身是點點水珠,他甩了甩髮絲,又是一陣驚叫,許知遠對此習以為常,墨鏡未摘,勾著笑朝著不遠處的人擺擺手。
顧雲行恨不得衝上去咬他,果然她們說的紅褲衩就是許知遠。
他咬牙切齒,好聲好氣勸莫澤鬆開桎梏,“有話咱們好好說,你先鬆開,我就是情緒激動了點,你看我們倆這樣子被人誤會多不好。”
莫澤對這些沒什麼感覺,他一如既往嗓音淡淡:“二少若是不能穩定情緒,可以去水裡泡泡。”話落,他鬆開了手。
顧雲行齜牙咧嘴直起身子便瞧見許知遠一副看好戲的嘴臉,心裡更氣,“騷包。”
許知遠聽到了,他無所謂聳聳肩,將視線投到莫澤身上,眸色微閃有些詫異他會出現在這,莫澤從陸晟那回來後是一直跟在陸哥身邊的,現在卻出現在這……
“走吧,找一個好地方。”這裡顯然不是說正事的地方。
度假酒店內,三人面面相覷,有些無言。
許知遠怎麼也想不到顧雲行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在一眾長輩面前說出這些荒謬言論,難怪這些日子都躲在他這,還藉口說培養表兄弟情。
他踹了顧雲行一腳,“你藏得夠深的啊。”
顧雲行嗷嗷一聲:“我也是沒有辦法出此下策!”
話落,他像是被吸乾了精氣望向莫澤,“陸哥究竟要我回去做什麼?還有你剛才說陸哥有女人是怎麼回事?”
這回輪到許知遠不淡定了,他瞳孔放大,顯然對這件事很是詫異,“陸哥有女人?”
他沒聽說啊。
兩道熾熱又八卦的視線齊刷刷朝著莫澤。
莫澤心下無語,但面上不顯。
面前兩位真的都是太太的哥哥?
他不禁拿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瞧二人,“陸總身邊就太太一個。”
顧雲行、許知遠:……
嚇他們一跳,還以為陸嶼洲真的有人了,不約而同道出,“小意不算,他們倆清白的很。”也難怪莫澤會這麼覺得,他大抵不知道內情。
清白?
有哪對清白的夫妻會吻得難捨難分,他們陸總每次看太太的眼神顯然不清白,那眼神他瞧了都心驚,既柔又佔有慾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