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為灣裡做第一件公益事
鶴飛冇食言，直到今日十二三年了，鶴飛一直呆在屋裡，冇再去過外面。
他真被那事嚇到了！
客觀講，因為在石井的歷練，鶴飛在許多事情上面已是個老手，在以後的一些事情處理上，比我更果斷，效果更好！
對裝模，鶴飛開始是一竅不通，但裝模也不是很難的事，只要有心學，多動腦子，加上師傅們的指點，是很容易上路的。
鶴飛葛兩年在外頭，學得嘴巴也好了，人也靈活，手中的煙發個不停，把師傅們哄得團團轉，老師傅們都喜歡鶴飛，哇小夥子蠻唰溜！
至於工錢，“親兄弟明算賬”，話哇在頭上，免得以後兄弟間為錢的事鬧不愉快。我給鶴飛的工錢與師傅們是一樣的。
其實，所有師傅的工錢都是一樣的，技術好點差點，下肯的偷懶的，都一視同仁。搞個三六九等，會得罪師傅，需要人的時候會喊不到人！農村裝模不比外頭是包工拼速度，農村不需要你多快，只要事做好，不浪費材料，不出問題，老闆就心滿意足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師傅們拿一樣的工錢，那些手腳拙的師傅便也不好意思偷閒，自能會盡量加快速度做的。
當然，給江玌觀的額外補貼是另算的，那也是他應得的。冇江玌觀的幫忙，我葛甲老闆也是當不成的。
一眨眼十來天又過去了，又到拆模的時候了。我一直在等周華回來打我電話。其實，葛甲等法是冇用的，周華要賴你錢，怎麼可能還打你電話呢？
而給他打電話也是冇用的，他有心躲你，會以各種理由來打發。
我決定聽劉巧巧在電話中的建議，如果十天半月周華仍不回屋，可以找他那打工的堂客要錢！
於是，那天下班後我特意繞到周家嶺上，想碰碰運氣。結果自然是門鎖著的。也不算白走，我碰到了那天拆模見到的那個老人嘎！
老人嘎也看見我了，向我招手打招呼呢。
我下了摩托，掏煙給老人嘎呷，順便套老人嘎的話：“老人嘎，周主任電話裡哇他從雲南回來了，葛兩天在屋裡，嗎冇看到他人呢？”
老人嘎愣了一下：“回來了？不可能！我天天在屋裡，冇看見他人！”
“冇回來，周主任那就是歹我了，他還哇拿裝模的工錢給我呢！全是歹人的話！”
“乃子，我看你也是甲有禮信的乃子，要是我也不會哇，我告上你，找周華要錢不如找他堂客要！他堂客比他硬扎些！”
葛正是我來的意思，難為老人嘎先提出來，要不我還得想怎麼開口呢！
“老人嘎，那你有周主任堂客的電話嗎？”
“有！在屋裡薄子上，你要我抄給你！”
老人嘎把我帶到他屋裡，果然從一甲不到手掌大的本子上找到了一個叫袁紅梅的人的電話。
“袁紅梅就是周華甲堂客！”老人嘎對我說。
得來全不費工夫！
“老人嘎！謝謝啦！”
不過我不想現在就打電話，畢竟事情也只過去十多天，萬一過兩天周華回來了呢？葛樣急著找他堂客要錢，哇起來終是有點不太好聽的。
周華跟雷小娥私奔的事仍在發酵。江崇文說，連鎮裡領導都曉得了！書記鎮長髮火，葛哪有點村主任的樣子？影響太壞了！
鎮裡領導自然是從江崇文或梁秋生口中曉得的。即使不算告黑狀，閒聊時有意無意地透露下，還不就傳開了。
至於鎮領導處不處理周華，不是重點，也還冇到那一步，重點是領導曉得了！領導一曉得，自然會對周華有個評價，再怎麼樣，葛甲評價總是負面的吧。
周華出了葛一檔子事，受益的還是梁秋生，村裡暫時冇人跟他爭權。以後光憑私奔這點周華就失去了競爭的底氣。
當然，我們三人同盟也是直接受益人，以後只操心去對付梁秋生就是了。事情發展到葛一步，可謂局面大好！一個個對手，出人意料地自動出局！
之前我認為競選村幹部尤其是村支書不是件容易事，非要付出很大的心力，還要比拼各自的關係與後臺。哪知一不留神，隨著陳路及周華的騷操作，前面已變得一馬平川，只剩梁秋生一座大山冇挪掉了！
最受鼓舞的還是江崇文，自認是我們帶頭大哥的他，渾身充滿信心，給我和岔腦殼分析前景時，意氣風發並不乏得意神色，彷彿村支書一職信手便可摘來！
萬一，萬一梁秋生也來個騷操作，那就不用吹灰之力便就……！向陽村的未來便是我們三人同盟哇了算！
我對江崇文的分析不可置否，心裡還是認為他過於樂觀了。江橋生也是一樣，對江崇說：“你想的過於簡單了！周華如果不自己作死，露出個大洞，對付他都不容易。而梁秋生更不比陳路周華，老實哇梁秋生在冇當村支書時，名聲就可以，現在又當了幾年村支書，身邊網羅了些人，加上劉興華的後臺，搞倒他真有點難！”
江崇文不以為然，他說：“梁秋生在明，我們在暗，他的一些行動我們還能掌握些，但他對我們的卻一無所知。也不瞞兩位兄弟，我已經掌握了些梁秋生不利的情況。到時拿出來，夠他喝一壺的！”
喲！冇看出江崇文暗中還留了一手！他不哇出來，說明一個時機不成熟，二個他所掌握的情況也還不充分，三個也是出於保密需要，萬一被我和江橋生不小心哇漏了嘴，就失去威力了。
江崇文腦子一直很清醒：“說一千道一萬，關鍵的關鍵得有黨員支援，只要大多數黨員支援，才有叫板的實力！鎮裡的任命在黨員認同下才有效力，大多數黨員反對的話，鎮裡也會聽黨員意見的！”
“所以，能爭取到幾個老支書的支援的話，勝算便已過半！哪個老支書身邊冇十把個知心的黨員？只要老支書站我們一邊，還怕他梁秋生嗎？”
說到這，我就知道江崇文犯了個大錯誤！或者說他對自個認識不足！因為江開保江衛坤甚至江青生三個老支書不但不看好江崇文，反而很討厭他！若是在梁秋生與他江崇文之間選一個，三個老支書未必選他江崇文，最多也是棄權！江橋生或許在老支書們的心裡比江崇文印象還稍好些，但也僅僅是稍好些，離全力支援還差得遠。
這就叫冇自知之明！
聽江玌觀講，江開保江衛坤兩個老支書對我江鶴鳴印象最好，認為我剛部隊回來，身上有股熱血和幹勁，只是擔心太年輕，處理事情經驗不足，恐怕還難以勝任支書一職。
江玌觀一直認為，我若有心競選村支書，勝算應該比江崇文江橋生兩個高得多！
當然，葛些話也只能藏在心裡，哇出來的話首先出賣了江玌觀，也直接瓦解了我們三人的所謂聯盟！依江崇文的計劃，他可是衝支書位置去的！而不是助我江鶴鳴當支書的！
想到這裡，我說了自已的想法：“要想得到老支書們的支援，首先要做一兩件讓他們信服的事。只有得到他們的認可，才有可能得到他們的欣賞和支援。”
江崇文跟江橋生認可我的想法，說我哇到實質上了。
江橋生說：“老支書年紀都不小了，他們不再圖名圖利，但能為灣裡培養人才是他們最樂意做的事。只要我們為灣裡做一兩件正能量的事，老支書們是會支援我們的！”
江崇文說：“理是葛甲理，但哇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現在做嗎個事不要錢呢？光嘴巴是做不成事的！
一哇到錢字上，三個就冇話哇了，因為我們三個都不算有錢人，而且還急需錢用的人。江崇文屋是起了，還欠一身帳冇還清，江橋生打算起屋也正需要錢，而我又要起屋還要結婚，更是緊得很！要叫我們從口袋裡掏出幾萬塊錢幫灣裡做點公益事，可能嗎？
三五兩千或許會捨得，但多了肯定不願意！而三五兩千又能做成嗎個事呢？鋪個馬路墊層都不夠！
對了！一想到馬路葛甲事，還真是灣裡幹部的事，白鷺湖大大小小的灣，灣裡的馬路幾乎都打了水泥硬化了，可江家灣裡的馬路仍是泥巴路，一下雨就不好走，晴兩日又到處是灰塵！可以哇，白鷺湖的大灣數江家灣的馬路差了！正月來江家灣拜年的親戚裡道看到江家灣的路都搖腦殼！
江家灣裡的幹部不著拱啊！也怪不得，江家灣在村裡冇個主要幹部，哇話冇音，弄國家指標不到，年年哇硬化，年年是甲現樣！
於是，我說：“先不管葛多，咱三個先想辦法把灣裡馬路的墊層鋪了，到時硬化也簡單些。”
“灣裡的馬路七通八達，加起來有四五里路遠，鋪甲墊層冇十把萬搞不好！”江崇文聽了我的建議，吃了一驚！
“遵數算是要葛多，但只要我們好好規劃，用不了好多錢！”江橋生可能也想到了我的方法。
我慢慢把自已想到的方法擺了出來：“鋪墊層主要是材料錢，我們不鋪磥石，鋪磚渣！你冇看到葛兩天白鷺湖街上在拆老衛生院？把磚渣全部拖來鋪墊層。只要灣裡出面，磚渣是可以弄來的。然後就是搶挖機整平的工錢，有個一兩萬塊錢足夠了！還要買些過馬路的水管子，滿打滿算最多三萬多塊錢！葛三萬多塊錢，可以號召灣裡的人自願捐助，我三個人帶頭每個捐兩三千塊錢，錢是很容易捐上來的！”
能想到用磚渣鋪馬路墊層，是我裝模時看到別的灣用磚渣鋪墊層。而白鷺湖街上又在拆衛生院，大把的磚渣用。
“哎呀！鳴鳴，你葛甲方法還真可以！以前一提起鋪馬路墊層哇要十多萬十把萬就感到為難！一直不敢去做！”江崇文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行！就按鳴鳴的方法辦！”江橋生也打了贊成。
說幹就幹！三個合計後，由江崇文先去聯絡四個組長，就鋪馬路墊層的事晚上到大廳屋裡開甲會。
江崇文是現任村幹部，也是灣裡目前在村裡唯一的村幹部，由他出面組織開會是合情合理的。
大家的熱情還挺高，灣裡四個組長及一些黨員在八點鐘就都到大廳屋了，不但江開保來了，連住在街上的江衛坤也趕來了！
我三個先做了些準備工作，自掏腰包買了幾包煙和一些瓜子花生擺在廳屋裡，談事也要有甲談事的樣子！
江崇文主持開會。看不出江崇文還有點水平，先就白鷺湖各個灣的馬路硬化介紹了一下，然後自我檢討，哇自己作為灣裡在村裡的幹部，冇把馬路硬化，冇盡到應盡的責任。現在也不遲，先硬化的又開始爛了，江家灣遲兩年硬化也是好事，有他們的經驗，質量可以搞好一點，馬路能用久些。
江崇文還用了句白鷺湖的俗語“先長眉毛短後長卵毛長”來形容後來者居上。惹得大家笑了一陣。
江崇文不失時機地又推銷了一把，說現在就把馬路墊層鋪了！良年村裡換屆，他如果還是村幹部的話，一定將馬路硬化！
江崇文的發言引起了大家的共鳴，都哇要趕緊想辦法硬化了，要不讓別個灣裡的人笑話，哇江家灣不團結。
然後，江崇文也給了我表現的機會，說為馬路鋪墊層是江鶴鳴提的建議。要我向大家講了下鋪墊層的方法及集資方案。
我又把思路詳細地說了一遍，講到基金問題時，我首先承諾個人捐三千塊錢，畢竟鋪墊層的事是我建議的。江橋生和江崇文也表態捐一千塊錢一個。
不想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江衛坤還特意表揚了我，哇我是甲愛灣的乃子，也是甲會做事的人，曉得動腦筋！要是江家灣的年輕人都像我一樣，江家灣馬路早打成了！
最後決定，灣裡鋪馬路墊層由我和江崇文江橋生三個負責，灣裡全力支援。收到多少捐款就多少捐款，不夠的部分由四個組分攤！
會開得非常順利，也非常熱烈。都哇江家灣好久冇葛樣齊心做事了。
我與江崇文江橋生也作了分了，我管錢，江橋生管數，江崇文對所有開支簽字確認才有效。
與白鷺湖衛生院拆遷的聯絡磚渣由三個人一塊去，代表江家灣。結果異常順利，他們正發愁磚渣冇地倒，這下求之不得，不要江家灣出一分運費。要我們買幾包煙給司機師傅就行了，可以哇，磚渣冇花一分錢就解決了！
至於挖機整平路面，也冇花很多錢，不過萬把塊錢，220塊錢一個小時的挖機錢，做了六天，能有多少呢？
完工後一結算，總共花了不到兩萬塊錢，其中包括買了幾千塊錢馬路涵管。而我們收到的捐款超過五萬，也就是說冇花灣裡一分錢還節餘三萬來塊錢！
路基鋪好了，我三個收穫了不錯的聲譽，灣裡人對我和江橋生的評價非常好，說灣裡的幹部要學我們葛樣，多為灣裡著想！
至於江崇文，評價也得到了改觀，都哇江崇文終於做了回正事！